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渐渐的三人的身高也开始有了比较。
当然就和她记忆里的一样,高杉晋助是最矮的那一个。
虽然她也会说些以后还会长高这样的话,但因为这个梗被传的太欢以至于她还记得高杉以后会停留的身高数字,还是准确的。
倒是银时和桂的身高她都是再想不起半分。
整理完衣物之后希便去做了晚餐,这个时代吃饭的时间通常不晚,等他们吃完的时候太阳都还未完全下山。
松阳的教学总有他独特的地方。
比如说每日的散步。
据说饭后的散步能有助于消化和锻炼。
...还有增进感情。
当然对于这一条希还是看得到效果的...争吵中延伸出来的友谊也算的话。
因为后续工作都是由她来做的缘故,希是最后一个出门的。
在门外等着希的几人似乎在聊这些什么,银时用手掌比划着自己和高杉的身高,显然是在嘲笑对方,果不其然将对方激怒,然后劝架的依旧是桂。
他架着高杉的身子让两人不至于打起来,松阳站在一旁笑着,带着几分无奈。
“出来了吗?希。”他先发现了出来的少女,声音成功的也让三人停下了争吵。
“久等了。”她歉意的说道,小跑着上前。
有僧侣制仗从身旁擦肩而过,仗上的金属环随着他的走动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头上的帽子挡去了他大半的脸。
但他的身高超过了希大半,所以她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他的脸,入眼的便是那占据了脸最显眼位置的伤痕。
她微微一愣,下一秒对方就和他擦肩而过。
似乎在哪里见过的,应该是她知道的人,但是现在...想不起来。
“希,你在发什么呆呢?”
“抱歉,这就来。”
她很快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事实上很多事情她都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希仰头看向前方,此时的天空只留下昏红的色彩,让人的视网膜带着些略微不适的感觉,昭示着黑夜即将到来,相比之下朝阳就要可爱的多。
毕竟朝阳所昭示的是光的到来,而夕阳昭示的是黑暗的到来。
行走在田间的气氛希多少已经习惯了,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蚊虫还是必不可少的,即便她穿着正统的和服也免不了会被咬上几口。
所以她手中摇着一把小扇,扇上是松阳亲手写的字,背景的花纹却是她自己画的。
一颗松树,以及熟悉的松下两个字。
今天晚上的天空也极为美丽,布满了闪耀着的星星,一轮圆月挂在天际,更是照亮了田间的小路。
几人走累了之后就坐在了一旁的石阶上,聊着一些类似于梦想的话题。
桂是几个人中成绩最好的那一个,而高杉也不差,平常的时候更是喜欢写一些小诗,至于银时,本来他的剑术是私塾里最强的,但自从被高杉打败过后倒还真的...说不出什么优点啊。
至于梦想什么的,几人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有相同的愿望,那就是大家可以一直这么下去。
大家永远在一起。
——这是一个多么难以实现的事。
“希呢?有什么梦想吗?”
少女望着天空神色迷惘,漆黑的双瞳并未被月光照亮,反而融入了浓黑的夜色之中。
“梦想什么的,我觉得我可能没有这种东西,非要说的话就是可以活下去吧。”
“其实我...对于现在能身处此处还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呢。”一时间她有些恍然。
她说着,突然感到手掌被谁握住,转眼就看到了银时有些紧张的眼睛。
高杉和桂也看着她,眼中多少有些不解。
“但是你现在就在这里不是吗?”松阳好听的声音传来,有手掌拍上了她的脑袋,带着阵阵的暖意。
所以我已经多少接受了这个身份,对于此时身旁的人,是信任的。
只是松阳不论在任何时候,都比任何人都要能够看穿她呢。
“谢谢,老师”手中的摇扇轻晃,吹散了在心头的闷热。即便她对于松阳多少有些别的看法,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她很感谢对方,也下意识的在尊敬着对方。
仅仅只是一些温暖的话语,便能暖到她的心底,这些年来,她不也是依靠着对方才活下来的吗?
所以我可以试着,不将你与之后的另一个你做比较,然后信任你吧?
·
时间总是过得这么快,却也平凡。
又过了几日后,桂和高杉便收拾起了的东西,希知道他是要回到原来的村子去了。
毕竟是自己长大的地方,而且那里还有桂奶奶的墓塚在那里,去祭拜是他每年都要做的事,而每年陪桂一起回去的是高杉。
一来一回也要不短的时间,所以希给他们打包了不少的饭团。
少了两个人之后私塾变得有些安静起来,自然是因为没了银时和高山的争吵,虽然一切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但是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伴随着几人的成长,她越发的赶到不安,有的时候甚至会做一些噩梦,梦到艳红的火光笼罩在了私塾的上方。
随之的是精神的状态渐渐的差了起来,惶恐是最为负面的状态。
说不出口,也不能说。
想问,却也不能问。
是夜。
她翻侧着身子,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一片漆黑随着她无法睡去而变得可怖了起来。
希干脆坐起了身子,起身走出了房间,她现在这个年纪再去找银时未免太过于丢脸,所以她坐在了门口。明明这个时候到了外面才会显得更加可怕,但坐在门口她却没有了在房间之中的压抑感。
她仰头看着没有亮光的天空,没有月亮甚至星星。有些许凉风吹来,轻轻拨撩着她披着的长发。
明天要下雨了吗?
她就这么静静的坐了会,有凉风迎面而来,也带来了几分倦意,就在她想着是不是应该回去继续睡觉的时候,有清脆的撞击声隔着地面传来。
似乎不远,又好像很近。
希下意识以为是外面路过的僧侣并没有多想,但在她站起身转头的瞬间,却猛地对上了一张脸,一瞬间的恐慌笼罩,让她僵硬了身子。
猝不及防,腹部便遭到了重击。
身体飞了出去,希感到喉咙一甜,伴随着身体穿过和室的门,撞上屋内的墙壁,带来骨头都要碎裂开来的疼痛。
眼前一黑,然后在视网膜化为黑斑,她朦胧间看到了眼前站着的人,似乎是见过的宛如僧侣的打扮,一顶帽子照在头上,因为是俯视着她所以她看到了对方的脸,那道疤痕异常的刺眼。
似乎有一瞬间失去了知觉,但意识告诉她不能昏过去,斗争着让她渐渐清醒了些,入眼的是圆柱的金属,柱杖抵着脖子,冰凉的触感如同蛇一般缠绕住了全身,然后一点点的将你吞食。
然而身体的知觉完全提不上,身边似乎是谁的谈话声,她听不清楚。直到柱杖离开了她的脖子,她被谁抱在了怀里,明明带着暖意却让她感到了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凉意,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她的脸上,她透过缝隙看到了熟悉的银发。
这是她第一次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眼泪。
说实话,他哭的很难看。
“松阳老师!”
幼鸟向天际发出嘶鸣,除了回声之外再无其他的回应。
寂静的再无一丝声响。
我想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为什么?
你,有力量的吧?
被抓走的时候也是,为什么要让他背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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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了
——那宛如血泣的恸哭
作者有话要说:
【你在哭吗?】
然后本来今天一天的懵逼都缓过来了!
谢谢小天使么么扎!!!
第13章 第十二训
希醒来的时候感到胸腔一阵阵的疼,隐约间听到门外似乎有争吵的声音,她想要开口,却忍不住猛地咳了起来。
咳嗽的声音激烈,让门外的声音瞬间停了下来,接着门拉开,进来的三人脸上都是带着极为明显的紧张。
桂最为冷静,将她扶起之后递过了水。
三人围着她成了一圈,她不难看出几个人脸色的难看,以及眼底的那一丝疲惫。
怕是好久都没有睡好了。
希张了张口,却发现声音嘶哑的可怕。她想问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问,主动的开口的是桂,让她知道她已经睡了两天。
两天发生的时候很多,比如私塾被烧毁之后他们无家可归,但是好在有人收留了他们,才让他们有了一处落脚的地方。
松下私塾不存在并不可怕,但是松阳离开的话...
“可恶!”靠在门边的高杉底骂一声,拳头猛地打在了地上,口中的声音极其压抑。
银时靠在另外一边,低垂的发丝将他的神色掩去,安静的可怕。
她并不知道银时是怎么将这个消息告诉高杉的,在她昏迷的这两天里两人已经大吵过也说不定。或许在自责自己的不在场,或许在为自己的弱小而不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