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也就是有一次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下起了暴雨,车子突然爆胎,母亲为了换轮胎把自己弄得特别狼狈。”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正好有人来帮了她们,不然她们回家可就要成为一个大难题了。
“认识那个人吗?”
“就是那个邻居。”如果不是今天聊起来,还真的就忽略了这件事,“以前我们有什么事需要帮助,他好像总能第一时间出现,不过那都是我父亲不在家的时候。”而他父亲在家的日子这个邻居就好像隐形了似的,都不怎么会出现在她们面前。
“除了帮你们,还有其他现象吗?”从言语曦的描述来看这个邻居对她们的关注有些超出邻居的范畴了,不过仅仅是这样也不能说明更多的。
“我想想…”当时的年纪对这种事真不会想太多,只不过觉得这人好像还不错,毕竟在她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作为孩子就直接把他当作还不错的人,虽然…“我觉得他一直看着我家很奇怪。”
“能具体解释一直看着的定义吗?”
“嗯…”这要怎么解释呢?“就是如果我们在花园的话,他也会在他家前院那边假装做事然后一直看着我们。”也许再确切一点是看着她们的母亲;只不过当时不会区分得那么清楚。
“那个时候觉得这人的目光很奇怪,现在回想还是觉得奇怪。”以前是不好奇与不理解,现在是不能理解;凶手真的是这个人吗?
“在我父亲回家之后这个人基本就不会有那些举动了,而且他对我父亲……他对我父亲的态度好像是比较冷淡的,更多的我就记不太清了。”那个时候又不可能关注那么多事情的,即使碰到过一些情况,也不会刻意去记下来。
“你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吗?”
这个问题让言语曦沉默了很长时间,这种事情一般都不怎么会去刻意记忆的,而且还是那么小的时候的事情,“大概是我父亲回来之后吧。”这是一个不太确定的回答。
“你的父亲只是不经常在家,不是一直不回来。”言语曦的这个回答有些含糊。
“我想起来了。”言语曦重重拍下手中的酒杯,“所谓的回来其实是指父亲最终还是决定在纽约安定下来,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很开心,其间我见到过那个人和母亲讲话,但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距离他和母亲说话之后的一周,就发生了……”她想她知道所谓的引爆剂是什么了。
一个男人!
一个她们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男人。
“他认为自己被背叛了。”
无奈摇了摇头,言语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有些人的思维模式你没办法理解,永远都无法理解的;因为这种臆想就夺走那么多人的生命,如果可以…不!杀了这种人真的太便宜他们了!
“在他和你母亲说话之后,你还有没有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人?”回忆这种事将会非常痛苦,除了当事人自己也许就不会有第二个人能理解那种心情,即使再亲的人可能都不行。
但是对言语曦来说,你不让她去做这些反而会成为她一生的桎梏,一时的痛快也许能换来解脱。
“真的没什么印象。”隐隐有些头疼,觉得应该不是没有印象,可偏偏就是想不起来后来是怎么样的,甚至不记得“最后一天”自己都做过什么事,又跟着自己的母亲去了什么地方。
“你母亲出事的前一天你们做过什么?又说了什么?”前面只能算是闲聊,现在才慢慢进入“正轨”,谁也不知道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那天…C.C好像生病了,却不肯休息一直吵嚷着要去看球赛,爸爸没办法就只要带她出去了;妈妈带着我在家练舞,不小心扭到了脚踝,然后被允许休息一周。”小时候要学的东西其实还挺多的,为了让她们有良好的仪态,一直会被督促着练芭蕾,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扭伤之后好像反而挺开心的。
“有谈到什么关于第二天的安排吗?”如果不是言语曦和她的母亲在那一天“单独行动”,凶手应该很难找到机会一起带走她们。
“因为之前的练习都挺辛苦的,看见C.C可以被爸爸带出去玩我就有点心理不平衡…总之就是小孩子闹别扭不想和大人说话吧,借扭伤要休息为借口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的作为真的很搞笑,但小孩子嘛,闹别扭是特权。
“为了安慰我…”到了这里言语曦的描述不再那么顺畅,要想一段时间才能断断续续说出一些内容,“妈妈说第二天可以偷偷带我出去玩,不告诉C.C和爸爸。”
言语曦抿了一下嘴唇,这不是她的错,即使没有这样一个约定,凶手还是会找其他机会实施暴?行的,只不过刚好提前给了他机会或者怎么样。
“第二天早上你们在家都做了些什么?”言语曦的状态还算放松,也没有抗拒,只是从现在搜集的信息来看很可能不是自己遗忘而是被隐藏了记忆,如果那个人设置了“钥匙”……
“C.C的病更加严重了,爸爸一直在照顾她,妈妈就偷偷带着我出门了,很早就出门了。”
言语曦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是遇到了“障碍”。
Hotch也不催促,停止了所有的询问,静静等着言语曦的下文——
“那天早上我有看见那个人。”
“不过不是站在院子里,是门外,站在一辆车子旁边,没有看见车牌。”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对这个的印象好像很深刻一样,在当时这明明应该是随意的一瞥而已。
“我只能确定是这个人,但脸看不清,周围的景象也很模糊。”唯一清晰的就是车子的型号,很老的车了,看着也很破旧。
Hotch记下了这些信息,虽然现在再查当年的交通记录是不太可能的事,但可以看看车辆的拥有者中是不是有他们现在锁定的这个嫌疑人,车型算是比较少有的,Garcia查起来应该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
如果记录中他们锁定的嫌疑人名下没有登记过这辆车,他们就要分多种情况进行假设了。
“出门后我们应该是去吃了早餐,还去了集市…应该是这样的。”这边开始回忆就变得困难起来,很多景象感觉都是胡化的,只有她小时候和母亲的两道身影是很清晰的。
“集市人多吗?”人多嘈杂的地方是比较容易对被害者下手的,人群中谁也不会关注到少了两个陌生人。
“嗯,很多。”
“一路上都撞到过人吗?”
“…有过,不止一次。”
“其间有发生过什么会让人在意的事情吗?”多那么多年前的记忆正常情况下不会那么清晰的,而且那个时候言语曦还只能算个懵懂的孩子,能够那么顺利的主要原因是她过去这些年真的反复回忆过,每一次都会有新的细节补充进行而形成一个完整的记忆链。
“没有,就只是随便逛逛。”能记得自己在哪里,可是记忆中的场景越来越模糊,“人太多没有时间我们就走了,妈妈说要带我去嘉年华玩。”
这才是前一天约定的主要内容。
“其他的我想不起来,只对最后排队乘坐摩天轮有些印象,抬头就能看见夕阳。”言语曦颓然地摇了摇头,也许每一次回想真的会有更多细节,可是她想要知道的那部分仿佛从来就是不存在一般,连个画面、片断都不曾出现在记忆中过。
“还能继续吗?”这些都是正常的回忆,接下来才是考验。
“我没问题。”如果有问题她就不会几次三番主动提起这件事了,她是希望困扰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噩梦能够早点结束。
☆、第一百三十九章
结果…还是失败了!
说不失望是假的,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Hotch,你在想什么?”言语曦倒是休息了几个小时,但Hotch好像一直的思考事情,还在记事本上写了很多,整夜都没有合眼。
“也许你真的根本没有那些记忆。”
“什么意思?”为什么Hotch最后会给她这样一个结论?
“不存在所以也就没有是否能想起来这回事了。”
“你为什么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她觉得自己是有记得一点东西的,但在昏迷之后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不是记忆上有“枷锁”或者她害怕想起来呢?
“除去中间的一段时间,前后时间短你的记忆都是非常清晰的,有一种情况——处于熟睡或者昏迷状态的话就不会有那个时间短的记忆;而从你当时在医院检查的报告来看,体内的确有镇定类药物的成分。如果凶手只是造成了一个假象呢?你只是以为自己会有那段时间的记忆。”整个过程非常顺利,不存在什么“障碍”,她对回忆事件也没有任何的抵触情绪。
而且让一个孩子有所误会要比对一个人的记忆动手脚要简单得多,没有专业知识和实际经验的人是很难做到的,但让一个孩子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有所误解却不是难事。
“其他的孩子说不记得任何事情也是因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