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娇气到需要请假的地步,前一天已经旷课了,在回家取了书包以后,便拜托藤田直接把我送去洛山。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想要见到赤司。或许是因为心虚,迟早都是要被发现的,还不如早早地接受……审讯?
可糟糕的是,我有些高估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午后第一节课还没有结束,我直接在教室里晕了过去,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重重倒在了地上。
原因不明地发了高烧,醒来的时候也已经是在保健室。
身体还是有些发热,脑袋昏沉沉的。勉勉强强从床上坐起身体,却发现保健室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值班的老师也没在。
秋末的天色暗下得很快,窗外连仅剩的霞光也看不见,只是在天地交际的地方,能看见日光还未完全褪去留下的一丝淡金。
我看到墙上钟表的时刻,才发现早已过了放课时间后多时。算起来,或许连运动类的社团活动,也要结束了吧。
下意识地觉得赤司一定已经知道了我的状况,毕竟在洛山,他应该很容易得知我的消息。从我冠上“赤司”这个姓氏,早在我入学洛山的时候,便为所有人所知晓。虽然没有人深究,但是谁都知道,我和赤司直接必然有什么关系。
以为着赤司会来保健室见我,然后再和我一起回去。一直到保健室的门被敲响,进来的那个人是藤田而不是赤司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完全就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人家或许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考虑范围内。
晚上也没能和赤司主动搭上话,两个人一起吃晚餐的时候气氛静得似乎连空气都禁止了一般。我偷偷看了他几次,他只是专注地消灭餐碟中的食物,动作优雅又贵气。
赤司不屑于理我,我好像也不太敢直接去和他说些什么。只是我总觉得,还是道个歉比较好吧?但是……我为什么要道歉呢?意义不明,但心底有些什么就在驱使我这么做。
或许还是因为做了跨越界限的事而感到心虚吧。
大概是被看出来身体状况不好,奥村居然没有把我两天来的不对条条框框地挑出来说。只是用着一贯机械的语调让我早些休息。
在泡完澡之后,我便回了房间准备直接睡觉。这才发现床头的矮柜上,放着那一次和黑子去小王子展会上留下的照片。照片上是我和黑子相视而笑的身影。
这张照片居然被找到了。
在搬入赤司家以来,我曾以为照片不小心在什么地方弄丢了。现如今被找到,赤司能够直接打到黑子的电话,也是因为看到了照片吧。只是我从未想过,这两个人此前是认识的。
躺在床上,把脑袋陷在松软的枕头里。枕头上有清新的香气,这时候竟有些催眠的效果。我举着照片,静静地盯着上面的人影。准确来说,我在看着黑子。
恬静的微笑,温柔的神色。
我想,幸福的定格就是这个样子的吧。不管第几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我都觉得很开心。
但是,从跨入列车驶向京都的那一刻起,也和照片里不能带来的实感暗自道别了吧。我总不可能每时每刻都缠在黑子身边,人生总是需要面对失去,况且,我这样也不算是失去,只是,把这些预支给了未来。
实话说,我开始有点好奇黑子和赤司之间的关系如何了。当然,我肯定不敢直接去问赤司,我想,他大概也没有兴趣回答我。此前黑子同样并未对我完整地提起过,他与赤司之间究竟维系着怎样的关系。
于是,我抱着这张照片,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夜里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触摸我的额头。掌心的温度化作温柔,从额间的皮肤一点一点散开。
眼皮微挣,狭窄的视野里面看见了赤司的身影。赤红的头发在光线昏暗的小夜灯下显得深沉,他的眸光依然清亮,只是这清亮之中,还是看不出有什么感情。
“征十郎……”我下意识地喊住了他,声线有些黏黏的沙哑。
他停下,回头,站在床前俯视着我,一赤一金的眼眸倒映着我的缩影。
“对不起……”我低声的轻喃,语调比任何时候都要弱气。除了恙病带来的虚弱以为,大多也是我自己的没底气。
良久,赤司淡淡地回复了一句,“不必道歉,好好休息。”
语落,他便没有再留,离开了我的卧室。
话里还是有少许的温和,从他会来查看我的状况这点来看,或许他已经把自己放在一个之于我是兄长的位置上了。
只是我始终还是看不懂他,有时会让我无比确定他是接纳我的,比如方才。可他一贯的冷淡又会逐渐令我觉得,他稍许的温柔只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
在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提起要去东京的事了。
乖乖地做好赤司未绪,如果听话一些的话,赤司应该会高兴一点的吧?
不知为何,也是在那之后,赤司会开始叫我去篮球部帮忙。只是帮着一些可有可无的小忙,不过他的话,我还是不要违逆比较好。
我在篮球部所见到的赤司和往日家中相处的他有些不太一样,换句话说,球场上的他是冷漠面放大了无数倍的他,看不到一丝柔和的温存。仿若平时在家中我所见到的那个赤司征十郎,全都是我主观臆想的幻想。
但是偶尔的温情,还是一点一点地暖着我。
这是我在京都,仅存的一点归属感。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就是想表达妹子病了是被啪虚了。。
以及。。你们是下了车就不要我了吗!!上章都没人的感觉。哼我要玻璃心了【x
这章算个过渡吧。
冬季杯要来了,大家懂的。
本文已经算是写到后半段了,我看了下大纲离完结不远了。
所以安利下赤司新坑[综]不能恋爱的理由
☆、赛前
时间不会因为我的眷恋而停留。有时候我会想着,如果时间能停留在那一晚,被黑子拥在怀中的温热或许就能和那时的欢愉一样一直驻留在心底。
但这只是如果。
东京那晚的事过去了以后,赤司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淡漠,好像还在纠结在意的,也只是我一个人。纵然我不敢提起,只是对此,赤司亦只字未提,就如同没发生过一般。
我知道他或许早就知道了全部。毕竟,他是赤司征十郎啊,在我眼里,大概没有什么事他是不清楚的。他不提起那件事,只是纯粹没有兴趣罢了。至此,是否能够换言之,之于我,他是漠不关心的。
可是有时候,赤司时而表露出的亲切又会让我觉得他真的有在把我当做一个正牌的“妹妹”来看待,况且他甚至对黑子有意地提过“妹妹”的字眼。而平日里他的一贯漠然,还是让我感觉,我始终是离他很遥远的。或者说,我从来没有真正接近过这个人。
处在京都,我自然没办法关心周身以外的人或事,即便心里时常会想着百公里外的天空,那也只是空想而已。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嘛,难道不是吗?
试想过在现如今的状况当中,多去了解一些自己这位冷然孤高的兄长,可每每看到他毫无表情的冰冷面孔时,我又望之却步。
×
学业逐渐变得繁重,我的能力始终是有差的。为了跟上洛山的进度,我甚至埋头奋力得有些喘不过气,忙得……已经逐渐淡忘了京都之于我的疏离。
入冬之后,京都也逐渐变得寒冷起来。
明明对于运动类毫无天赋和兴趣的我,却和篮球部牵扯出难以斩断的关系,在诚凛也好,现如今在洛山也一样。
下午放课后仅剩不多的闲暇时间我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从抽出其中的一部分逐渐转变成了完全性地被赤司占用,他以篮球部部长的身份要求我去帮忙。
对我而言,根本不敢违逆他的话。
我并不知道赤司这么做的理由。对一件事是否能起到作用,他应该能一眼看穿的。说白了,我之于洛山的篮球部,根本一无是处。只是单纯地站在那里,偶尔帮忙,再或者训练结束帮忙清场。
二年的玲央前辈偶然倒是提过一句:“或许小征只是想让你处在他的视野范围内也说不定哦。”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是在关照么?如此说来,赤司是个合格的兄长呢。
不过,我还是不太能理解他。
而事实上我和赤司能够交流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即便就是在体育馆内,互相能看见对方的地步,他也不曾和我搭过一句话。就算是放课回家之后,在仅剩不多能够坐在一起的晚餐时间里,赤司也没主动对我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虽然照着餐桌礼仪,用餐的时候是不能说话的,即使我还是很想和他说点什么的。
同往常一样和赤司面对面坐在餐桌前。
面对着那般清俊秀气的少年,也不是不可以说这样的进食倒是一种变相的享受。那双异色的眼瞳更是漂亮得过分,只是时而流露的冷厉眸光会令人徒增敬畏。
我看着这样的赤司,愣愣地看进他的眼底,那是高深得捕捉不到一丝情绪的瞳孔。
这样过分刻意的目光始终逃不过赤司的注意,在我时不时会偷看他几眼的行为被戳穿,他才淡淡出声问我:“有什么事想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