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嘴角泛起一丝调皮的,得逞的笑容,找了块巨石拉着他坐下:“给我讲讲你去过的,最繁华的地方吧?”
唐漠忽然有些无奈,对于唐潇潇这样的女人,他可以沉默可以不耐烦;对于暗恋他的师妹们,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毕竟大多数师妹,都是冷性子的人,感情也不外漏;可对于凤瑶这样的,他还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只好整顿了一下思维,和她描述起帝都长安城的富丽繁华,万国来朝。
凤瑶撑着下巴听得不禁有些入神,连时间在不知不觉的溜走都没有发觉,待他讲完时,才反应过来:“哎,天都快黑了呢。”
“嗯,我们回去吧,圣使。”唐漠站起来,微微躬身行礼。
“你说的这样活灵活现的,难道,你曾经在长安生活过?”凤瑶好奇道。
“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就血崩而亡,是父亲带着我,走过了我见多识广的童年,我在长安城住过两年,却对那里的一草一木,非常的熟悉,就好像它们,是长在我的血液里。”唐漠回想起过往,眼中不禁浮现出温柔的神色。
“你一定很爱你的父亲?”凤瑶问。
“爱?”唐漠对这个字眼忽然有些陌生,顿了顿道,“我非常敬重我的父亲,他是一位心怀天下的大侠,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我曾经发过誓,要努力成为他这样的人,可……”
“那,和我说说你的父亲吧。”凤瑶敏感的注意到了他的转折,却聪明的没有多问,只是将话题转到唐简的身上。
“我的父亲曾经跟我说过,人就像一颗风中的小草,脆弱的可怕,不像千万年的古木,可以与世长存,亦不像世人皆重的夜明珠,生来便伴随着不争的容华。我们在这世间立足,需得建立威望,而威望,又需要德行的积累,至于德行,需要孜孜不倦的追求与一颗仁者无悔的心。”唐漠想起父亲和自己说过的话,眼角不禁有些湿润。
“听起来,你的父亲是一位智者。”
“不,”唐漠摇头,“他是一位仁者,仁者爱人,没有人能够做到他这种程度,他是我的骄傲,亦是我的信仰。”更是,整个唐家堡的脊梁。
凤瑶嫣然一笑,嘴边两个梨涡异常可爱:“我只听说过父亲把儿子当做骄傲的,没听过儿子把父亲当做骄傲的,你的父亲这样好,你为何,要蜗居在小小的药王谷,做一个初级弟子呢?”
唐漠沉默了许久,才涩声道:“因为我的梦想破裂了,碎成了碎片,再也找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额,辣个逗比小王爷肿么会是蛋总,女主虽然是蛋总的亲戚但不是他姐姐(⊙o⊙)哦
☆、血海深仇岂能忘
当阿云菇凉被叶英庄主的外套裹着并卷在怀里一路出了山谷后遇到守在外头的叶芳明师兄弟时,除了叶大庄花依旧神色淡淡外,另外三只的脸色都有几分精彩。
阿云菇凉是把通红的脸埋到庄花胸前干脆装哑巴了,无法,这事儿说起来也是她自作自受。叶芳明师兄弟则心头惴惴又是欣慰又是惶恐,尼玛才过多久你们两个就一起泡温泉了,泡温泉就算了,激烈之下还把衣服搞湿了,这么大喇喇的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叶芳明忽然觉得自家二庄主简直就是白担心了,他哥哥完全不需要什么教导,无师自通了已经。
“庄主,我们是回去山庄了么?”叶芳明咳嗽了一声,拱手问。
叶英点点头:“二弟也担忧许久,何况名剑大会举办在即,是时候回去开炉铸剑了。”
“哦对了阿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呢,那天我们听见有人在外头吟诗的,你不是怀疑那个是闻名蜀中的诗仙李白么?”叶芳明忽然想起他早上看到的那一幕,不禁撇嘴。
“怎么,还真是?”阿云不由好奇。
“就是他,不过这家伙,还真跟外面传的一样风流,据说他在蜀中的时候,原本就招惹了一个小娘子,后来外出游学,得到了则天皇帝时期的许相的赏识,招为孙女婿,他这次返乡,带回来了一个小娘,据说长得水灵水灵的,可……却不像是许家姑娘。”叶芳明摇摇头。
“这么奇葩,一个招惹三儿……”瞬间感觉诗仙的形象幻灭了好伐。
几人去了一个小镇上的一家客栈,阿云换了身衣服,出门下楼打算去大街上逛逛,谁知刚刚走到一个摊位前,手腕就被一个上着大红色短袄,下穿青色撒花群的胖女人给捏住。
“好你个小妖精,居然还敢出现在老娘面前,看我不挠花你的脸!”
阿云吓了一跳,一个迎风回浪避开,条件反射性的长剑出鞘,寒光烁烁,耀了来人一脸。
“哇……来人啊,杀人啦,快来人啊!”那个胖女人坐在地上形象全无,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周围也来了不少的人,围绕着她们两个指指点点。
阿云一脸莫名,收了剑皱眉:“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我自逛我的街,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上来打算出手伤人,现在还倒打一耙,究竟意欲何为?”
那个胖女人还是不依不饶,恨恨的咬着手帕盯着她,又朝周围的人哭诉:“各位乡亲,你们来评评理,这个小妖精她自己还是个待嫁的闺女,却不学好的,学人私奔,勾引别人家的男人,嘤嘤嘤,现在还想持刀行凶,天理何在啊?”
阿云见周围的人已经不少了,有猥琐的,更是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笑的不怀好意,更是愤然:“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不认得你?”
莫不成遇到诈骗了?
阿云好心情被破坏殆尽,眯了眯眼,压低声音对那女子道:“你要想骗钱,趁早学乖一点,事情闹大了,哼,没你好果子吃。”
那胖女人转过头,朝她啐道:“呸,小贱/人,我周家的人岂会缺钱用?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周甜儿是什么人?姓杨的小贱/人,你要是许相家那孙女我也认了,士农工商,原本就怨不得他攀高枝,可你算什么东西,破落户的女儿,以为迁到洛阳我就不知道你的底细了,你不就是蜀中人么,呵,装什么清高?野丫头!”
阿云险险躲过去她吐出的口水,再打量她时,才发现这个穿得艳俗的胖子身上的料子其实都是极品,有的甚至堪比贡品,不像是骗子买得起的,思及她方才说的话,冷静了一会儿,才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姓杨。”
胖女人闻言更是愤愤:“老娘还会认错人,咦……”她忽然缄口不语,挠挠头,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你怎么减肥了,胸也变小了。”
阿云:“……”
周围的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对那胖女人道:“甜儿姑娘,你好像真的认错人了,这个姑娘好像真不是那天那个杨姑娘。”
周甜儿站起来疑惑地围着阿云转了一圈,边看边摇头:“好像仔细一看,是不大像呢。”
“大家快来呀,有人在跳胡旋舞,哎哟我以为只有在长安洛阳那样的地方才能瞧见,没想到跑到云南这样的小地方也能看见,这小妞长得还挺俊!”
随着一阵喧哗声,原本围观阿云和那周甜儿的众人都跑到一个酒楼里头去了。
周甜儿一阵奇怪,也跟上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拉着阿云:“你可别跑,虽然你不是那个什么杨四娘的,可看你和她长得这么像,估摸也是她的姐姐什么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抓着你还抓不到那个负心汉。”
阿云翻了个白眼,本想甩开,却发现这看起来一点儿武功都不会的胖妞居然还会玩阴的,拉着她的手铁箍似得,不论她怎么甩都纹丝不动。
周甜儿转过头来给她神秘一笑:“别费心啦,我是不会武功,可这一招,我哥哥的拿手好戏我们周家的人却是都会的,做生意的么,你懂的,难免有时候会遇到两个厚脸皮的欠债人,会这个,就跑不了了。”
阿云一脸无语,就这么任由她拉着进去了。
“妙,妙啊!小娘子,再转一个!”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结束后,某个男子吹了声口哨。
周甜儿和阿云同时抬头,看向那个正中央的桌子。
上面站着一位娉婷少女,她高举双臂,用白布包裹的玉足踮起,大拇趾点在一块圆形的毡毯上,像蓬草一样疾速的旋转着,虽然动作不比那些洛阳酒肆里的胡姬娴熟,可也基本上具备了跳这种舞蹈的基础。
那少女正慢下来,似乎将要一曲舞毕,附近弹琵琶的白衣男子忽然自花瓶里摘出一朵鲜艳的玫瑰丢过去,那少女玉颌轻抬,红唇一张,准确无误的将那朵玫瑰含在嘴里,回眸一笑,妩媚万千,若非年纪尚小,必要叫人色授魂与,整日茶饭不思,只知道回想着她的芳容妙目,从此衣带渐宽消瘦不已了。
阿云看到那张脸上露出这么一番妩媚妖娆的风情,却浑身不舒服。
“好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你们两个奸夫□□在这儿啊!”周甜儿忽然放开了她的手,上前一步一把拽住那个弹琵琶的男子,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上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太白哥哥,一向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