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身为太子的司徒煦,为人倒是豁达不少,他看了看司徒照的表情,再看看贾琏,笑道:“四弟啊,死士而已,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大碍的。”
“可是,二哥……”
司徒煦抬手止住了司徒照的话:“我们心里有数便是了,父皇那里,用不着的。”
司徒照立马一脸挫败的搭下了肩膀。
贾琏摇摇头:“皇家父子,确实无情。”
司徒煦苦笑,一时,屋里再也没人开口。
等到了第二日的辰时,贾琏拿着剑就往外走,惊得一夜没睡的司徒煦和司徒照也跟着站了起来,生怕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跟上去一看,却发现贾琏只是带着他的姑娘,去练剑。
司徒照的脸,黑了,司徒煦,乐了。
小丫头站在院子的一边,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练剑,对于今天身边多了几个人,丝毫也不关心。
贾琏练剑,还是那个简单的动作,出剑、收剑,单纯的刺剑动作,右手一千下,左手一千下,如此反复,直至一个时辰的时间到了。但是,如今他练剑,却不再对着木桩刺剑了,他就站在院中,对着虚空,一遍遍地刺出收回,看上去严肃到神圣的地步。
司徒煦看了半晌,也没看出名堂来:“我怎么看,都不觉得,这贾琏就是这样练剑,能练出那样的身手,你们几个,看出来了吗?”
几个护卫纷纷摇头,倒是其中一个叫柳之重的,是这些护卫的领头,也是太子亲卫队的队长,武功还算高强,看出来稍许门道:“属下觉得,这贾庄主剑法高超,这出剑、收剑的姿势,无论从角度、力度或是其他方面,每一剑都一模一样,一丝不差,如此高超的控剑本事,属下望尘莫及。”
司徒煦挑眉,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看来这贾琏还真是个人才啊。”
司徒照即使再不喜欢贾琏的性格,这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贾琏是个高手,至少他认识的人里面,还没有谁,能打得过贾琏:“二哥说的不错,这贾琏确实有几分本事。”
司徒煦笑得更加灿烂:“那要是这贾琏为孤所用,看来孤以后就会高枕无忧了。”
司徒照摇摇头,眉头又皱了起来:“先不说这贾琏愿不愿意进入朝堂,就算是父皇,也不会同意的,毕竟,贾琏的名声并不好。”
司徒煦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觉得让这贾琏欠孤一个人情,就可以让他为孤所用,如今看来,也没什么大用嘛,算了,总归说是一个人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一旁的小丫头听了半天,虽然没有听懂几人到底说了些什么,这时还是转过头,把手指放在嘴上,对着几人:“嘘,小声点,你们打扰师爹练剑了。”
“师爹?”司徒煦挑眉:“这倒有点意思。”正要问问小姑娘这师爹是何解,就看见小姑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只好摸摸鼻子,不再多言。
等到贾琏一个时辰的剑练完,几人又一起用过了膳,贾琏这才骑上马,带着司徒煦一行人等回宫。
小丫头在后边哭闹着也想要去,只换来贾琏冷冷地一瞥:“等你什么时候有自保能力了,再来和我谈条件。”
我的庄主啊,一旁看着的张喜心里又是一苦,想要让小小姐又你口中的自保能力,那要等多少年啊,要知道,小小姐如今才两岁啊两岁,然后,张喜撇了撇司徒煦一行人,心里还是点点头,这么危险的状况,小小姐还是留在庄子里安全一些,庄主你早去早回吧。
贾琏翻身上马:“我们快点走吧,下午我还要回来练剑。”
司徒煦的嘴角一抽,话说,你是有多爱练剑啊。
贾琏带着司徒煦一行人下山,一路上,司徒煦等人倒是严正以待,害怕在回去的路上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没想到,一路平安,等他们一行人还没到城下,那守城的城门吏就老远看到了他们,连忙回禀了上级。
那九门提督宋沐更是亲自带兵出来迎接:“臣宋沐,参见太子殿下、四皇子殿下。”
贾琏侧头看了司徒煦一眼:“既然已经有人来接你了,还需要我送你回去吗?”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家里已经派人来接你了,你就不要再麻烦我了一样。
司徒煦嘴角一抽,倒是没说话。
反倒是司徒照脸色一沉,大喝一声:“放肆。”
贾琏转头看着他,一双眼睛没有半分波动,就那么死死地看着司徒照,司徒照的身上一冷,轻咳了一声,转头避开了贾琏的视线。
司徒煦看到自己一贯冷面的四弟吃瘪,就是一乐:“没事,既然已经有宋大人来护送孤了,贾庄主可以回去了。”
“那,剑。”贾琏加了一句。
“铸好后,孤自会送去。”
贾琏点点头,也不含糊,调转马头就要回去:“你不用亲自来送,派个人就行了,你一来,我们庄子全部都要收拾一番,麻烦。”原来贾琏对于昨天两人的到来,害的那张喜坐立不安,把整个庄子都搞得人心惶惶的,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悦的。
司徒煦看着贾琏绝尘的背影,笑道:“真是个实诚人。”
司徒照黑脸:“太不知礼数了。”
第19章
太子出宫狩猎遇刺,朝野震惊,当今乾元帝司徒澜更是怒火中烧到在大朝会上就发起了火,几乎在朝的所有官员都骂了个遍,顺手就罢了几个官,要求刑部、顺天府、直隶总督府等彻查,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
太子听了这个消息,无所谓地笑笑,看着即使面无表情也关心地看着自己的四弟,道:“你不用想太多,我们那个父皇,你还不清楚吗?这不,孤已经以养病的名义被他要求不用去上朝了,那几个被罢免的官员,明面上,不也都是孤的人吗?”他拿起茶杯,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我们这个父皇啊,帝王心术,哪是我们能够比拟的,单说着心狠,就不是你我可以及得上的。”
“二哥,”司徒照皱皱眉,心里更是不安了几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不是办法又能怎样,”太子自嘲地一笑,又饮尽一杯茶:“老大为什么敢孤也做对,要不是有父皇给他暗示,就凭孤一出生就是太子,皇子中又有谁敢和我做对,父皇啊,当初也许是把他们当做孤的磨刀石,如今,可能已经忘了当初的想法了,”太子拍了拍司徒照的肩:“你不用想太多,只要按照现在的状态行事,无论如何,二哥都会保住你的。”
“二哥。”
司徒照是乾元帝司徒澜第四子,其生母不过是一个贵人,因为运气好,没侍寝几次就怀了他,可是在生了他之后伤了身子,慢慢地身子就弱了下去,所以司徒照从小,就是跟着自己这个太子二哥混的,也在皇后,不,现在应该说是先皇后的那里混了个脸熟,却没想到,自己的二哥,如今的处境竟成了这个模样。
司徒照深深地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看了看二哥依然万般不放心上的表情,识相地转移了话题:“那个贾琏。”
“贾琏,”司徒煦的眉毛一挑:“你也觉得有意思吧。”
“不是,”司徒照摇摇头:“我回去特意派人查过,事情有些古怪,贾琏本来是一个好女色的俗人,为人圆滑世故,和现在我们见到的这一位,简直就是两个人。”
“所以,才有意思啊,”司徒煦的笑意更深:“孤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举得这人有意思的紧,派人查了以后,更是举得有趣,这次孤带你去围场狩猎,其实也有去会一会他的意思,没想到,”司徒煦的笑容淡下去几分:“不过也算是见识到了,是个厉害人物。”
“但是太没有规矩,也太不知分寸了。”司徒照沉着脸,直到现在,他还是一想起贾琏对他们的态度,心情就不好,他就不明白了,对于一个出身于权贵之家人,怎么会对皇权没有半分的敬意呢。
“他要是知了分寸,你我还会相信他吗?”司徒煦摇摇头:“要是他也想朝中的那些人一样,你我也不敢把性命放在他的手中啊。”
司徒照皱着眉点点头,这一点,他是同意的,贾琏在不敬皇族、恃才傲物,也真的有本事,值得他信任,这样想想,反而是贾琏这种直来直去的人,用起来更是顺手。
“二哥的意思,是,把贾琏招入麾下。”
“那也要你做得到才行,”司徒煦笑笑,看着自己这个四弟又紧皱的眉头,叹了口气:“孤劝你,还是像孤一样,投其所好,让贾琏什么时候帮你一把也就行了,招他进来,他也未必肯听的。”
司徒照沉着脸,倒是不再开口。
司徒煦点点头,转头问向自己的大太监来顺:“剑铸好了?”
来顺是新被提上来的太监,之前太子的贴身太监喜宝已经被查出来和太子这次的遇刺有关,已经被太子派人给拿下,生死不知了,所以来顺更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自己的新主子。
“禀主子,那玄天剑已经铸成,而且还配好了剑鞘,就等主子吩咐了。”
司徒煦点点头:“既然这样,你就亲自带人去把剑给贾庄主送去,记住,要大招旗鼓的过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孤这一次,是贾庄主救了孤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