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时臣,竟用这下作的手段。”
丝毫没有协助自己r的意思,黄金的英灵抱着手臂显出了怒容。前一秒还是看戏的下一秒就换他演戏,并不是无法接受世人所谓的卑鄙手段,只是archer的自尊绝不容许自己与他眼中卑微如同暗尘蝼蚁一般的assassin为伍。
“别这么说嘛archer。王者的发言原本就应该让万民都听见,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只要有意前来聆听那么都理所当然应该受到款待,这才是王者之风不是嘛?”
将所剩无几的黄金酒器放在了一边,rider伸出肌肉结实的双臂将先前冷落一边的酒桶抱了过来,用木制的酒勺舀起了一盏深红色香甜的葡萄酒,随即对着四周杀意凛然的assassin们露出了豪爽的笑容:“嘛,虽然来得有点迟,不过朕也不会介意的。想与朕共饮的话即刻入座便好。这酒与你们的血同在。”
回答rider的,却是“咻”地一声,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
rider手中的酒勺此刻已然断成了两截,深红如同鲜血般的酒水洒了一地,甚至有不少溅在了红发大汉身上的白色t恤上。看着rider有些无语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四周围绕着的assassin们顿时发出了一阵让人烦躁的刺耳嘲笑声。
“嗯……这还真是。”
身后是瑟瑟发抖的韦伯,rider的脸上还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语气也依旧是那样无奈——然而,之前与他共饮的几人,已然察觉到了这其中的变化。
“我说过的吧……这酒与你们的血同在。”
迎面而来,清冷的夜风在一瞬间仿佛被烈焰炽烤过一般,一阵呼啸而过的旋风刹那间便卷走了一切属于夜的清香和宁静,取而代之的却是——
“saber,archer……还有r的r哟。”
风沙于刀刃一般干燥坚硬的热风之中翻滚着发出呜咽的声音,那如同海洋一般无限延伸开来的碧蓝苍穹之上,烈日似骄傲的野兽一般□□着统治之下的万物,漫漫黄沙堆砌成望不到边境的地平线,滚滚热浪扑面而来!而在这片无边无际的大漠烟尘之中,由依仿佛听到了奔腾而来的马蹄声和数以万计勇士们欢呼高喊的声音——
“这是今日酒宴的最后一问了……”
“王者,是否应该孤高?!”
(三)
当最后一名assassin在rider王之军势的铁骑之下被碾压成碎片,就这样被数以万计英杰勇士的呼喊声湮没,言峰绮礼手背上残留的令咒转瞬间便消失无踪了。
黑色短发的代行者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和不舍,他站在圣堂教会地下的传声电话前方,穿着神父的长袍,如同一个忠实的信徒般履行着这场圣杯战争中,他作为“言峰璃正之子”和“远坂时臣之徒”应该履行的最后义务。
“rider的宝具评价……和吉尔加美什的王之宝财一样,超过评价标准。”
“是吗。”微微有些沉重地停顿了片刻,远坂时臣将镶嵌着深红色宝石的手杖从左手转移到了右手之上,“虽然有点可惜,不过我们此番也得知了r的真实身份,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但是,我们到最后都没能试探出r的宝具。”
言峰绮礼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歉意,“在那样的情况下,assassin根本无法靠近r的r。”
“不必如此忧心,绮礼r不过是肯尼斯阿其波卢德的备用之选,在和rider之间,那个男人既然先选择了rider的圣遗物,那么两个英灵的实力高下也不言自明了。”
表面上对着archer俯首称臣,实际上只不过是男人为了更方便驱使的权宜之计罢了。端坐于密室之中的远坂时臣永远有着贵族一般从容不迫的优雅举止,他习惯于驱使而不是听从,在他看来,从圣杯战争开始到现在,他自己才是棋盘之后那个排兵布阵的人。
殊不知,那个站在传声电话另一端的男人,此刻心底正有着怎么样的不以为然。
就这样彻底丢弃掉assassin这张牌,真的是正确的决定吗?如果要对付rider那样的,正面对抗简直是下策中的下策,如果可以在别的英灵与rider战斗时悄悄派出assassin……
不过这毕竟只是想想。言峰绮礼抬起手,无声地抚摸着令咒消失的地方,耳边是远坂家主的吩咐,他的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了archer的话语——
“绮礼,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第150章 君与臣
君与臣
(一)
漫天扬起的黄沙无限延伸向看不见尽头的碧空,曾经几乎征服了世界的王者短剑高高举起指向天空的同时,无数铭刻于历史传说中英杰勇士的呐喊声震耳欲聋似得地响彻了整片荒野!那高扬飞舞的军旗凛然一指,足以踏平一个国家的军队便如同汪洋潮水一般淹没了一切……
“王者,是否应该孤高?”
rider那最后的一问,再度回响于少女的耳畔;而在那个时候,尽管她知道着答案,但却并没有回答。
——为王者,可以立身于高处俯瞰一切,可那种孓然此身的孤寂,却不是王应该有的。
她见过许许多多的王,各种各样的领导者。而那些人当中,周防尊身边有草薙出云和十束多多良,宗像礼司有全心全意跟随他的淡岛世理;埃尔文有利威尔,或许还有她;静灵庭的山本总队长老爷子虽说开起会来严肃得不行,但是对待真央的学生们却是宛如邻家老爷爷般和蔼可亲,平日里也常常被他视为儿女般的十三番队长们气得吹胡子瞪眼,拿着拐杖敲他们的头;沢田纲吉有他的守护者们,白兰虽然心狠手辣但是真六吊花对他却是至死跟随的,尤尼和伽马更是……
就连曾经的她自己,由依沙黎曼有雅斯托利亚和即使她离开了墙壁都在帝都为她奔走的部下们,有利威尔和佩特拉他们,真田由依有十束多多良,有四枫院夜一和朽木白哉,以及九代剑八和十一番队的大家。
可是为什么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她从尤尼消失的巨坑之中走出的时候,又或者是在她自己都不曾察觉、更早的时候,曾经微笑着为她遮风挡雨的大家都被她抛在了身后:基里奥内罗旧部们欲言又止地劝阻,一次次被她隐瞒挂断、来自真田家亲人们的电话,reborn和威尔帝有意无意的警告,风满怀担心的眼神,连沢田纲吉都问过她怎么了……可是她却没有回答任何一个关心她的人,只是一味地抱着那个天方夜谭一般的梦境,将愿望依托给了一个所谓的“万能许愿机”,然后毫无所觉地兀自一个人任性前行着……
——我能行的。我一个人也没问题。因为是我一个人任性的愿望,就让我赌上自己一个人的性命去任性就好,不要牵连大家。
这样独行到了最终的话,她是不是也会看到和saber一样绝望而荒芜的景色,是不是也会想要……付出一切,推翻覆灭自己所亲手缔造的一切?
rider的最后一问,她知道答案,但却已经没有了回答的资格了。
“结果到了最后,你这家伙却是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啊r的r。”
少女沉默的理由被archer察觉,所以那个桀骜不驯的黄金英灵在离开之前,才会对她露出那样恶意满满,嘲讽意味十足的讨厌笑容吧。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拥有了这个世界常人一辈子也想象不到的金钱和权力却仍不知满足的人啊,正是这一点和本王无比地相似呢!所以你对圣杯所寄托的愿望……本王差不多也能猜到了。”
拥有了无尽的金钱和绝对的权力,可以说这天下的一切对眼前这个少女来说几乎都是唾手可得的,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般人所应该拥有的快乐,她所追求的东西,是金钱和权力都无法给于她的,而这个东西……他也曾经追求过。
被唯一挚友的死亡深深触动,富有着世间全部财宝的王者悲痛不已。他趁着黑夜开始了艰难的跋涉,翻过通向太阳的马什山,不顾半蝎人帕比尔萨格的阻拦,在用尽了120根船桨以后终于度过了死亡之海,来到大洪水唯一的生还者和永生者乌特纳比西丁面前,向他探求生死的奥秘。乌特纳比西丁接待了他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反而给了他一个六天七夜不睡觉的试炼,他失败了,或许这就是天意,即使在那之后乌特纳比西丁的妻子善心大发,让他得到了能够使人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的永生之草,却在归途中被蛇所偷吃,他所有一切的努力化为泡影,只能两手空空地返回乌鲁克。
“复活至爱吗?这样冒犯神之领域的宏愿本王也曾经有过!所以安心,本王不会觉得你愚蠢,只不过是……”
俊美如同天神一般的外表,深沉如大提琴般的音色,尽管没有r脸上青春女神给予的魔痣,archer也有着足以倾倒世间所有女子的资本——如果他的神色和语气之中,没有藏着那无限的邪恶和*的话。
“觉得我不自量力吗?就因为你自己那无能的失败,便觉得再没有人可以做到吗?这还真是无聊的自大啊。”
所有的迷惘只是短短的一瞬,眨了眨眼睛,由依便再次成为了那个高高在上、骄傲自信的密鲁菲奥雷二世,“给我收起你那让人恶心的一套吧archer,你戏弄得了saber,可你这一套对我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