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陈姑姑盯着呢!”黛玉回道,抬起头看着徒元睿“睿哥哥,既然不放心,又为什么不亲自来说。”
你既然愿意每日送信过来,为什么不愿见我,亲自来见我,明知道我只是再等你的一个答案,只要你说,我就信。
徒元睿手中的动作一顿,而后继续,才缓缓道:“玉儿,抱歉!”
黛玉猛地起身两人正面而对“倘若我不回府,你又打算如何?徒元睿我是你的妻子,你”
“嘘!”徒元睿伸手将黛玉紧紧的抱在怀中“玉儿,冷静些!”
黛玉伏在他的怀里,眼中晶莹的泪水盈满眼眶,却执意不肯落下。她觉得委屈,就算一直告诉自己他有苦衷又能如何,心底的委屈却怎么也散不去。她终于明白,她在意他,很在意,从未去深想,但是事实已然在眼前。只是黛玉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裳,又是良久的沉默。
徒元睿轻轻的拍着黛玉的背,像是在安抚她的委屈“玉儿,是我的错。你能回来我很高兴!”他承认他不是好人,明明知道玉儿一直在等他,但偏要固执的去试探,试探自己在玉儿心底的地位。但是当玉儿真的委屈的时候他又不忍心。就算穆欣说得,他一向自私的很,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玉儿,这一生我都不会放开,相信我,不要再远离。
黛玉推开他,低垂着眼帘就这样站着,徒元睿伸手拂过她的脸颊想要为她擦拭眼角的泪。当唇齿相依的时候,黛玉有一些吓到了,那灼热的温度有她不曾感受到的侵略和强势。
可是这份气息太过的熟悉的,只一会儿些微的挣扎就停止了,双手无力的攀附着眼前的人,强势变得温柔,火热的大手紧紧抱着怀中纤弱的人。气息相交,很多东西轰然间倒塌。
“世子!宫中来人传唤!”陈姑姑的声音响起。
黛玉猛地推开身前的人,一张脸如娇艳的芙蓉,气喘吁吁,血红欲滴,衣裳的领子微微敞开,羞愤的转过头去,将衣服整理好。
徒元睿红着眼眶,看了眼黛玉,叹了口气摸了一把脸。他真的有些失控了,苦笑一声。都不知道该感谢陈姑姑的突然出声还是该怨她没眼色。
罢了,若真这么遭却是委屈了玉儿。徒元睿冷静的平复自己的心绪,再睁眼时眼底已然回府了正常,见黛玉可能是有些惊慌的缘故,怎么也理不好。
“世子!”
“等会儿!”陈姑姑久不得回话又道,徒元睿回道,这才走到黛玉的身畔,伸手为她将衣裳整理好。
又看看黛玉脸上掩不住的红晕,轻抚她的脸颊,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轻吻“早些休息!”却是转身出去。
等到陈姑姑领着人进来时,黛玉脸上的热意消退了些。只紫娟几个是不通人事的小姑娘没发现什么,只当世子同世子妃说了什么情话,都是抿嘴偷笑。陈姑姑却是一眼就瞧出不大对,眼中露出惊异之色。好在她也是经过事情的,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虽然当初说好,要等世子妃及芨,但这略微提起一些应该也没关系,嗯,应该的。
陈姑姑如此安慰自己,但心底还是忍不住生了怨气,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世子如何能这么不讲究,摆明了这是欺负世子妃。不成,陈姑姑暗下决心,要让世子注意些。
陈姑姑的心思,徒元睿这会儿却是不知。宫中确实来人了,来得还不是一般的人,六宫总管夏守忠,上皇跟前的心腹。
夏守忠不停的擦拭着额头的汗问青竹世子何时能来,看得出来很是着急。徒元睿进来的时候更是几步上前。“奴才给世子殿下请安!世子快同奴才进宫吧!”
“且慢,夏公公不急,这会儿宫门早就下锁,公公这个时候来到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徒元睿倒是不急,不紧不慢的问道。
夏守忠却是急得很“我的世子殿下,陛下急招,您就快随奴才去吧!”
徒元睿不语,只目光盯着夏守忠,良久才道:“夏公公一张嘴就要我这个时辰入宫,倘若有什么事,夏公公可担待的起。”
夏守忠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忙从袖子中掏出一份折子“世子,这是陛下的旨意。”
徒元睿接过,打开看了下合起折子,目光微闪“既然这样,有劳公公。”却是随夏守忠一道出了王府,向宫门而去。
这个时候宫门早就落锁,好在徒元睿本就是禁卫营统领,就算没有夏守忠,他要入宫也简单的很,不过是不想落人话柄。
一路往万寿宫并未遇到什么人,但是徒元睿的心中却怎么也静不下来。那折子上的确是上皇的手笔,这错了,且还有夏守忠在。但这个时候深夜召见,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至万寿宫,夏守忠先入内禀报,不一会儿就出来请徒元睿呢进去。徒元睿入内,见到御座之上的上皇,才松了半口气。
请安之后赐坐,上皇将人全部打发了出去。徒元睿估摸上皇之意,岂料上皇一开口就让他吓了一跳。废帝!上皇这是疯了不成。
徒元睿不管心中如何想,却是立时跪下,不敢应声。”起来!睿之,朕知道你之前想着皇帝,但是他如今时如何对你的。朕也不瞒着你,那个逆子,那个无父无君的逆子,竟然连着朕也要下手,若是让他这样,谁也活不了。只要你答应,朕会赐下圣旨铁卷,睿之,你好好想,皇伯父待你不薄。“上皇身子不算好,这些话说完就不停的喘气。
徒元睿低着头淡淡的道:“皇伯父这些话,侄儿只当没听到,今日个是陛下召臣来叙旧。”却是不应承此事。
上皇气得不行,手指着他怒道:“你,你,……”忽然却是颓然倒下。徒元睿抬头见此,脸色大变,立即道:“来人!”待人来之后才上前扶住上皇,只一下就警觉不好,手放在上皇的鼻下,没有呼吸了!
夏守忠领着人进来“陛下!”三下两下的扑倒上皇身前,哭道!目光却不时的看向徒元睿。
不管心内如何滔天巨浪,徒元睿脸色沉凝。
“夏公公还不派人去禀报陛下!”
一句话好像真的点醒了夏守忠,这才慌慌张张的开始行事,万寿宫中哭声震天。徒元睿轻揉眉心,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大意了!
上皇驾崩这样的大事,只一下就传遍了宫廷,很快整个皇宫就灯火通明。太医院和皇帝是前后脚来的,皇帝见了徒元睿也没有说什么。只责问太医院上皇是怎么去的。
半个太医院的都来了,战战兢兢的为上皇查看一番,怪不得太医院如此,每日的平安脉请着,上皇却突然驾崩,一个不好,只怕他们都活不了。
只是一个个的看过去,最后却俱是形容古怪,听得皇帝的责问,众人只跪在地上,最后还是正院使推不过“回陛下,上皇乃是,乃是气急而去。”换句话是说,上皇是被气死的。至于谁气死的,就不是他们能说的。
皇帝闻言却冷声道:“父皇平日身子一向妥当,如何只是略微生气就仙逝,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糊弄朕。”
太医院众人俱是扣头求饶,只道不敢。徒元睿只站在一旁冷静的瞧着,就算皇帝刚才那话分明是坐实他惹上皇气急,也没有跳出来说什么。
皇帝责罚整个太医院,虽为重罚也让太医院之人看向徒元睿的目光带上了隐晦,待这些人退下,皇帝方转过来对徒元睿道:“这个时候你也别出宫了,先到景福宫休息一会。”景福宫是皇帝当年在宫中的寝殿,皇帝登基,这景福宫等闲人自然住不得,皇帝让徒元睿住过去,再外人看来却是信重和保护。
徒元睿叩谢却没有答应“景福宫是陛下的潜龙之所,臣却是不能住,臣到值守司稍候就是。”
“朕的话岂会收回的,睿之!”皇帝淡淡的话语,有着不容更改之意。徒元睿这才道:“臣领旨!”领得是皇命而非情谊,如果还有的话。
景福宫的什么都不缺,不管是上皇的死因还未传出,还是皇帝说了什么,景福宫的内侍宫婢都很是小心的侍候,上皇大行,众人自然要更换衣裳。内侍小心的禀报,内务府正在准备,很快就送过来,而后才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自然没人能睡得着,徒元睿静静的坐在景福宫内,想到刚才看到的皇帝的脸色,眼中黑色越发的沉了。太医院忽然暴毙的太医,上皇的死,一环接着一环。
陛下他到底要做什么?不,就算是皇帝的意思,但是他不回脏了自己的手,一点也不会,那么最好的人选,只有一个。柳安然!徒元睿目光微闪,他当然不会同柳安然合作,也没有必要,一个疯子,连死都不怕的疯子,还有什么合作的必要。但是柳安然不怕死,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怕。一夜的冷静之后,徒元睿对此事已然有了些打算。
昨夜宫中忽然敲响丧钟,京中权贵皆是一惊,待听清楚是九下之时更是面色大骇,虽然皇家父子的争权,上皇明显输了,这一年少有动静,但据说身子一向很好,如何。
但不管这么样,更重要的是赶紧将一应的东西收拾妥当,有爵之家尤其是如此。黛玉更担忧的是昨日个夜里徒元睿进宫,偏就这么巧上皇就去了。尤其问过青竹,知道昨日来得人正是上皇宫中的,心下更是骇然。这样的事情自然不敢瞒着王妃,黛玉来得时候,陈王妃正叫人收拾出一套珍珠头面要给黛玉带,却是怕她没有这些东西。听罢此事,手中一用力,珍珠直接成了珍珠粉,脸色极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