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就执剑杀向乔峰。他毕竟也是高手,又一心想致乔峰于死地,招招狠辣。乔峰想要脱身就只能得放下慕容博来,双手对敌。
“阿碧,带老庄主走!”慕容复一见乔峰放下慕容博,就扬声道。
阿碧依言想带走慕容博,可惜她不是乔峰,只是个十七八岁武功低微的小丫头,而慕容博便是再狼狈也有百来十斤的分量。阿碧急得很,最后只得双手拖着慕容博走,还未走出多远,便看见一双浅绿色的绸面长靴挡住了去路,她抬起头,顿时惊喜地叫了出来,“阿朱姐姐?!”
阿朱自从被段正淳认了回去后,自然不会亏待她这个女儿的,加上阮新竹有意想做补偿,哪怕阿朱没有得到正经的封号,但是此时的衣着打扮也是相当华贵的,与从前在慕容家的小丫头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阿碧?你这是在做什么?”阿朱微微一笑,看向阿碧拖着的人目光却有些迟疑起来。
“阿朱姐姐,这是老庄主。你快帮帮我,公子爷正挡着人呢,我得快些带老庄主离开才成。”阿碧焦急地道。
阿朱仰起头看了一眼尚还在打斗的乔峰和慕容复一眼,却是摇了摇头,“阿碧,对不住了,我不能帮你。慕容博,你不能带他走的。公子爷不是乔大爷的对手,你还是去劝公子爷算了吧。老庄主做了什么事情,少林寺的大师向来公正,不会牵连到公子爷的身上的。”
自从那日聚贤庄慕容复当众责罚她之后,她虽明白慕容复弃她而保慕容氏名声的选择,但是心里对慕容家的慕孺却是再也没有了。
阿碧没想到阿朱会拒绝自己,她一愣,想起这些时日慕容复再无从前的神采,不禁尖声道:“阿朱姐姐这是找到了家人就忘记了慕容家养育我们的恩德吗?十八年啊,老夫人是如何对我们的,公子爷又是如何对我们的?姐姐当真要这般绝情吗?”
阿朱苦笑了一声,看了眼身后十步开外的段正淳一行人,道:“如我真的半分旧情也不念,就不会是我一人站在你面前了。我爹爹娘亲,还有爹爹的下属都在后头呢。他们是不会看着你带老庄主离开的。阿碧,慕容家是养育我们长大,可我们也不是白吃了慕容家十几年的饭的,我们为慕容家做的事情不少啦。你好生想想吧。”
“姐姐,你何必和她啰嗦半天?她再不乖乖地让开,让我来好好儿地让她清醒下好了。”阿紫挣脱阮新竹的手,跳出来嘻嘻说道。
“阿紫,你别吓阿碧,她和我一起长大,就像我的妹妹一样。”阿朱瞪了眼阿紫道。
阿紫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巴,“哼!所以我这个亲妹妹就比不上她这个假妹妹啦。”
阿碧虽是个婢女,却也极为聪明的。她想救慕容博不过是因为慕容复的交代,在她心里头,自然是慕容复最为重要的。想得透彻了她也不耽搁,直接放下慕容博转身就往慕容复那边跑去,拼着被乔峰误伤的可能也要护着慕容复。
阿紫瞧见了撇了撇嘴道:“姐姐这个妹妹原来是心里头想着公子爷呀?”
阿朱却是没有做声,一双妙目大多时候却是关注着乔峰的。心里暗道:公子爷是不错,可那偌大的名头大半是邓大爷他们几人造势出来的,反倒是乔峰乔大爷,才真正称得上是英雄盖世呢。
却不说这边争端告一段落,只说原随云和花逐月那边,他们俩这么就没有跟上来,可不仅仅是因为贪图一路的美景,而是因为他们俩遇上了星宿老怪。
星宿老怪来了中原,其排场不改,一路锣鼓喧天惹了不少人暗地里笑话,只是碍于星宿派毒辣的手段,无人敢多舌。他们一路上了少室山,吵吵嚷嚷的却是让正赏着风景的原随君和花逐月皱了眉头。他们俩才从乔峰口里听过星宿老怪的底,有怀疑此人和无崖子或者李秋水有些关系,便站在一块巨石之上瞧着星宿派弟子浩浩荡荡而来。
“星宿老仙,天下第一。星宿老仙,天下无敌……”锣鼓声中还有星宿弟子的齐声唱喝之声,让原随云和花逐月都有些无语。
他们俩看向被数人抬着的轿椅之中的白发老者,确实是一派仙风道骨之貌,只是这麾下弟子的做派,实在让人酸掉了牙根。
丁春秋早就看到不远处山路边的巨石上站着的两人,他只皱了皱眉头,自有想争夺师宠的弟子想为师父除了路边的“小虫子”。最终还是丁春秋的大弟子摘星子胜了。
摘星子既是丁春秋的大弟子,除了拍溜须马的功夫了得,手底下的功夫也不算弱,长相自然也算不得差了。他走到石下,挥手丢出数颗琉璃火/弹,见它们在巨石边炸开了蓝色的火焰花状,才冷笑道:“竟敢窥伺星宿老仙,还不下来磕头求饶?你摘星子爷爷还能饶你们俩一个全尸。”
原随云和花逐月都闻到了蓝色火焰中散出的浅臭味儿,都是神色微变。花逐月取出了两丸药来一颗喂给了原随云,一颗自己吃了才冷冷一笑,却是道:“随云,让我试试最近功力可有长进没。”双掌如同舞动一般挥起煞是好看,掌心隐有红光浮出,正是天山六阳掌中“冰融大泽朝阳觉”,只见数颗蓝色火焰像是触到了什么东西一般,突然自上而下飘去,反将摘星子给围了起来。
摘星子想飞起避开火弹,只是却不妨石上花逐月又一掌拍下,他的身子好似被什么撞到了,倒飞出去,撞在路边一棵树上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来,两颗火弹也恰好落在了他的身上,嘭地烧了起来,很快地将他的身负和头发烧着了。摘星子狂呼喊叫,“师父,师父救我……”
早在花逐月出手之时,丁春秋就变了下神色,怀疑她与大师伯巫行云有关,正犹豫着是出手还是先假意交好探听些话语来,就见摘星子在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他神色一沉,自轿椅中飞出,隔空将摘星子提起扔进了雪窝之中:“没用的东西!”
耳边虽还响着摘星子的惨呼声和焦臭味儿,丁春秋却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笑与原随云和花逐月道:“不知两位师从何人?老夫观姑娘的招式,似乎是出自老夫师伯巫行云老前辈的门下呢。”
“师伯?”花逐月没想到丁春秋自个说出了来历,扬了扬下巴,“你师父是无崖子还是李秋水哪?”
丁春秋心里暗骂两人的不知尊卑,他自设计打了无崖子落下悬崖创了星宿派之后,敢对他丝毫不敬之人,全都被他折磨死后丢去喂了毒虫了。他暗道若是两人和巫行云没有关系,他定要将两人做成虫食。只是他们既然直呼无崖子和李秋水的名字,想来不会有假了。想到性情暴戾喜怒无常的巫行云,丁春秋虽不想说他是无崖子的弟子,却知道说是李秋水的徒弟会更遭厌恶,便说出了师承。
花逐月上下打量了一番丁春秋,才笑道:“原来是无崖子的徒弟。这眼光真是……一如既往地差呀。”
丁春秋便是忌惮巫行云却也不想当着弟子的面被两个年纪轻轻的人奚落,脸上虽笑着,手里却是做了一个隐蔽的小动作,竟是翻脸就动起手来。
原随云却是一直留意着丁春秋,见他一动便将花逐月揽至身后,右手已如山风轻过,挥动间便反掌拍下,身姿渊渟岳峙不见半分后退。
丁春秋大笑一声,“来得好!”竟欲与原随云对起掌来。
原随云却是一扬手取了一截枯枝做剑飞身下了巨石,当即与丁春秋缠斗起来。他有意借此一战印证前些时日所想,便是枯枝做剑,但是劲风扫过处,其威势半点不输利剑。就是丁春秋,一番缠斗中才知自己轻敌了。他本有毒功可用,只是每每使出后均不见效,心知原随云定是吃了什么解毒丹之类的药物,也不再使毒,全心与之打斗起来了。
花逐月站在石上,眼珠子滑溜溜转了下,取了玉箫出来,竟是吹起了“碧海潮生曲”,虽无黄药师吹奏时对敌之效,却也足够她捣乱了。
丁春秋与原随云正在激斗之中,就实力而言算是势均力敌了,稍微分心便会被对方乘虚而入,他直觉耳畔的箫声烦人至极,让他烦躁至极。原随云哪里没看出丁春秋的不对,右手中枯枝直刺丁春秋下腹的关元穴,左掌却是翻转中拍下。
只听得丁春秋一声大叫,他被打得凌空翻飞了三丈远,撞到一棵大树之上后方才落在雪地之中,同时喷出一口鲜血来,脸色青白至极。
“随云,先别杀他。”花逐月跳下了巨石,拦住了原随云,转头问丁春秋道:“无崖子如今人在何处?”
丁春秋却是知道无崖子和巫行云和李秋水之间的纠葛的,边咳出血来边冷笑道:“无崖子早就死啦,四十多年前被我一掌打落百丈悬崖下。巫行云永远也别想再见到他了……”
花逐月皱了皱眉,原随云手中的枯枝却已刺穿了丁春秋的喉咙,原随云眼见丁春秋身死了,随手丢了树枝,担心逐月心里有疙瘩,解释道:“既已与他结下深仇,便结果了他,免得留下了祸患。”
花逐月点头道:“我明白的。”随即有点儿丧气地道:“我只是觉得你越来越厉害了,与你比起来,我那点儿长进根本就不叫长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