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在部队训练时的同窗——还有那消失已久的教官,都来看过他。”Kunner吸了吸鼻子,笑呵呵地指着那瓶酒,“我觉得花不适合她,就给她带了瓶酒。”
“……也对。”风无奈地笑了笑,“她那位妹妹呢?”
“……你不知道吗?”Kunner感觉很不可思议,“在从彭格列出来没多久就死了。……唔,至少在那之前,Richer还是带她看了不少外面的风景的。”
“……”
当时就没有再关注这些事情了,风此时听见,感觉十分意外。
Kunner之后还有预约的病人,草草又谈了几句便离开了。风立在原地,看着那边还在喃喃自语的洛阳——这似乎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熟悉的人的去世。
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她身为一个杀手,死亡这种事对她而言应该早已轻车熟路。只不过她从来不扩展自己的交友圈,从来都不与他人深入交流。因此他们的死亡,在之前对她而言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可现在应该有些不一样了。吧。
「……这还真是稀客。」
熟悉的令人讨厌的声音,从风身后传来。他回过头,看见了那名西装小婴儿的身影。
「你们,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了?」
嘲讽的语气不搭上嘲讽的笑容,根本造成不了任何杀伤力。可后方的Reborn却没有任何表情。
他手上抱着一束白色的花,些许是体型的缘故,里面只有三两枝。花瓣上还沾着些水珠,仿佛刚刚才浇灌过。
「……一些原因吧。」风没有详细回答。
对了,面前的这位也是杀手,不知道他对于亲近之人的死亡会有什么感想呢?
风几乎想象不到洛阳死亡时的画面,那种恐惧绝望几乎是席卷了全身,侵蚀了大脑,让人窒息。
不过,他似乎一直都很讨厌Richer。
「我本来还以为稍微迟些来,就看不到那些令人讨厌的面孔了。」Reborn见洛阳正蹲在墓碑前喃喃自语,便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没想到漏掉了你们。」
「……」风望了眼那边的墓碑。
「伤心吗?」他看似随意地问道。
「伤心?……呵。」
虽然是轻笑,可Reborn的面上看不出丝毫笑意。
「既然是杀手,就要学会摒弃一切感情。甚至这已经成为了黑手党的规矩。无论是谁的死亡,都不能在听到时有分毫动摇。我们所能做的,唯有在一切结束之后,给她献上一束花罢了。」
「……这样想想,还真是挺可怜的。」
「毕竟任何动摇都有可能造成更多的人的死亡。」Reborn的无奈由言语之中体现了出来,「当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动到更多的人时,就不得不考虑对于社会而言更为重要的另外一边,而得学会抛弃自我的想法。彭格列家族也不例外。」
「那你的真实想法呢?」
「……」Reborn闻言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吐出来了,「我感到很抱歉。」
这一切,都与风并无太大关系。
「有时候很多人都应该很羡慕你吧,」他黑漆漆的眼睛一点儿都不像个意大利人,他看向了风,「能在自我与他人之中进行那么明确的抉择。」
风一听即知他话下的含义。他轻轻一笑:
「听说你要去日本了。」
「目前的九代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他委托我——」
「我有个徒弟,想要成为杀手。她接了个日本的任务,现在正在努力学习那边的语言呢,」风朝Reborn行了一揖,「她本性不坏,希望到时候手下留情。」
「……」
“——洛阳,”风轻声唤道,“我们走吧。”
“去哪儿?”
“你之前不是说Richer给你介绍了一间不错的餐厅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早又粗长(′?_?`)
☆、日本
一平去日本了。在洛阳的忽悠下。
不久以后,风也去了。
“说是发现了解除诅咒的可能。”洛阳趴在一个靠背上,闲闲没事干,“长安,你说这会是什么诅咒?”
“谁知道,可能是他腿短的诅咒吧。”
长安看上去很忙——可是他却没有把打扰自己工作的洛阳给赶出这间办公室。甚至还让秘书给她准备了一些喜欢的茶点、带了些杂志过来,让她不至于那么无聊。
可惜洛阳一点儿都不领情。
她口中咬着甜度适中的小饼干,偶尔喝一口旁边的牛奶,视线在杂志上方他国的文字上扫了两眼,便没有了兴致。
她点点头,赞成了长安的话:“他腿是挺短的,就现在而言。”
洛阳总觉得把五个风叠在一起都没有她一个人高——如今一平都五岁了,风却还是那副刚出生两年的小婴儿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长大。
——而洛阳跟长安五年过去了,也没有多少变化。
他们保养得还真好。洛阳洋洋得意。
“好无聊啊,”洛阳在长安这里打扰了好几天后,得出了这个结论,“不然,我也去日本玩一玩吧。”
“要是真那么闲的话,不如来帮我打工。”
“你确定?”
长安一噎。确实,他也不是没有让洛阳来帮忙过,只是最后的结果都让他有些不忍回忆。
可眼睁睁的看着洛阳从自己面前溜走,不符合他的性格:“别瞎捣鼓了,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都在我这,你办不到护照的。”
“……哎,你不知道吗?”洛阳感到意外,“我已经无证出国了两次了。”
“要是我不知道,你们可能那么简单的就出去吗?”
“……”
“……之前还算有个正当理由,这次就算了。”长安为眼前的文件签了个字。
洛阳不说话。她确实不知道坐飞机需要什么流程,因为每次这些都是别人去准备的。以前是长安,再后来是风。是长安暗中做了什么手脚,还是说是风与长安暗中勾结,这些洛阳都不知道。
仔细想想,她的生活技能确实有些匮乏。
就像煮菜,永远只会煮些简单的东西。菜色一旦复杂起来,就只会送人去医院。家务也是,基本不会自己主动去做,这样想来,她除了工作挣钱以外,几乎一无是处啊。
洛阳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但她很乐观,同时也觉得自己是个有上进心的人。
例如——
“你这样说我就想试试自己出国了。”
越是可能办不到的事,她就越想去做。
而且,雷厉风行。
看着她欢快地走出了办公室——想到这几天洛阳几乎都没有这么开心过,长安头疼的扶了扶额头,给贴心下属打了个内线电话。
“……没错找个人看着她,……要是有什么意外,记得搭把手,……不、不要被她知道……”
“……”
洛阳当然不知道其中的曲曲折折。她在网络购票几次失败后,选择了直接飞走的做法。她手上还握有封从日本寄来的信件——都已经是短信时代了,那个老古董还在写信。
飞机的速度与洛阳的行动模式相似,十分迅捷,在她一睡一醒间便抵达了目的地。与美丽温柔的空中小姐告别后,她什么都不带,便走下了飞机。
一身轻便的洛阳,在周围的其他大包裹小包袱的旅客之间无比显眼。
这是一个陌生的国度。
虽然文化模式与人种相比意大利而言,与自己的国家更为相似,可语言不通还是最大的问题。听在洛阳耳中那叽里呱啦的声音此时有些碍耳,她迷茫地看了看手上信件的寄信地址,然后——
抵达了并盛町。
“……”
在她下车时偶遇的西装小婴儿一脸不屑,“就你这智商,也能找到这里来?”
洛阳呵呵一笑:“这里的人还挺友好的,答应把我带到这里来呢。”
Reborn视线移到洛阳腰间的枪支上,大概明白了她用了哪些强硬手段。
“一平呢?”洛阳下句话便问道。她朝周围望了望,并没有望见自家那小鬼的身影,“我记得她接了个日本的任务,跑来暗杀什么彭格列的下一代,结果这么久了还没回来。那个十代这么难缠吗?”
倘若这是洛阳的任务,到手不到几天后肯定就已经完成了。一平算是新手,可这时间已经是她的十几倍了。
这么难对付?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洛阳担心。
“彭格列十代……大概跟迪诺——跟当年的那位少爷差不多是个废材吧。”Reborn打消了他的疑虑。
可这也让洛阳更加疑惑了:“当年的那个……在一分钟足够我杀六十遍的那人?”
“他现在也成长了。”
“那就给他折个中,一分钟够我杀三十遍的男人。”
洛阳的计量单位Reborn有些看不懂。他只知道听起来挺可悲的。
不知道还在附近游荡的迪诺听到这个说法,会有什么想法。是愤怒还是默默接受?
Reborn好奇。
“我本来还想把她带回去的,可看来任务还没有完成,……一个人在中国真的挺无聊的,我来给她搭把手吧。彭格列十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