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脚跨出房门,后脚萧阳的眼睛就睁开了。
此刻大约是亥时,也就是现代十点多的样子,但因为古代人都睡得早,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林聪跟客栈的掌柜说自己有事必须立即离开,再三叮嘱不要惊动房间里的萧阳,伙计领她到后院把自己之前买的代步工具一头母驴牵出来。
壮年母驴的脚程并不慢,没多久,就把小镇抛在身后,林聪辨明方向,一直沿着官道往前走,她依稀记得大约二十多里外,还有一个小镇。
林聪是不信自己那么倒霉总遇到坏人,而且大半夜的,坏人也需要休息,这次她绝不会随便跟人搭讪。随着夜越来越深,最开始还能偶遇几个庄稼汉或者晚归的商旅,后来就一个人影都不见了,黑黢黢的野外,除了风吹草动虫鸣蛙叫之外,只有毛驴“得得得”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说不渗人是假的。
八月中旬的天气并不热,林聪下意识的不断裹紧自己的外衣,盼着下一个集镇快点到。
突然,母驴不知被什么惊到了,“嗯昂”一声长嘶,疯了一样狂奔起来,林聪一个没防备,差点被颠下去,慌忙中手中宝剑掉地上,她也没在意,只顾紧抓着缰绳,吓的头发倒竖,特别是毛驴居然抽风的冲着一颗大树撞去,直吓得林聪肝胆俱裂,狂叫:“救命,救命啊,萧大哥救命啊……”
树林中传来一声轻笑,驴子脑袋堪堪撞上大树那一秒,林聪被人提溜着跃上高高的树杈,底下毛驴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悲鸣,听得林聪一阵牙酸,不由心生庆幸,要不是萧阳及时赶到,她这次可惨了。
这母驴骑了十几天,一直都很温驯,怎么会突然发疯呢?果然是牲口,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都不可靠。
“萧大哥,你不会一直跟着我吧?”林聪后知后觉的想起,萧阳怎么正好也在此地?
“先说你为什么要偷偷溜走?”萧阳眉头微皱,责备道:“大半夜的,你怎么这么不叫人省心?”
“我,我……”林聪嗫嚅着,低下头不敢看萧阳,“我不能喜欢你。”
“我知道,但我还是放心不下你。”萧阳叹道。
所以才偷偷跟着保护我吗?林聪自己脑补了一句,顿时感动的无以复加,本就十分不舍,此刻再一时太激荡,她忍不住靠在萧阳怀里,被他立即给搂住了。
夜色掩映掉萧阳嘴角的一抹得意,他揽着纪晓芙坐在树干上,说:“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夜里冷,你把我抱紧点,别摔下去了。”
“这怎么睡觉?”林聪看了看脚下,五六米高,跌下去肯定腿要骨折。
“你睡吧,我抱着你,不会掉下去的。”萧阳柔声说。
“你呢?你不睡?”
“我是男人,一晚不睡没事的。”
“为什么不回客栈?”
“因为我想跟你一起赏月。”
林聪抬头看了看夜空,一轮弯月而已,她理解不了萧阳的浪漫情怀,不说话了,埋头在萧阳怀里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今夜且让她由着心意放纵一晚,所有发愁的事到天亮后再想吧。
萧阳看了眼纪晓芙,她闭着眼,他还以为她睡着了,却突然听她问:“萧大哥,你跟杨逍比起来谁更厉害?”
“怎么?打算让我替你寻仇?”萧阳沉声问。
“不是,我就问问。”林聪心虚道。
“差不多吧,你好像对他很感兴趣?”萧阳神色略缓,略带警告的说:“别打算找他寻仇,只会自寻死路。”
“我就是问问。”林聪纠结死了,“听说他很好色,万一他要看上我了,我不是怕你们俩打架你吃亏嘛。”
“砰”的一声,萧阳搂着纪晓芙跌下树,重重摔在树根旁,纪晓芙被他搂在怀里丝毫无损,他自己倒是“哎呦”一声低叫,显然摔的不清。
“你刚才说什么?”萧阳呲牙咧嘴的扶着纪晓芙站起来,“谁告诉你杨逍很好色的?”
“呃……”林聪眨眨眼,“我师父。”
“该死的老贼尼,胡说八道该掌嘴。”萧阳怒哼了声,想了想啊?他从腰间解下刚才捡的纪晓芙的佩剑,手摸着剑柄刻名字的地方,递给她说:“晓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名?”
“啊,我……”林聪囧囧囧。
“我早就知道你叫纪晓芙,不过你既然喜欢颠倒名字,我也就把我的名字颠倒了,你现在倒过来叫一声。”
“萧阳,阳萧……杨逍……”林聪嗓音一下子拔高,“你,你是杨逍?”
第五章 终极BOSS5
杨逍终于能扬眉吐气了,他双臂环胸,以一种睥睨的姿态宣布:“我就是明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光明左使杨逍。”
“……”林聪满脑袋的圈圈转个不停,思维陷入停顿,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给轰成渣了。
杨逍瞧着纪晓芙呆傻的样子,以为她还是不信自己,从怀里摸出铁焰令递给纪晓芙:“看看这个,明教的令牌,凡明教的人都有这个令牌,算是身份证明,根据等级不同,令牌名称材质也不同,我这个叫铁焰令。玄铁打造,火烧不透,全教上下,只有两个,还有一个在光明右使范遥那里。”
说着,杨逍突然做了个动作,双手成抓状虚空一握,方圆十米内的枯枝烂叶顿时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攫取般聚拢在他的跟前,很快就聚成高高的一堆。杨逍蹲下.身,把枯枝搭成好燃烧的造型,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引燃枯叶,很快一堆篝火就熊熊燃烧起来。
“看好了啊。”杨逍对纪晓芙一笑,用剑挑着铁焰令上的黑色丝绦,放入火堆里烧了十几分钟,然后拿出来递给纪晓芙:“摸摸看,令牌还是凉的。”
林聪看了眼杨逍,手犹疑着伸出去,她想他不至于无聊的骗自己烫一下,她先极轻极快的碰触了一下,果然没有灼热的烫感,她又小心的捏着令牌下角,果然还是冰凉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林聪惊讶的望向杨逍。
杨逍得意一笑,将令牌从剑上取下,说:“这令牌的材质是从极北之地万年冰川中挖掘的寒玉玄铁,火烧不透,十分稀罕,绝做不了假。”说着,杨逍将令牌放在纪晓芙手里,“你看看,正面刻着我们明教的教徽,波斯总教信奉的上古天神,反面刻着一团升腾的火焰,下面三个极小的古纂字——左使令。”
林聪将铁焰令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黑黢黢大约两寸照片那么大,硬币那么厚,形状类似锦旗,小小薄薄的一片,还挺沉的。玩了一会儿,她把铁焰令还给杨逍,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是高兴,又是尴尬的。
杨逍用剑尖拨了拨火堆,将铁焰令又递给纪晓芙:“给你,收好了,拿着铁焰令到明教任何一个分堂分舵都可以调动一千人马,或白银十万两。”
火光映照中,杨逍的面容十分俊美,眼眸深处,情意绵绵。看的林聪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脸颊越来越红,她接过铁焰令放入怀里,裹紧了外衣,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瞄着杨逍。
“想看就好好看,干嘛这么做贼似的偷着瞧?”杨逍伸臂将纪晓芙搂在怀里,捏着她的脸蛋取笑她。“冷不冷?包袱里还有件衣服给你拿出来披上吧?”
“不冷,靠着火堆还热呢。”林聪有些不自然的向外挪了挪,总觉得有些尴尬。
杨逍却以为她还在抗拒自己,手臂收紧,不喜她躲避的样子。
“你家是汉阳的金鞭纪家吧,”杨逍游历江湖多年,对江湖上的大小门派了如指掌,“明天咱们就启程去你家提亲。”
“我爹要是不同意呢?”
“他会同意的。”杨逍及其自负道,威逼利诱,总会有办法的。
“我师父会杀了我的。“林聪想起纪晓芙最后的结局,头皮都是发麻。
这次杨逍沉默了一会儿,才阴着脸说:“她要是敢为难你,我就宰了她。”
“不,不,师父对我很好的。”林聪想到纪晓芙记忆力灭绝对她的悉心教导,心里一阵唏嘘。
要是能得到所有人的谅解,和杨逍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就好了。
但林聪知道在这个年代里基本不太可能。明教在此刻这个社会中等同与现代的黑.社会,没有任何正经人家会同意把女儿嫁给黑.社会老大。
“如果所有人都反对呢?”林聪托着腮,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别担心,有我呢。”杨逍满不在乎的一笑,“大不了你随我到昆仑山隐居,我看谁有那个本事上昆仑山放肆。”
林聪没再说话,杨逍往她跟前挪了挪,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着火堆各自想心事,林聪想的是,管他呢,现在情分已定,以后只要保住自己小命就行。杨逍则是想,如何说服纪老爹退掉婚事,改而把女儿嫁给他这个大魔头。
“晓芙,你那未婚夫是什么来头?”
“武当七侠之一的殷梨亭。”
“他呀?”杨逍不禁皱了下眉头,这可有些难搞,武当派的张三丰可不好惹。而且这个殷梨亭在江湖上素有侠名和美名,如果不是他正好看中纪晓芙,他也会觉得这两人是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纪老爹恐怕被刀剑架在脖子上也不会退掉这门好亲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