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聚精会神的吵着架,不知什么时候起周围多了几个人,他俩竟是丝毫也没注意到。
郭芙没注意到这些人还算正常,以杨过现在的功力竟然不知道自己被围上了,简直匪夷所思。
只能说,他和郭芙吵架吵的太上心了。
围过来的有两拨人,一拨是郭靖、黄蓉、郭破虏,另一拨是程英和陆无双,他们默默看着杨过和郭芙争吵不休,心情却是天差地远。
黄药师也飘然而至。
他轻功自成一家,郭靖黄蓉又一心扑在这一对吵架的人上,竟没有发觉他来了。
黄药师冷眼旁观,听的越多,越是愕然。
“你师父没了,是我误伤的,我有责任,这一点我承认。你要我赔你个师父,我也答应了,回头我自会求爹爹教你,你还和我不依不饶的,不放我走,不让我去找齐哥,到底是什么意思?”郭芙大声质问。
“既答应赔我个师父,便不能再去找耶律兄了。”杨过黑了脸。
“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杨过你给我说清楚。”郭芙心中恼怒,大声叫道。
“答应把郭伯伯赔给我做师父便是答应嫁给我了,还去找耶律齐做什么?你一个儿,又怎能嫁两个人?”杨过拿郭芙实在没办法,实话脱口而出。
“什么?”郭芙眼睛瞪得溜圆,惊愕异常。
程英陆无双你抱着我,我抱着你,泪流满面,“大嫂才去世,大哥便这样了。这世上咱们还能相信谁?太残忍了,太无情了。”都觉得活在这世上没了意味。
黄药师忽地大怒,“他爱的居然不是他师父!他爱的居然不是他师父!”
郭破虏惊讶回头,“外公,您怎么了?”
黄药师并不答话,脸带怒气,身形飘忽,足不沾地,行云架雾一般飘然远去。身法之快,令人难以想像。
郭破虏也听不懂杨过在说什么,忙告诉黄蓉,“妈,外公来了又走了。”黄蓉一心全扑在郭芙身上,哦了一声,问道:“外公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郭破虏道:“没有。外公好好的,就是突然走了,不理人。”黄蓉看也不看郭破虏一眼,安抚的伸手摸摸他头,“好孩子,莫要打岔。”郭破虏一脸迷茫,“是,妈。”
“杨过,你……该不是你师父忽然没了,你便傻了?糊涂了?”郭芙摸不着头脑。
杨过道:“我没傻,也没糊涂,清醒的很。”
郭芙扬起手中的马鞭子,“你没糊涂,你把我弄糊涂了!杨过,我什么都不管,反正我现在要去找齐哥,你快让开!”
“不让!”杨过断然道。
黄蓉和郭靖对视一眼,夫妻二人心意相通,“这么吵下去不是办法,先把芙儿带回家再说。”黄蓉脚尖一点,轻轻巧巧到了郭芙面前,“芙儿,跟妈回家。”郭芙吃了一惊,“妈!”很是心虚,举着马鞭子的手放下了,黄蓉并不和她多说,伸出家传兰花手在她身上拂了几拂,郭芙软绵绵倒在她怀里,挣扎了几下,随后便睡着了。
“郭伯母。”杨过乍一看到黄蓉,满面通红。
“过儿,回家吧。”郭靖缓缓的道。
杨过看到郭靖,脸更红了,“是,郭伯伯。”
黄蓉抱着郭芙上了小红马,一路疾驰回郭府,郭靖和郭破虏也各自上马。郭破虏犹豫,“爹爹,程师叔和陆姑娘也在……”郭靖看看程英陆无双,见她俩哭得都没有力气站着了,两人坐在路边抱头痛哭,道:“她俩正狼狈着,咱们现在过去不大好。”郭破虏道:“爹爹说的对。”不再管程英陆无双了,跟在郭靖、杨过后面,回了郭府。
黄蓉回去之后,把郭芙抱回房,替她脱了衣服鞋袜,盖好被子,凝视着她姣好美丽的容颜,一声叹息,“可怜的芙儿。”
黄蓉回到前厅,杨过有几分扭捏的和郭靖说着话,“郭伯伯,小侄日思夜盼,只想拜您为师。”黄蓉心中不快,冷笑道:“杨过,事到如今,你敢不敢把话说得清楚明白些?”杨过满面通红,深深一揖,“郭伯伯,郭伯母,求你们将芙妹许配给我。”
这句话终于说出口,杨过眼中泪光闪动,激动万分。
黄蓉对杨过其实是一颗慈母心,见他这样便有些心软了,郭靖却略一沉吟,温声道:“过儿,这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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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妍郡主小心翼翼的扶着苏夫人,“您慢着点儿。”
玉妍郡主今天刻意打扮过,脂光粉艳,楚楚动人。她是合丹大王宠爱的女儿,平时很有些跋扈,这会儿却显得乖巧伶俐,十分可爱。
苏夫人淡淡的道:“怎敢劳烦郡主。”
玉妍郡主现出娇羞之色,“夫人,您别跟我客气。您怎么麻烦我都行的。”
苏夫人重回蒙古,其实心中很不爽快,但玉妍郡主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乖巧起来也真是可爱之极。苏夫人但是心里不舒服也不能跟个小姑娘认真计较,轻轻叹了口气,道:“那便麻烦郡主带我去看看齐儿吧。”语气柔和多了。
玉妍郡主大喜,“好的,我这便带您去。齐哥他很倔强,不答应投降,更不答应把襄阳军情泄露给我们……”
苏夫人脸沉下来,“他若是把襄阳军情泄露给你们,我便没有他这个儿子了!”
玉妍郡主愕然,“您这是……”不明白苏夫人为什么翻了脸。
“玉妍郡主,你们若只是想让耶律相爷的儿子回归蒙古,我可以去劝劝齐儿;你们如果想要耶律相爷的儿子不光回归蒙古,还要背叛襄阳,出卖他的岳父,那不必白费心机,把我们一家人全杀了吧。”苏夫人冷冷说道。
苏夫人冷冽的目光扫过玉妍郡主娇嫩的面颊,玉妍郡主打了个寒噤。
她不大明白苏夫人的意思,不过无所谓了,只要耶律齐肯归降就好。
“只要齐哥回来就行了。”玉妍郡主忙道。
苏夫人哼了一声,“走吧。”和玉妍郡主一起向一个蒙古包走去。
“耶律公子好么?”玉妍郡主问守卫的士兵。
士兵忙躬身行礼,“郡主,耶律公子从昨天晚上开始没有吃饭,一直在练功。”
他们正说着话的功夫,只见眼前的蒙古包像被风鼓满了似的膨胀起来,并且发出很奇怪的声音,玉妍郡主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苏夫人母子关心,不知耶律齐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便想往前扑,“齐儿,齐儿!”
玉妍郡主一把拉住她,“夫人,不要过去,太危险了!”
就在这时,蒙古包愈鼓愈饱满,忽然一声巨响,爆炸开来,碎片向四面八方散开。
耶律齐长发披散在肩上,呆呆立在碎片中间,满脸迷惘之色。
“齐儿,齐儿!”苏夫人看到耶律齐无恙,大喜过望,张开双臂向他跑过去。
“妈,不要过来!”耶律齐惊呼。
苏夫人这才注意到耶律齐浑身上下的衣裳都没有了,又惊又气,“齐儿,你怎地会衣不蔽体?这成何体统。”
玉妍郡主很快从惊愕中醒来,步子轻盈的向耶律齐跑过去。耶律齐大叫,“不许过来,快走开!”玉妍郡主哪里肯听他的?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递给他,“快披上。”手里递着披风,眼睛也没闲着,已把耶律齐浑身上下都看遍了。
饶是她向来胆大,也羞得满脸通红。
耶律齐接过披风披上,身上有物遮盖,便不似方才那般惊慌失措,大声道:“妈,我没事!”
苏夫人过来仔细看过他,不禁纳闷,“齐儿,你方才怎么了?”
玉妍郡主眼睛亮晶晶,“对呀,你方才怎么了?”
耶律齐道:“我独自一个儿坐在帐中,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经书,体内真气运转,练成了一门内功。不过,不知是我练得不对还是别的原因,这股真气我控制不住,好像爆炸了一样。”
他被关在这蒙古包中多日,一开始思绪混乱,思前想后,很不安宁,后来思虑清明,想起先天功中记载的武功,丹田之气运转,体内真气旺盛,不可抑制,先天功自此练成。但他身上的衣裳和他所居住的蒙古包可遭了殃,已经化为灰烬。
苏夫人知道他这是练成了一门高深的内功,自是喜之不尽,“齐儿,你自小便痴迷武功,现在功夫练成了,妈替你高兴。”
玉妍郡主却轻声笑道:“哎,你方才的模样我看过了啊。你要对我负责。”
耶律齐气不打一处来,转过头去,不愿看她。
玉妍郡主瞧他这俊朗的模样实在喜欢,真想再逗弄他几句,但当着苏夫人的面她要扮淑女,所以只是对耶律齐扮了个鬼脸,便吩咐士兵道:“给耶律公子拿衣裳过来。”请耶律齐和苏夫人到隔壁坐了。
耶律齐身上有了衣裳,感觉自己又人模人样的了,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但是一抬头,见玉妍郡主捧着他方才披过的披风,一脸迷醉,又觉得实在愁人。唉,有妇之夫被玉妍郡主这样的女子给缠上了,可真是倒霉。
玉妍郡主喜孜孜问着耶律齐方才是如何练功的,耶律齐微笑看着她,“呶,便是这样。”伸指点了她的穴,玉妍郡主登时呆呆的坐着,一动也动不了。
耶律齐出指如风,蒙古包内服侍的婢女和玉妍郡主一样,都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