她心里播放了一小句苏维埃进行曲鼓舞士气,然后带上帽子。
“哦豁。”耳边帽子说。
伊莎:!!!!!
“我能问问你刚才想的那首歌叫啥吗?”帽子问。
伊莎:“.......苏维埃进行曲。”
帽子:“哦豁谢谢。明年唱点激昂的。”
“SLYTHERIN!!!”
伊莎放下帽子一脸懵。
这次唠了三秒。
斯内普撇了撇嘴,鼓掌。斯莱特林院鼓掌。伊莎懵乎乎地和女级长握手,坐下,望着斯内普发呆。
斯、斯莱特林爸爸爱她QAQ
爱丽也在斯莱特林,她扯扯伊莎:“你看那个分到赫奇帕奇的迪戈里好帅哦!
伊莎仍看着斯内普,心不在焉地:“还没长开呢。我觉得还是教授最帅。”
旁边的马库斯.弗林特敏感地马上搜寻教师席:“谁?哪个?是不是那个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啊那个男的是有点小帅。”
伊莎沉静地说:“我是说,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最帅。”
斯莱特林桌末端静默了一瞬。
听到的人都扭头去看斯内普,斯内普莫名其妙,瞪了这帮学生一眼。
伊莎脸上飘红。
这一刻她重新奠定了自己在斯莱特林一年级的地位——
真正的勇士,院长头号迷妹李伊莎。
斯内普从邓不利多那儿回来之后厌烦地开始准备材料备课。明天没有课,他整理了一下新生成的斯莱特林一年级名单,手指抚过伊莎贝拉.里德尔。
他想起邓不利多今天在办公室,那个大个子海格刚好在他面前走出去,毛发纠结的脸上满是不安。
“里德尔小姐真的是麻瓜出身吗?”邓不利多直入主题。
斯内普有些不适地皱眉,他理解成了邓不利多对于斯莱特林仍存在的纯血论的不满。
“她失踪的父亲是巫师,”他说,“我以为,她这样的出身在斯莱特林不会有问题。”
“失踪的父亲......”邓不利多沉吟,“她一个人居住?”
“一个人。”
“那么,你觉得她是一个怎样的——”
“你之前问过我了。”斯内普打断他,“我说过,她从外在看是个彻彻底底的格兰芬多。我不知道分院帽出了什么问题——”
“喂,”琢磨新歌的分院帽开口,“我还没看走眼过!”
邓不利多叹了口气。
“抱歉,西弗勒斯。可是你要知道,伏地魔——”
“跟黑魔王有什么关系?! ”
“——原本姓里德尔。”
斯内普哽住。
“里德尔这个姓也许很常见——”
“她和小时候的伏地魔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年是我去接引的他来霍格沃茨。”
斯内普抿紧了嘴。
“汤姆.里德尔。”他突然说。
邓不利多目光锐利地抬眼:“什么?”
“汤姆里德尔,她的父亲叫汤姆里德尔,她去她父亲金库里取钱的时候翻到一堆她父亲的旧东西。”
邓不利多紧紧攥住双手。
“那就是伏地魔。”他低声说,“当年的男学生会主席。”
斯内普呆坐在桌前,盯着花名册出神。
伊莎贝拉里德尔,那个脸上沾了一大块灰唱着歌劈柴的小姑娘。她在对角巷攥着钱袋犹豫了半天,痛下决心要请他吃布朗尼薄荷樱桃双球加覆盆子榛子碎冰淇淋。他拒绝之后,她就花了一个纳特买了支芒果冰糕,边舔边嘀嘀咕咕安慰自己将来她能一口气买两大缸冰淇淋,吃一缸扔一缸。
他看向办公桌角落那颗黄色糖纸包裹的滋滋蜜蜂糖。
黑魔王要是有这么一个女儿,他岂不是要气活过来了。
他想起他给邓不利多复述伊莎在丽痕买课本时拿一本算一下价钱的样子,她仔细研究了当天的折扣,然后套了个函数算了最小值才安心拿书。买完课本她还哼哼唧唧问他她能不能买本《家庭主妇必备:打理你的家就要这几招》的1987特典版,这本有清洁魔咒还有附录食谱。
邓不利多当时的表情非常好看。
“真是个......”他擦擦眼镜,“朴实的孩子。”
邓不利多该去看看她抱着柴火对稻草人唱歌的样子,要不是伏地魔没有坟,他非得冲到坟前大笑三天三夜。
斯内普合上花名册,决定去睡觉。
明天再说。
他漂浮在那个金银交织的世界上空,世界庞大而穆肃,愿力包裹着他的身体。他记得自己原本在这个世界的土地上,可是他飘了起来。他沿着自己向上飞行的轨迹看去,他原本归属的世界上空充斥了大大小小的五彩各异的色带。
他正在沿着那条颜色越来越深的最粗的色带滑行。他奔跑,袍子在身后鼓起了风,他的肌肤不再光滑,皱纹增生,大量记忆涌入脑中,他沿着自己的时间线大步奔跑,直至脖颈上喷涌出黑血,道路断了。
他飞了起来,轻巧地着陆在另一条自己接续在断路上的金□□带上。他沿着金□□带继续奔跑,他的个头越来越小,长袍绊了他好几下。
金□□带通向前方那个充斥着梦幻般金光的小世界。他听见小世界内传来无数人的笑声,他看见小世界里的彩虹和泡沫。
他一头扎进那个金色的世界。
他悄无声息地穿行在霍格沃茨的走廊。
他穿着黑色的排扣长袍,他想不起来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这是地窖通往礼堂的路,他也许是在巡查,每周四他得抓夜游的学生......
不对,他在找一个人。
他等了很久,他应该早点去看看的。他匆匆地拐过墙角,他心想她不会是在礼堂喝醉了睡着了吧——
拐角处走廊上,有一具躯体躺在地上,月光的照映让她显得像在发光,魔杖滚落在地,糖从口袋里撒了出来,像是万圣节的糖果雨的遗迹。
她无知无觉,双眼禁闭,像是......
他踉踉跄跄地走近,另一幅可怕的画面与眼前的重合。那是一个秋夜,电闪雷鸣,婴儿扒着小床啼哭,红发的女人像是睡着了一般倒在地上。
“别这样,伊莎,地上多冷啊,回宿舍睡不好吗?”
他颤抖地去触摸她的鼻息,温热打在手指上。
她还活着。
可是她醒不来,怎么叫也醒不来。他让她靠在他身上,增龄剂药效过去,他还是那么瘦削无力。
他得找人,得找人。
他想起了她似乎无所不能的父亲,接着是老校长。
“呼神护卫。”他念,“呼神——”
他想不起快乐的事。快啊,想一想,快乐的事——
“走!大爷带你去级长澡堂子泡澡去!”她带了一盆小黄鸭,“我要拥有一支蓝水舰队辣!”
“呼神——”
“今夜的月色真好。”她穿着火红的舞衣,羞涩又忐忑地望着他。
“呼神护——”
“不行我得给你改备注,改成我媳妇。”她严肃地考虑。“也许我还可以用权限搞个全校推送消息:小仙女伊莎脱单啦!巧克力就别送啦!忙活半天全便宜斯内普那个魂淡啦!”
“呼神护卫!”
一只银色的豹子从杖尖跃出。
“去找邓不利多!”他命令,“快!”
银豹嗅了嗅他怀里姑娘的味道,飞快地跑走。他后退,准备把她送到医疗翼。
他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只抓着块怀表的手。
还有个人躺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他用脚尖把他翻过来。
是托马斯.劳伦兹。
“他醒不过来了。”邓不利多检查完劳伦兹说,“他被困在自己的梦里——”
“那伊莎——”
“这个,”邓不利多打开金壳的怀表,凝视着精密机械中隐藏的图纹,“她在这里。”
伊莎敲敲魔药办公室的门。
“进。”
她马上迫不及待地开门窜进去了。
斯内普的办公室阴暗冰冷。伊莎头回来,兴奋得要命,左顾右盼的。
“你......”斯内普正在办公桌后改作业,“你来干什么,你们一年级是明天的课。”
“教授我就是来问问,”她羞涩地绞着手,“您这儿有没有过去的O.W.L.S.考试试题?我想看看1976年的。”
赶紧抓紧机会要到考题背答案!她就不信回去之后考不到全O!
斯内普怀疑地皱眉:“你要那个干嘛?”
伊莎:“咳,预习。”
“你还是先给我把疥疮药水预习了吧。”他说,“新生第一节课炸锅率是45%。”
“我不会炸的。”伊莎保证。
斯内普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我说真的,”伊莎强调,“您明天等着给我加20分吧!”
“给我回去睡觉。”他说。
伊莎一步三回头地走到办公室门口:“教授您真不能把76届试题给我吗?”
“给我回去睡觉。不能。”
“哦。”她瘪嘴,“晚安,斯内普——教授。”
喀哒。
他望着门板,隐约觉得昨晚那个混乱的梦里似乎有她。
“这块表后头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制作者把时间线和梦境缠绕在一起了。”
“如果我用了这块表——”
“请不要轻易尝试,孩子。”邓不利多穿着晨衣,睡帽歪了,“我觉得我们需要她的父亲赶来再看一看——还是联系不上汤姆吗?米勒娃?”
银色的花猫守护神点头,发出麦格的声音:“部长办公室没人值班,他家只有家养小精灵,它说部长一整天未归。”
“我可以试试这块表——”
“不,别拿自己冒险,我知道你很焦急,斯内普先生,可是请——”
邓不利多无意中拨动了一个机械齿轮,突然,一个细长的身影从表盘后缓缓拔出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