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霍克见状心下疾呼不好!为何这还是白天,她就毒瘾上泛?!医生是说了会不定期犯瘾,可是多是晚上啊。
他一把将艾达捞起,艾达将脸死埋在枕头里不出来。
米霍克大力地扯掉她手中的枕头,艾达急忙捂住脸:“你别看我!”
她的身体是不是很疼?此刻在极力克制吗?
在米霍克犹豫如何帮她发泄疼痛时,艾达深吸一口气,跪坐着直起上身,将米霍克推到墙上,按住。
他没有反抗,任冰凉的墙壁抵在他背部的蝴蝶骨上。
她是他的妻子啊,他怎能还手。
艾达抬起脸,幽绿的双眼中满是愧疚和颓败,她定定地看着他,良久,粗暴地吻上他的脸!
她啃咬他的嘴唇,轻吻他的鼻尖,将吻痕印满他的脖颈,舌如暴风一样席卷了他的口内。
她急促地吻他、吻他、再吻他!
似乎要将一生的吻在此刻吻尽!
“米霍克~米霍克...”她喘着气,唤着他的名字,双眼中压抑不住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
好啊战国,如果你在监视我,那你就看看这一幅我把这不是你安排中的男人按在墙上狂吻的景象!而我的身体也早已交给了他!
米霍克虽然被如此热情反常的艾达即将挑起欲望,但是他明白艾达的不正常定是有原因,此刻不是应该顺着做下去的时候。
然而,在此刻,艾达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看着米霍克,清楚地发现他眼中的欲望在渐渐消退。
他是何等聪慧的人,她的慌乱和吻中的报复之意已经彰显得淋漓尽致了。
“对不起,米霍克,我不该这么突然。”艾达说道,万分的柔情被话语的冷静掩盖在下面。
“没事,我的夫人。”米霍克抿了抿被她咬破的嘴唇,柔和地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
艾达靠近,将额头抵在他的锁骨处,轻轻搂抱住他。
她该怎么办?!
眼见着当下的情况与当初战国的“旨意”越来越背离,她该如何是好?是挑明了与他对着干,还是假装不明不白地继续与米霍克生活下去。
原来这几天的幸福如此短暂吗?短暂得令人分辨不出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艾达收住泪腺中软弱的眼泪,告诫自己不可以哭出来。
当时在鲸湾,她思考过自己身上名为“米霍克”的“铠甲”能穿多久的问题,现在看来,这件“铠甲”,会一直穿着。
她爱他,他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的铠甲。
对于米霍克而言,大概艾达的意义也是同样如此。
“米霍克,你听我说。”艾达整理好思绪,坐起身,双手按在米霍克的肩上,她的表情还算冷静,可是她指尖的轻颤,却暴露了她激动的内心和害怕、恐惧。
米霍克将她的手从自己肩上拉下,紧紧握在掌心。
他的大手那样有着和煦的温暖,那样不慌不乱,那样镇定和宽容,就像此刻他的表情一样——
那是一张倾听者的脸,有着无比的耐心呈现于其上。
艾达的心中充满了感激。
“我在听。”米霍克缓缓说道,凝视着艾达的双眼。
“我...”艾达闭上眼,又睁开:“我犯了错,招惹了不该惹的人,为你带来了杀身之祸。”
随后,她将战国从出现到离开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也告诉了米霍克关于明哥将她囚禁在鲸湾的事,以及后来她砍了鲸湾宅子里的人,逃出来的过程。
说罢,艾达深深地弓着身子,低下头:“对不起!都怪我,将你卷入了这些事里。”
她静静地等着他的责备、甚至破口大骂都可以,那都是她应得的。
可是,不见动静,他依然握着她的手,没有片刻的放松。
良久,艾达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叹息,然后她的手被松开,在下一秒,她被抱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中。
不知为何,米霍克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比以往更加温柔。
他用下巴轻蹭她的头顶:“艾达...抱歉。”
“该说抱歉的人明明是我。”艾达不安地说道,他这是...要提出分手的前奏吗?也好,分手了战国或许会放过他...
哪知,米霍克继续低声道:“怪我去迟太久,没有尽早将你从爱玫屿接出来。”
!!!
艾达在他的怀里睁大双眼,只觉得心脏瞬间漏跳了半拍!
“你...”她喃喃道。不善言辞的米霍克,竟然这样对她说。
“我不会有事。”米霍克心疼地抚慰着怀里受了太多委屈和艰辛的妻子——
她小小的身体,是如何装下那么大的、来自那么多方的压力?!
她原本柔弱的心,是如何装下那么多的心事,承受那么多的惶恐不安?!
她原本平静无辜的人生,正是因为他和堂吉诃德,才变得那样一波三折!
笨蛋,不怪你,全不怪你。
你何罪之有,不要把这些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此刻,米霍克只觉得自己一向坚硬的心中,竟是有了酸楚在蔓延。
此刻的酸楚也好,这几天的温暖也好,他承认,是她改变了他。
米霍克如是想着,更抱紧了因为他的抚慰而颤抖着终于落泪的艾达,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道:“我不会有事。也不会有人将我们分开。”
艾达沉默了十几秒,终于,在米霍克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一直以来被越积越大的强烈不安终于被打开了释放的闸门。
她终于有了长久的依靠。
她更加确定了,他是对的人——
米霍克若是一棵挺拔的橡树,
那么艾达就是他近旁的一株木棉。
他有他的铜铁枝干,像刀,像剑,也像戟;
她有她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他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他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他们终身相依,
坚贞就在这里。
有夫如此,妻复何求?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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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天彼此的坦诚,艾达的恐惧减轻不少。
只是,她的病情,还是不可抑制地加重了。
后面的半个月里,疼痛加速了吞噬艾达的速度!而里妮阿姨没有回来,米霍克为了照顾艾达也无暇去管里妮的事。
后来,每每深夜犯瘾,艾达挣扎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大,反抗的时间一次比一次久!
米霍克的脖颈被她掐出深红色的手印,他被她咬得遍体鳞伤,往往是旧伤好了新伤又添,他一次次安抚她使她平静下来的时间亦越来越短,而平静下来后陷入昏迷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甚至在最近一次,米霍克在下山回来后,且还是傍晚的时间,发现艾达不在山间小屋内!
当他发现她的时候,是在啤酒岛的近海、一艘商船上。
她握着刀尖滴血的“映”,疯狂地看着一整船上被自己攻击导致死伤惨重的人们。
她无差别地攻击他们!将重伤者捅死!将已死亡者无情地砍得面目全非!
当米霍克乘着船赶来时,她远远地对着他的小船全力地一刀劈了下去...
最终米霍克还是游上了商船,手握黑刀“夜”接下艾达的所有攻击!他运转刀尖,使用巧力将她手中的刀弹飞,随即他也扔了刀,扶住她的肩膀使劲地摇晃她。
而此刻她早已失去神志,涣散的眼中只有杀戮的花朵在绽放!
“艾达!看着我,我是米霍克!是你的丈夫!!”
他几乎是用吼地在她面前喊道。
艾达有了那么几秒钟的神志清明,在那短短的一瞬,她的眼中有无边的痛苦之色涌出:“米霍克!救我...”
话未说完,她表情一变,手成刀状劈向了他!
随即,她抄起近旁一具尸体身上的手.枪,朝着近在咫尺的米霍克,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没入米霍克的胸膛,他捂住胸口急急后退几步!
艾达狂躁地大喊:“你不要拦着我!”
米霍克皱着眉,咬着牙稳住脚跟:“你要去找谁?”
艾达脸上露出不屑又癫狂的笑,她见这个男人没死,又将枪口对准了他:“我找米霍克!你这无耻之徒…竟敢阻拦我!”
她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是尖叫着说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米霍克扬起腿一脚踢掉艾达手上的枪,他将她按在船沿上,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眼中心疼和悔恨重叠交加——
“艾达!醒醒!”
“艾达!!我是米霍克!”
“艾达!!!”
他的声音中有极小一部分,传到了此刻的艾达心中、那个被狂躁击败的、艾达的本体意识的耳朵里。
她在努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可是她做不到。
米霍克,救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而米霍克只是看到,艾达疯狂的双眼中,有两道泪水簌簌地流了下来。
她边流着眼泪边发疯地踢他、踹他!
米霍克感觉得到,她的灵魂几近被撕裂!
最终,呼唤无效,他亲手击昏了她。
事不宜迟,米霍克抱着瘫软得如同死尸的艾达,找了船上的电话虫,拨通了一直熟记于心的库赞的电话虫号码。只有海军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调度人手来帮忙——
“库赞,请你速来啤酒岛,艾达生命垂危。”
挂了电话虫话筒,米霍克发觉自己的双手都在颤抖!
他抱着她跳到一旁一艘尚可使用的小舟上,飞速地划回了啤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