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嬷嬷笑着解释道:“当初咱们回京前,不也派人打探了京中最近的情况吗?郡主打小跟在王妃身旁,没有十分也学了个*分,她匆匆回京,又岂能不打探?”
见武郡王妃面色稍霁,又笑道:“再说了,郡主与县主关系原本就好,这么些年来,不管在哪里,多则一月,少则半月,甚至有时候两三天就要写一封信,若当真是县主所言,郡主何必此时才发怒?可见县主一直瞒着郡主呢。”
武郡王妃听席嬷嬷说得有理,便是自己回来玉儿也不曾提起此事,自己让她跟着去祭拜承恩公,她也没说什么就跟着去了。以婉瑜的性子若是早知道了,定是回来当日便要去承恩伯府的。
想到这儿武郡王妃才深深地舒了口气,摇头道:“竟是我误会那丫头了。”
席嬷嬷也是可怜黛玉自幼没了母亲,父亲也早早的去世了,虽说认了武郡王夫妇为义父母,甚至圣上封了县主,可却从不仗着身份说话做事。待人也很是随和,遂难免为她分辩几句。
最初席嬷嬷也只是为了替黛玉说两句好话,让武郡王妃不那么生气,不想说着说着,却越发觉得自己说的在理。
此时见武郡王妃心情好了许多,又壮着胆子进言道:“要说也难怪郡主生那么大的气,玉林县主毕竟是圣上亲封的,咱们府上的县主,而且还赐婚给了表少爷,将来就更是咱们家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承恩伯也不该说那话。”
武郡王妃听了便皱起了眉头,心里也是烦恼不已,席嬷嬷这话儿没错,玉儿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义女,跟自己与婉瑜也亲近,更是赐婚给了轩哥儿的,那莫安便是不看别人,看在自己面儿上也不该这样说玉儿。
又想到莫安自从先大嫂子生莫轩时去世,便一直恼恨莫轩,不由更是头痛,甚至想着,玉儿莫不是受了轩哥儿的连累吧?
想起莫轩打小跟在自己身边儿长大,自己那个大哥不仅从来不管,甚至纵容莫安与那个莫昂处处针对打压轩哥儿,如今他去了,莫安不但要打压轩哥儿还要欺负到玉儿头上,不免就很是生气,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正在此时,武郡王走了进来,席嬷嬷见此看了武郡王妃一眼赶紧退了下去,武郡王妃也没在意,起身迎了武郡王坐下,又亲手给武郡王斟了茶,才在武郡王对面坐下。
武郡王见武郡王妃面色不好,不由皱起了眉头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方才听说传了太医过来,可是你哪儿不舒服了?”
武郡王妃叹了口气摇头解释道:“我没哪儿不舒服,方才是瑜儿晕了过去,姑爷让人找了大总管传太医,大总管又遣人来通知的我。”
武郡王听说婉瑜晕倒,不由站了起来,皱眉问道:“好好儿的怎么会晕倒?”武郡王妃见此赶紧拉了武郡王坐下,犹豫半晌才将事情始末跟武郡王说了一遍。
武郡王是越听脸色越黑,到最后掌拍在桌子上道:“瑜儿说得很对,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莫安那小子怎么都得给本王一个交代才是。不管怎么样,玉儿现在还是本王的女儿,是咱们府里的县主!”
武郡王妃没想到武郡王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诧异地望着武郡王,张了张嘴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武郡王见此很是叹了口气,犹豫了半晌想着自己夫妻这么些年,也算是知无不言的,便也没有隐瞒武郡王妃,将当初黛玉给人给图帮他建水军的事儿,说了一遍,而后感叹道:“难怪圣上那般看重玉儿!”
武郡王妃已经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喃喃道:“这事儿,是真的?”
武郡王笑道:“难道本王还会骗你?我还打听到,轩哥儿之所以当初西征时立了大功,便是因为走之前玉儿也给了轩哥儿一套图纸,圣上也是知道的,让工部的人一边走一边赶制,在西北战役上可是大显身手。”
武郡王妃听后点了点头道:“我原也没打算说不管,只是想着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不想再掀起来,闹得沸沸扬扬的,对玉儿也不好,就领着玉儿一块儿去祭拜了大哥。”
说着武郡王妃笑道:“将来玉儿是要跟轩哥儿成亲的,等他们成亲时,我就做主让他们分家,出来单过。有了这事儿在前头,到时安儿自然不好多说,也能让轩哥儿多分点儿家产。”
武郡王斜睨了武郡王妃一眼,摇头笑道:“你这些个盘算,怕是玉儿跟轩哥儿都不能明白,就是明白了怕也不屑。”
见武郡王妃脸色不虞,武郡王解释道:“轩哥儿是个有志气的,怕是不愿拿那府里的东西。玉儿就更不必说,她成亲不仅有内务府的嫁妆,咱们也是要给她添置的,就是黄季云哪儿怕也给她备了一份。还有林如海当年给她留下的,怕也不少。”
武郡王妃听了不太相信地道:“能有多少?不过就是城外有座庄子,别忘了当初玉儿可是献了百万两的银子给圣上呢。”
武郡王不屑地笑道:“林如海在盐政上可不是一年两年,再者那林府原本就是钟鸣鼎食之家,又是几代单传只进不出的,从开国至今百余年,你认为才百万两的积蓄?”
武郡王妃听后变了变脸色,问道:“你是说玉儿……”武郡王摇了摇头道:“别的咱们也不说,只这事儿,原本就是莫安那小子不对,便是不为了玉儿,莫安那小子也是打了咱们武郡王府的脸,我岂能善罢甘休?”
武郡王妃一听,心底一颤问道:“王爷打算如何?好歹宫里还有娘娘呢!”
武郡王知道王妃这是怕他把事情弄打了,笑道:“本王知道你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两天让那小子过来一趟,对外只说来拜见拜见我这个姑父,不为过吧?”
武郡王妃点了点头,武郡王接着道:“到时候请了玉儿出来,让莫安给玉儿赔个礼,却是必须的。”
☆、第三百七十一回 再起波澜
婉瑜叮嘱了蔡荣即便,才回了黛玉的院子。远远地便看见黛玉很是担忧的站在院门前,婉瑜赶紧疾走几步。黛玉也看见了婉瑜,迎了出来。
黛玉拉着婉瑜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问道:“听说姐姐晕倒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可传太医来瞧过了?太医怎么说的?有什么禁忌?”
婉瑜见黛玉那着急的模样,心中一暖,忙安抚道:“玉儿别慌,瞧我如今不是好好儿的?哪有什么啊,许是前些日子赶路累着了,昨儿晚上又与妹妹说话,没休息好。这不坐久了一下子站起来就晕倒了。”说着婉瑜便掩口笑了起来。
黛玉听婉瑜说是赶路累了,又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心里也松了口气,问道:“那太医可开方子了?”说完黛玉想了想道:“姐姐若不嫌弃,玉儿给姐姐抚个脉吧。”
婉瑜知道黛玉这是不放心,遂也不拒绝,点头道:“好啊,那咱们快进去。”说着便携了黛玉的手往院里去。
这初春时分,早晚还是有些凉,黛玉因着担忧婉瑜,也没加件衣裳就那么在院门口站了许久,此时手就显得格外的冰凉,婉瑜边走边皱着眉头对跟在黛玉身后的芷萱道:“早晚天凉县主在门口站了多久?也没给县主加件衣裳?”
芷萱听婉瑜口气极为不悦,赶紧跪下赔罪道:“是奴婢大意了,求郡主恕罪。”
黛玉却是挣脱了婉瑜的手,上前忙拉了芷萱起来,才对婉瑜笑道:“原不是她的错儿,姐姐倒是冤枉她了。”说完黛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唐嬷嬷先时拿了披衣过来给玉儿穿上,是玉儿心里担忧,难免有些烦躁,将那披衣给扔了。”
婉瑜一听这话儿,心下更是感动,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上前握了黛玉的手嗔道:“真真儿是个傻丫头!若你因着担忧病倒了,我又真的病了,那岂不是我们俩都病了?”说完点了点黛玉的额头才算揭过。
又转头对低着头站在一旁的芷萱笑道:“倒是我冤枉你了,你也不知道分辩两句,倒是个实诚的丫头。”说着婉瑜更是笑道:“将来让你们家县主给你指个好的,也不枉你忠心一场。”
芷萱听了脸上羞得通红,却又不能在郡主跟前儿失了礼数,只得蹲身行礼道:“谢郡主。”那声音却是比蚊子小,惹得婉瑜跟黛玉都笑了起来。
这样笑了一会儿,婉瑜觉得心里的闷气也散去不少,拉了黛玉的手就进了院子。
黛玉想着婉瑜因休息不好都晕倒过了,便催促着她去梳洗,芷萱跟安儿宁儿伺候在一旁,黛玉也不要她们动手,自己也散了头发,找出换洗衣裳来。待婉瑜从净房出来,黛玉也很快的梳洗好,便早早的躺在了床上。
婉瑜想着之前的事儿,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已是巳初时分,问了丫鬟,说是黛玉已经去请安回来了,怕吵了自己在楼下院子里看书。婉瑜点了点头赶紧梳洗后,下了楼。
黛玉知道婉瑜醒了,进屋来问道:“姐姐可觉得好些了?”婉瑜笑着点了点头,借口还没给武郡王妃请安,先过去看看,黛玉原想着陪婉瑜一块儿去,可婉瑜又没有邀请,便只得将婉瑜送出院门返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