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西廊国了,只要翻过这里,就能和心宿他们汇合。
一想到能马上见到心宿,温暖就觉得她的心抑制不住地狂跳着。
“巫女大人,请小心脚下。”
面前突然多了一只手,温暖转头,见到那个年轻的士兵脸上紧张的神色,不禁吐了下舌带着歉意笑道:“对不起,我似乎……太开心了。”
“那不是氐宿大人?”
不知谁这么喊了句,温暖循声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顶招摇的彩色羽毛帽子,以及他那头乌黑亮丽的长直发。莫名地开心起来,仿佛不安的心瞬间踏实了,温暖把双手拢在嘴边,深呼吸了口。
“人妖——”
氐宿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他转过身,受到外力的撞击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步,脚尖点地,才不至于狼狈倒下。
竟然有人投怀送抱!还是个女人!
嗷——该死的!他最讨厌被别人碰了,尤其是女人!
啊啊!他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人妖你敢偷偷溜出来,我回去告诉心宿去。”
“巫、巫女大人?”氐宿有点晃神。
——还有,他什么时候起变成人妖了?他是纯正、正宗、真的假不了的男人好不好?!
“说,你出来干什么坏事?”温暖说着从他怀里探出脑袋,见到他身后的少年,猛地一震,“鬼……宿?”
鬼宿的身体呈现不自然的扭曲,仿佛被什么东西捆绑住,他的脸色惨白,衣不蔽体。
“温暖……呼呼——”鬼宿喘着粗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终于找到你了。”
什么?找到她?他在找她?
“对不起……哈啊!我误会你了,我……为那天的事,向、向你道歉……那个时候,我、我对你起了杀意,归根结底,唔——还是因为我……不信任你……温暖,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温暖的表情有些僵硬,以至于她连鬼宿的异样都没察觉。“鬼宿,你在说什么呢?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我们之间还有哪来的误会呢?”
鬼宿愣神地望着温暖,夕阳的光照着她的脸庞,明明就在眼前,可他却觉得他们之间隔了千山万水。
“氐宿,我们该走了吧。”
“走?”氐宿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他盯着鬼宿,说,“巫女大人,若是我们就这么走了,那我不好向心宿交代啊。”
温暖这才想起心宿对氐宿下达的命令——杀了鬼宿。
“既然如此,那你就照着去做吧。”说着,她背过身去,不再面对那张英俊的脸。
氐宿打了个响指,说:“包在我身上,您就先随房宿一起去到心宿大人那里吧。”
从一开始就没有出声的房宿走了过来,对着温暖点了下头,就往前走。
见温暖等人要离开,鬼宿用力喊:“温暖,为何你要这么做?你明明不是那样想的,为什么——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前进的脚步一顿,温暖望着天边渐渐没下去的夕阳,刻意忘却心头那排山倒海的悲伤,不愿回头。
“喂,你的对手是我。”氐宿阴测测地笑,细细长长的五根手指迅速舞动,他一边看着鬼宿一边啧啧道:“琮鬼宿,下了黄泉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实在太碍眼,放心,我会陪你好好玩玩的,那么好看的一个人,我怎么舍得一下就杀死你呢?”
数不清的羽毛绳子从脚下的泥土里钻出来,仿佛有生命那般,朝着鬼宿袭去。鬼宿那一声声的惨叫窜进耳朵,犹如一根鞭子抽打在她身上,因为太过用力,指甲刺进了掌心,她浑然不知。
“鬼宿——”少女的尖叫响起,同样衣不蔽体的夕城美朱见正在遭受痛苦的鬼宿,不顾扎进脚底板的稀碎石子,快速跑向鬼宿,“鬼宿,你振作点!”
“叶温暖,他是为了找你才进的沙漠,鬼宿为了向你道歉,不顾危险包括他的性命安危,你怎么能……”见鬼宿对她摇头,夕城美朱又生气又心疼,“叶温暖,即便我们现在是敌人,难道你也不给鬼宿向你道歉的机会么?亏我以为你心地善良,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温暖终于还是停下脚步,她转过身,看着一脸愤怒的夕城美朱,笑得凄凉,“我有说过需要他的道歉吗?你也说了我们是敌人,既是敌人,哪来的和解,又哪来的道歉与对错?”一番话堵得夕城美朱哑口无言,温暖看着鬼宿,继续说,“这一次,我可以放你们一马,可是下次再见面时,便真的是最终的对决了。鬼宿,请你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巫女大人,这就放过他们?”氐宿问。
温暖笑笑,冷冷道:“他这个样子,不死也是残废了,朱雀七星士的主力军,如此一来,也就无法战斗,你若不放心,废了他的手脚便是。”
夕城美朱震惊地望着温暖,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她口里而出。接着,她听到鬼宿撕心裂肺的惨叫以及夕城美朱的呼救声。
风呼呼地吹过耳畔,眼睛进了沙子,她眨巴几下,努力想把沙子给挤出去,却只觉眼睛火辣辣的疼。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涌出,连带着眼睛也稍微好点,可是这心里的痛,怕是任何方法都没有用。
温暖不知道是怎么进到西廊国境内的,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在一间寺庙前了。
庙顶的圆塔指向天际,金色的塔顶和灰色的天空形成鲜明对比。
开门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和尚,他见到房宿,连忙往旁边让了个道。
“巫女大人,心宿大人等候您多时了,您是……”
“不,先带我回房吧。”温暖摇摇头,勉强挤出个笑容,“连续赶路太累了,而且我也不能以这个样子去见他。”
房宿看了她一会儿,也没说什么,而是点点头带她去她的房间。
两人正欲进门,感到头顶上的风有异,并且有一个黑影笼罩下来,温暖抬头,只见尾宿张着嘴吐着舌,从高处往她这边跳来。它那透明的哈喇子在空中乱溅,威武雄壮的比藏獒还要威风八面的一头巨型犬瞬间化作蠢萌蠢萌的二哈。
这样……会砸死人的!温暖吓得眼睛紧闭。只听见“轰隆”的巨响,紧跟着还有尾宿的哀鸣,空气中流淌着一股毛发被烧焦的味道。温暖缓缓睁开眼,见尾宿趴在距离她三尺外的空地上,后背处的毛一片焦黑,还冒着烟。头顶的乌云散去,日头重新出来,她回望房宿,才知道是她帮助她免于变成肉饼的悲惨下场。
“自从我们到这里之后,它一直在围墙上等着您的到来。”房宿面无表情地说着与她的冰冷气质所不相符的暖心话。
温暖鼻头一酸,久违的归属感,还是来到这里的头一次。
只不过还来不及感动,后背猛地一沉,几乎将她整个人压垮。尾宿趴在她后背,两条前腿挂在她脖子上,头枕着她的脑袋,呜呜叫着。
“……尾宿,你……好沉。”
回到房间,温暖吩咐站在门外的房宿,让她守着,别让任何人来打扰。
“心宿大人也不可以?”房宿问。
温暖一愣,停了会儿又坚定摇头。
“好吧,那这家伙……”她踢了踢脚边的尾宿问。
拒绝的话在对上那双可怜兮兮带着祈求的眼睛时,怎么都出不来。她叹了口气,对着尾宿点点头,让它进屋里。
☆、第二十二章:
清晨,日头从东方慢慢升起,金色的阳光一寸寸地从远处往近处爬,所过之处,黑暗消散。
温暖站在寺庙的顶端,眺望着周围的一切景色。
这里是整个西廊国最高的地方,西廊国的百姓崇尚佛教,国王更是敬虔的佛教徒,所以寺庙是西廊国最豪华的建筑物,来寺庙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也不少。只是听说自从换了新住持之后,庙里的香油钱越来越贵,是普通老百姓所承受不起的,加上僧多粥少,不少僧人借用职位谋取便利,所以来寺庙拜佛的人就少了很多。
她记得氐宿回来后跟她抱怨,说他为了能进到庙里,可是花了不少的铜钱,哪怕之前,他已经见过这里的住持——青龙七星士的最后一位,披着小孩子皮囊的箕宿,也不能通融半分,气得他都要打人了。
阳光照在她脸上,风吹起的鬓发摩挲着她的脸颊,仿佛情人的手,说起来到这里之后,她还没见过心宿呢,没见面时发疯一样的想他,而可以见面时,她却选择了闭门不出。
想想都觉得她矫情得要死,可是……能怎么办?昨晚她一夜无眠,鬼宿的惨叫声一直回响在他耳畔,就如在斥责她的冷血和残忍。
“就知道你在这里。”
温暖转过头,见氐宿朝她这边走来。不同于往日的形象,他放下了头发,脸上也没有那些花花绿绿的颜料,这么仔细看着,倒是美男子一枚。
“怎么大清早地就跑这里来?有心事?”他站在她旁边,手撑着下巴问她,“喂,干嘛直勾勾看我?”
温暖笑笑,说:“有没有人说你其实长得挺好看的?”
氐宿脸色一沉,“好看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吗?”
“我没说你阴柔已经很不错了。”温暖摊手道,“找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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