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儿?”许松月拉长了语调,好看的眉皱起,桃花眼被外面的阳光一晃,像水面泛起了碎光。她接过管家递上来的一叠资料,里面连许澄的幼儿园毕业照都有。也幸亏只是个几岁的小女孩儿,资料还不算多。许松月微微垂首,细长白腻的手指翻动文件,包裹在簿塑料里的纸张相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她合上文件夹,淡淡道:“既然二叔不在意,就给我养吧。我喜欢乖巧的孩子。”
说完,那份文件被许松月随手扔回管家怀里,却不知门后许澄满脸迷茫——她那时候还小,但也朦朦胧胧的知道,自己似乎走上了一条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道路。
不得不说,许松月是个很合格的监护人。许澄之前没有上学,课程落下太多,许松月就亲自教她,从简单的声母韵母,加减乘除,到英语语法,数学几何……甚至于许澄的名字也是许松月取的——许家不承认许澄,所以她的名字里面没有“松”字。许松月他们都是“松”字辈的。
等到许澄年纪渐长之后,许松月又教她一些拳脚功夫。这样手把手的教导一直到许松月进了部队之后才停止。而且,即使许松月进了部队,每月写信回来,十句话里必定有一句是问许澄近况的。
许松月在许家是特殊的存在,自幼养在许老爷子膝下,同龄的玩伴少之又少,尤其是像许澄那样乖巧漂亮,而且还和她有着单薄的血缘关系的,基本上没有。就算有,那些人也没有机会活着走到她面前来。所以,因为意外而扑进自己怀里的许澄对许松月来说,是一个缘分和新奇的结合体——养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这件事对许松月来说是一个非常有意思并且不容易厌烦的事情。
可是……对于许澄呢?许松月是她见过的,在许家,最明亮的人。
真的……好喜欢你呀——喜欢你教我念书的样子,喜欢你笑的样子,喜欢你眉梢轻佻的美丽,喜欢你翘着嘴角的骄傲——都好喜欢好喜欢。
黑夜里,清秀的少女坐在巨大的喷泉栏杆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尖上掂着一枚硬币。她一甩手腕,把硬币扔进许愿池里,笑颜如花:“听说这里的许愿池很灵呢~我希望,这次回国之后,可以一直一直,和松月姐在一起~嘻嘻~”
☆、番外·秦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今年清明也如往常那般,纷纷扬扬的开始下小雨。细密的雨丝给解剖室蒙上了一层阴森恐怖的色彩。大宝收拾了解剖器具,刚一踏出门,就看见秦明和之前那个新来的年轻实习生站在门口——那个漂亮的实习生眼眶泛红,看着秦明的表□□语还羞。大宝翻了个白眼,大步上前:“干嘛呢干嘛呢!?你们倒好!在外面打情骂俏,我在里边冷成狗!”
秦明面无表情的绕过那个实习生,走到大宝面前对她道:“走吧,我送你下去。”大宝耸肩,没说话,丢下告白失败的可怜实习生和秦科长一起下楼了。嘛,她知道,那个可怜的实习生大概明天就得收拾包袱滚蛋了!近几年秦明的脾气真的好了许多,但是只要哪个新来的助手对他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第二天……呵呵,等着见识最初版的老秦吧!
把大宝送回家之后,秦明开车去了墓场。
撑着伞,秦明绕路去买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
花店老板替他把花束包好,递给他时忍不住笑着问:“送女朋友?”这个小伙子他认识的,逢年过节,必定要来他这里买束红玫瑰花。秦明笑了笑,点头:“嗯。”
抱了玫瑰花,他撑着伞来到冰冷的墓碑面前——上面刻的名字秦明再熟悉不过。他半蹲下来,雨伞倾斜替那墓碑也遮住了细雨。
“松月……”他喃语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纯白墓碑上贴的照片很好看,像是一种大朵大朵盛开的花儿,美得人心尖儿都是颤的。不难想象,如果墓下的那人还活着,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意识因为深夜而迷糊,支撑脑袋的支力突然消失!秦明恍惚了一下,猛然出了一背的冷汗!他睁大眼,茫然的打量四周——是自己家里。可又不是。像自己家,又不像。
他站起来,面前是自家的矮桌,上面放了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秦明难得恍惚,这是梦?还是之前的一切是梦?
“呀,你回来了?”蜜糖一般甜腻的声音,厨房的门被人推开,靠在门口的女人很美,酒红色卷发斜扎成一个松散的马尾,更衬应得她脖颈的肌肤白腻柔软,仿佛轻轻的一按就能掐出水来。她看见桌子上的红玫瑰,眉梢轻挑,桃花眼因为笑意弯起成月牙儿一般的形状:“哟~送我的?”她走过去扯下一片玫瑰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味道真不错——啊,要不煮菜里吧?”说着,许松月转头问他,亮晶晶的眼眸里写满对食物的欲望!
秦明傻傻的看着她——眼睛里近乎贪婪的眷恋——这时的许松月看上去要年轻一些,脸颊上还算丰润,白皙的肌肤透出浅浅的粉色,很健康很漂亮的颜色。
看秦明呆呆地看着自己,许松月挑眉,凑过去在他脸上啾了一口,笑嘻嘻的调戏道:“怎么?看呆了?终于知道自己女朋友是多漂亮了吧?”语气里带点得意扬扬的感觉。秦明咽了咽口水,伸手,发颤的指尖终于触及女人娇柔的脸蛋,手下真实的触感无论如何都不像梦。
许松月眨了眨眼,握住秦明的手,她的手有点冰,她疑惑的问他:“怎么了?”秦明摇头,张嘴时才发现自己声音都有些沙哑:“你,在做饭?”许松月闻言笑了,眉眼弯起:“是呀,水煮活鱼~要不要夸一下我?嗯?”话音刚落,她就被秦明抱进怀里!
“嗳?”被带入他怀里,许松月还有些懵逼的样子,她揉了揉自己恋人的后脑勺:“怎么了?”
秦明狠狠地吸了口气,鼻腔里全是许松月的味道,他难得示弱似的蹭了蹭许松月的脖颈:“没事——做了个噩梦。”
眼角余光扫到桌面上的那束玫瑰,妖艳的红色,像是大片蔓延开的血迹。
这是梦?又或者是之前他经历的一切才是梦?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口气两章,想死【咸鱼躺】
果然越靠近考试的时候,灵感就爆发得越厉害!【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