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仓葵一头撞在精神被钱吸引,手里松垮的拿着棒球棍的女生怀里。使劲夺过她的棒球棍,劈头盖脸先敲了她几棍。其他人还在捏着钱懵逼,恐怕思维还没从如何分赃里解脱出来。麻仓葵没有理会别人,当头就向着领袖模样的女生砸去。
她力气不算大,年龄比对方小,瘦弱,且之前被打了几下。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体内留着凶兽的血,一旦唤醒了,可是不会轻易停下来呢。
“卧槽还敢反抗?!”被打了几棍的那位正是之前的麒麟臂,虽然挨了几下,也不影响她临场发挥,当即就从后面想抱住麻仓葵。然而,哪有这么容易。不是有句话么,叫无招胜有招……再怎么经验丰富的干架老手,也敌不过一个手持武器一通乱挥、让人无法近身的疯子吧?于是麒麟臂在又挨了两下之后,彻底吓傻了。
同样吓傻的还有依然捏着钱包的领袖。她往后退着,已经知道自己是上了当,不过空手对付一个疯狂挥舞球棒的人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于是她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就是去抢同伴的武器——一根断掉的拖把杆。
拖把杆的逼格当然不如棒球棍,所以只配让二当家拿。可二当家现在一点都不想出让这保命的利器,扭头就跑,才不管被棒球棍追着打的领袖的死活。
那位领袖一生都不会忘记,自己是怎样护着头,滚在地上,哀嚎着被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女用棒球棍无情的殴打。她是无声的。她是无情的。她甚至很难连续的挥舞球棒,因为手臂太纤细。那就用两只手吧。双手握紧棒球棍的少女,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有一点光,比死神更可怕。
只有麒麟臂缓过神来加入战局。她站在麻仓葵身后,扯她的头发,踢她的背。可麻仓葵固执的挣扎,根本不理会麒麟臂,仍然一下一下的殴打着领袖。
“对不起……呜呜呜,我不敢了,饶了我,会死的……我的脸……咕唔……”
领袖的哀嚎和求救声已经渐渐微弱,可无情的球棒仍然在不断落下。
麒麟臂吓傻了。已经不敢凑过去。她不想这样……她只是……只是……是啊!她为什么要参与呢!本来也没她什么事!她是为了义气来的,可是……可是,说跟她有义气的女生,已经一个一个的跑光了……
“求……呜……咳……”
麻仓葵踩着领袖的脸,擦了擦鞋子上的鲜血,转过头来。
她的马尾已经被麒麟臂扯散,脸上还有抓痕,一双眼睛在头发的阴影里闪烁着光,像极了传说中的凶灵。
麒麟臂知道,下一个就是她了,看着哭的断断续续完全爬不起来的领袖,她不由得腿软。虽说自己不如领袖那样从无败绩,可也算是身经百战……打起架来比麻仓葵厉害的人她见过不少,然而面对她(他)们的眼神,她从未产生过连逃跑都没有勇气的胆寒。
“呐。”到了现在,麻仓葵终于开口说了第二句话。她看着眼前不断流泪,长大了嘴巴发不出声的麒麟臂说:“前因后果,说来听听吧。”
等盘问完毕,已经是日落西山了。麻仓葵吁了口气,用沉重的手臂艰难的捡起书包:“带她走吧。”
麒麟臂经过了断断续续的叙述,也终于缓过神来,听到她这句话如蒙大赦,半拖半抱着把昏过去的领袖带走。而麻仓葵踉跄着从角落转出来时,全身还在发抖,那根球棒一直被她紧紧的抓在手里。
训练完毕跑出来透透气的黄濑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血迹斑驳的麻仓葵。
“小葵?”他开始还不确定。等到叫了一声,发现那个披着头发拖着球棒的女生停下脚步的时候,他都惊呆了:“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啊,脸都受伤了!”
麻仓葵全身发抖,连嘴唇都是。看到她嘴唇上渗出又干涸的血珠,黄濑第一反应是:不,不会是那个吧!
不,不是那个啊黄濑桑。
黄濑的眼神顺着看到了她扔紧握在手的球棒,看到上面沾染的点点嫣红,更是一惊。他本以为小葵是被坏人欺负殴打,看样子……呃,好像还有隐情。
“小葵?小葵,你说句话?”黄濑试着把球棒从她手里拿走,毕竟攥着这样一件凶器不是好事。他力气很大,可仍然是废了好大劲,才掰开她纤细的手指。等到把球棒抠出来的时候,麻仓葵冰冷的手指还是僵硬的,维持抓握的姿势。
黄濑站起来,四下眺望。他没发现有什么得胜而归的不良团伙,四下沉寂,犹如往常一样僻静。
“和人打架了吗?”黄濑小声的问,他蹲下来,仰视着面无表情的小葵,居然觉得她此刻的眼神有些可怕。可她是小葵啊。小葵一直很老实的,从不主动挑衅。黄濑试着伸出手擦掉她脸上的血,才发现她的脸颊被人狠狠地抓去一条肉皮,能看到鲜红的沟壑。再也不能沉住气问清楚经过了,他当机立断的说:“去医务室!”
麻仓葵这时候才有反应了。
她抓住了黄濑的衣角,把手机塞给他:“我,录了音。”
“那个待会说!”黄濑不由分说的抱起她就往医务室跑去。
其实校医以为他再也不会看到受伤的麻仓葵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了。
其实校医以为他以前那两次看到的都是错觉:学生会长怎么可能有DV倾向呢。
其实校医最近在看一本有关青少年心理的书,他实在搞不懂现在的孩子这是怎么了。
直到他看到被黄濑急吼吼抱过来的麻仓葵,校医吓得眼皮都跳了一跳:已,已经升级到这个地步了吗?
先不管校医脑补了什么抓奸之后把女朋友痛殴一顿然后小三男陪出轨女就诊的脑残剧情了。校医让黄濑扶着麻仓葵在椅子里坐下,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势。
“诶,主要受伤的是脸和头,怎么袜子和衬衣上这么多血?”校医自言自语。
别人的血呗。
为了以防万一,校医决定打急救电话,却被麻仓葵阻拦了:“又会被送到我妈妈工作的医院的。”
黄濑看到她伤的没有想象中那么重,稍微放下心来。此时伸手摸摸她的头想安慰她一下,谁知道手才碰到她的后脑,麻仓葵“嘶”的倒吸了口凉气,黄濑发现,自己手心里躺着一把柔软的发丝……
是刚才在扭打的时候被人硬扯掉的。
“对不起,痛不痛?”黄濑心里不是滋味:或许她出事的地方就离自己不远,要是,要是他早点来就好了!好多根头发上还沾着青白的颜色,能看得出下手的人心有多黑,可是,小葵为什么不哭呢?这么痛,她怎么不哭呢?
“没事。”麻仓葵仍然在抖,声音低沉。
黄濑终于明白了。她全身颤抖,牙齿咬的咯咯响,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在忍耐痛苦,以及忍耐愤怒。
“打架了吧?”校医把染血的棉签丢掉,终于像个老师一样了。
这时候太宰治不知道听到什么风声赶来,一进门也是一怔。
“表哥你来了。”黄濑正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小葵那么坚强一点都不向他示弱,或许在表哥面前能不那么勉强自己吧。
“乖啦乖啦。”太宰治笑着走过去,从风衣兜里摸出两块糖,递给黄濑和麻仓葵一人一颗:“闻到猛兽的味道找过来,真没想到会是这样。伤口还疼吗?来哥哥抱抱~”
“黄濑桑,他不是我表哥。”麻仓葵躲开那个怀抱,一边想,好累,这是最后一次解释了。
“嘛,又闹脾气了。”太宰治转头对校医说:“木下桑,抱歉啊,让你加班到现在。剩下的我来就行了。”
太宰治和黄濑一左一右的跟着麻仓葵,一边送她去车站,一边了解了一下来龙去脉。
“录音,留好了哦。”太宰治捏了一下麻仓葵贴了创可贴的脸颊一把,心满意足:“呀,有这样一个让人操心的妹妹真没办法,害我最近都没空好好自杀了。”
“呵呵。”黄濑没听明白他要表达什么,只好跟着干笑。
而麻仓葵皱了一下眉,没能躲开。
“黄濑桑,小葵就拜托你了,一定要看着她走进家门哦,能的话明天要接她上学哦。”太宰治站在站台外,朝着两个人挥手。没办法嘛,都被人叫了好多次哥,他也只能帮黄濑君到这里了。
“好好好!”黄濑高兴的想握个拳,不过一想起他能送小葵回家的起因,又高兴不起来。
“我没事。”麻仓葵深吸了口气:“没事了。”
黄濑握着她的手:“是啊,没事了。不过小葵真厉害啊,对方人又多,还年长几岁,被她们围住的时候还能想到脱身的计策。好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