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心宿的话从身后传来,尾宿扭头横了他一眼。到底想怎样?一会儿让它离开,一会儿又让它在门外守着,很好玩吗?
“再看一眼当心你的眼睛!滚出去!”
阴森森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压迫力,尾宿耷拉着脑袋前腿伏低,脑袋抵在冰凉的地板上,两条后腿用力一蹬——滚了出去。期间还因为重心不稳,脑袋撞上了墙壁。
屋里只剩下心宿和温暖,温暖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地呓语着。这样的她,看起来更加的软弱无助,如同了无生机的瓷娃娃,一捏就碎,又如被折了翅膀的蝴蝶,再也飞不起来了。
折了翅膀的蝴蝶么……心宿走近几步,指尖划过她消瘦的脸颊。
有多久没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了?这脸,本来应该是笑容满溢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皱着眉头,要死不活的样子。
“难道,你就真的和那小子那么要好?”他在她身旁坐下,她脸上滚烫的温度和他的指尖冰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水……水……”温暖无意识地呢喃着。
见桌上的放着水杯,心宿倒了满满一杯,又折回床边,扶起她瘦弱的身体喂她喝水。清水沿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一杯水有大半是被浪费的。
“水……”
“你这女人!”一声低咒,他把剩下的水灌到自己嘴里,然后掰正她的脸,以口渡给她。
“还要……”如同濒临死亡的鱼儿得到水的滋润那般,温暖无意识地喃喃。她渴得厉害,喉咙更是如火烧那般,她需要水来润润。跟着,又有清冽的水被喂了进来,那水比她平时喝过的都要好喝,还夹杂着股香料的味道,那香料,很熟悉,非常的熟悉。她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喂她水喝,想确认是不是就是她所想的那个,可是她太无力了,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两唇交叠,单纯的喂水已经变了味,温暖的双唇在经过一番滋润后,亦不再那么粗糙了。心宿拥着她的身体,细细描摹着她的唇形。
他阅历过的女子无数,倒贴过来的女人也不计其数,而这次,是他主动去亲一个女人,即便最开始不过是因为喂水这个单纯的理由。
温暖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在吻她,托着她的身体,将她轻轻拥在怀里,极尽温柔的那种。
入夜,天空闪着璀璨的星子,弯月高悬,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给这夜景蒙上了一层纱,使远处和近处的景物都变得朦胧。
红南国皇宫的廊子,少年背靠着栏杆,抬头仰望头顶那轮弦月,年轻的脸透着与他的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平日里一直闪着光芒的眼,如今也变得深沉。
“鬼宿。”
肩膀被搭上一只手,鬼宿回头,见温柔少年披着月光站在他身边,半边光明半边阴暗的脸勾勒出他本来就不俗的样貌。
“怎么看你有心事的样子,身上的伤好点了吗?”
鬼宿点头。皇宫那么多名贵的药材,补的、滋养的、强身健体的,怎么可能好不了?
“平安无事回来,怎么感觉你不开心?”少年在他身边坐下,“你……是在想那个女孩子吗?”
鬼宿看着他,沉默了会儿点头。
“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和青龙巫女认识的,而且看样子,你俩的交情似乎不浅。”见他不说话,少年笑笑,道,“如果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
“在认识美朱之前,我就认识了她。”良久,鬼宿才幽幽开口,将他和她的经历如同叙述别人的故事那般一一道来。“我以为我够了解她,我以为我们将会是一直的好朋友,可是……”话语一顿,鬼宿的表情变得有些迷茫,“她明明是个善良的人……”
明明他们说好,是一辈子的朋友,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呢?难道当初两个人的约定,都已经不做数了吗?夜风带着凉意吹来,鬼宿觉得他的心比这风还要冷。
“鬼宿,你觉得她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成这样?”
鬼宿思考好一会儿才开口:“张宿,我不知道。”
“不,其实你知道,只是你不愿意去面对,”被称为张宿的少年替他接口,“你们一个是朱雀七星士之一,一个是青龙巫女,即便撇去这两个身份不说,红南国和俱东国的战争是永远不会停止的,何况你们又有特殊的身份。”
“所以……为敌那是迟早的事。”鬼宿沉声接续张宿的话说完,表情无奈而落寞,“张宿,你说为什么要有战争呢?如果没有战争该有多好,没有战争就没有那么多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没有战争就没有那么多的痛苦,没有战争就没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为什么要有战争?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张宿静静看着鬼宿,眼底一片黯然。他抬头看向空中那个即将被乌云吞噬的银月,叹息道:“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贪欲吧,人心不知足,总想把什么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其实我想,哪怕这个世界没有人类,世界也会照常运转,并且相安无事,是我们这些人破坏了它。”鬼宿的声音带着几分悲伤,“可是有时又会觉得不甘心,如果没有人,就没有我,那么我也不会遇见我现在所遇见的,你看,人就是这么的自私,这么的贪婪。”
悠扬的笛声在耳畔响起,张宿闭着眼,认真地吹他的笛子。乐曲如同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搭在肩膀上,拂去心头的郁结。
“但愿这首曲子能让你的心情好一点,”他笑着站起来,“差不多我也该走了,你要等的人已经来了,我再不走怕是会打扰你们。”
越过张宿的肩膀看向他身后,少女笑眯眯地朝这边慢慢走来,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如同太阳,耀眼而夺目。
“张宿,谢谢你。”张宿离去前,他低声说。
“可是鬼宿,如果有一天,让你在青龙巫女和美朱中间选择,你会选择谁?”他转过身,看着鬼宿认真道,“你不能一直把问题看得很简单,我想青龙巫女就是明白得比你多,所以也就比你……狠心吧。”最后三个字被夜风吹得支离破碎,张宿不给鬼宿有思考的机会,快速离去。
☆、第二十六章:
三日后,温暖在日上三竿的时候醒来。当时桃儿刚采摘了些花瓣进来,见到坐在床上那个虚弱的脸色苍白的少女,手中的篮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里头的花瓣更是倾撒了一地。
“温暖小姐,您总算醒来了——”桃儿哭着奔过去,跪在床前,“您都不知道您整整昏迷了快七天了,大将军发了好大的火,如果您再不醒过来,给您看病的大夫还有奴婢和梅娟都要跟您陪葬,大将军说到做到……”
温暖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她需要清静,可是一醒来就是桃儿的嚎啕大哭,还那么凄惨,她还真是脑袋快爆掉了。直到梅娟进来,把桃儿从地上拉起让她去吩咐厨房做米粥,屋子里才安静下来。
“还是你懂得我需要什么。”温暖感激地看着她。
梅娟上前,把外衣披在她单薄的肩上,“桃儿也是担心你。”
温暖点头,“嗯,我知道,对了,我昏迷期间有没有谁在我房里单独来过?”
梅娟看着她,摇头道:“没有,都是我、桃儿和尾宿几个轮流看守您的,不曾看到谁单独来过。”
温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失落,她低低应了句,垂着首不说话。
难道是她做梦?可为何那个梦是这么的真实呢?真实到即便是现在,她也能感受到那嘴唇相触的感觉。
心宿是在桃儿给温暖喂粥喝时进来的,他听到大夫说她醒过来,连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到她房里来。
“将军大人。”桃儿站起身,面有惧色。
心宿看也不看她,径自走到温暖的床边坐下,“怎么还是这么虚弱?”他语气不善,吓得桃儿手一抖,碗差点从手中掉落。
“刚醒来,又不吃不喝,哪能一下子就好的。”温暖责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超人。”
超人?对她的措辞有疑问,心宿却不去探究,而是转头让桃儿把粥给他,用调羹舀起一勺,送到她嘴边。
温暖受宠若惊,惊讶地盯着他俊美的脸。他这是要亲自喂她?脑袋晕乎乎的,一醒来就有这么好的待遇,她羞涩地张开嘴,下一秒却一声惊呼。
“怎么了?”心宿放下调羹。
“将军大人,粥很烫,需要凉掉才能喂给小姐喝。”桃儿在一边好心解释。就算再希望小姐的病情好起来,也不能这么心急啊,粥那么烫,又不吹,当然会烫到了。
心宿横了她一眼,意思是他知道了,不用她多嘴。
带着警告的眼神果然令桃儿安静了下来,还缩着脖子退到了一边。他相当满意她有这样的表现。
这一次,他学乖了,把粥放在嘴边吹了吹,差不多觉得可以了,才送到温暖嘴边。这是他第一次照顾别人,动作生涩得别扭,可温暖却感动得无法言喻,眼里心里只有这个男人。
“怎么了?不好喝?”见她呆愣愣地盯着他看,他低头嗅了下粥的味道。这是野菜粥,很清香,而且她刚大病初愈,也不能大鱼大肉的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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