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做什么?蛙女自怨自艾挖着坑。
大师父摸摸脑袋,把事情前后捋了一遍,是了,原来这边还有个故事。上帝啊上帝,别人家的牲口就不是牲口了?一口气你要让老衲跑几个场子?埋怨是假的,大师父这样的高僧,怎么忍心看妇女儿童受苦?他想了想后面,哦,后面就更神奇了,蛙女挖完了坟,用鲜血淋漓的蹼画十字,也不知画了多少个,灵光一闪,她的丑陋的皮就褪去了,蛙女与赫尔迦合为一体,再没了丑陋与暴虐,基督徒与白马从坟中“醒来”,带她一路狂奔,赶到了沼泽地。沼泽中,一个与赫尔迦一模一样的女人浮现出来,她们相视一笑。鹳鸟叼来两件天鹅羽衣,母女俩穿上羽衣,飞往埃及,落在王宫中。十几年前就半植物人的法老王还没死!一见最心爱的小女儿带着外孙女回来了,立马挣扎着能动了,母女俩将蓝莲花放在法老王心口,法老王一个鲤鱼打挺,活蹦乱跳!爬起来吃了两套煎饼果子。
大师父心说,也就最后这煎饼果子听着真实一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蛙女的疙瘩皮蜕掉以后,后面都太玄乎了,比小人鱼的事儿还不合情理,怎么画着“十”字,人和马就复活了,埃则公主也从沼泽出来了,沼泽王忽然良心大发?看以前那赫尔迦,就知道那沼泽王不是个善茬。顺利得太假,好像一个梦。
上帝是听不到大师父的话,听到了准默默流泪,没错,本来是想宣传基督教的高大上与真善美,没想到编得过火了……显得有些智硬……
所以,真相是,到这儿故事就结束了,蛙女失血过多,森林中也不适合两栖动物,她死了,死前做了那么个美梦。
“闺女,大爷帮你一起挖。”大师父走过来,拿宝剑削了两根粗壮的树枝,削成小铲子,两人埋头苦干,满头大汗,到了月上中天,终于把人埋了,至于马……马太壮了,两人都抬不动,堆满了树叶上面,大师父又插了根树枝,算是立碑了。
让蛙女坐到火堆边上去,大师父坐在原地,给这一人一马念经。死了人,和尚总是心善,要上去超度两句,渡人渡己。念了一遍地藏经,又念了两遍往生咒,感觉身后有人,一回头,蛙女两眼迷瞪,坐在他后面,听得出神,手上还握着一根燃着火的木棍,耷拉在地上,眼看着火就蔓延到树叶堆上去了。
不好!
森林里要起了火,那可不是好玩的!大师父连忙上前踩火,跺着脚踏,绕着树叶堆踩隔离圈,不让火蔓延出去。蛙女艰难地挪过来,口中喷水,帮了大忙,一会儿的功夫,总算把隔离带布置好了,火出不去了,两人坐地上上,擦了把汗,歇了口气。大师父喘着气,后怕道:“森林里架火堆确实不安全,是老衲疏忽了,还好有你啊,你说要不是你——诶,什么这么香?”
蛙女听到前半句,低着头害羞,听到后半句,也纳闷,什么味道,喷香扑鼻!一扭头,好家伙,白马上半边儿被烤得焦黄,熟了!
空气中寂静了两个呼吸,大师父看了蛙女一眼,问:“你饿了吗?”
蛙女摇摇头,嘴里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
言不由衷,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大师父摇摇头,径直走上前,火中取肉,搁下一大块马肉来,也看不清怎么出手的,从背后凭空摸出一只锅来。身上那点儿灵力全输了进去,锅里出一层薄油,撒了葱花炝锅,半熟的马肉切大块下锅,凑着火堆,颠锅爆炒,又让蛙女采了些树上的果子,捏出清新的汁液进去,除了了马肉的腥气。让蛙女帮忙端着锅,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玻璃瓶:罗勒粉、肉桂粉、柠檬茅草,适量放了些进去,再大火一炒,摘一片脸大的青树叶,盛菜、装盘!
肉与油脂混合的味道,加上点缀的香料味,在林子里飘荡,蛙女两手握在胸前,眨着眼睛看着大师父。
丑萌丑萌的!大师父心情大好,乐道:“吃吧吃吧!”
“真的?”一道黄影闪过,眼前的肉都没了,“师父我不客气了!”
远处有个女人气急败坏,喊道:“黄郎,你也等等我——”听声音,往这边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师父:吃不消啊,这个故事吃不消啊,一闭眼,都是姑娘的红唇——
啊呜:正红?还是豆沙?还是大表姐色?YLS?Dior?
大师父:……不懂!
.
大师父:大黄!大黄——
啊呜:大黄说他腿断了,回不来了。
大师父:(自言自语)那算了,剩菜都倒掉吧。
黄大郎:师父!师父我回来了!师父~~~~
.
王子:母亲,我已经长大了……
王后:你不是还没大婚嘛?妈给你管两天.朝政怎么了?权利这东西容易上瘾,你看你妈我现在,简直松不开手。
王子:……本殿现在就要结婚!波音,你过来,本殿要娶你。
波音:不!
☆、第86章 小美人鱼
眨眼的功夫,一个穿着宫裙的姑娘气喘吁吁跑了来,一手扶着树喘气。只见她满头乌发高高盘起,一双眼睛灵动至极,肤似雪盖,唇似朱染,好一个端庄标志的大美人!
大美人看见了篝火边的蛙女吓了一跳,一手捂在心口,问大师父:“她怎么了?什么这么香?你看见一个东方男人了吗?”一连三个问题,哪个跟哪个都不挨着。
蛙女笨拙地挪动着躲到大师父身后。
大师父三两句,把蛙女的事儿解释了一下,又问:“姑娘,深更半夜,你为何在林子中徘徊?那东方男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这貌美女子不知是天真还是傻,对着眼前陌生的一人一怪,老老实实道:“我是美茵河畔洛尔城的公主白雪,追随我的丈夫至此。请问善良的人们,你们看见我的丈夫了吗?他是一个东方人,同我一样黑发红唇,眉心一点动人的痣,眼睛细长透着智慧的光。”说到后面,两手捧脸,有些不好意思。
老衲与师太八字都没一撇,黄大郎这家伙倒是先开张了,大师父吼一嗓子:“黄大郎,别躲了,快滚出来!”
“扑簌簌”几声树叶碎响,黄大郎从树后现了身,嘴唇油亮,歪着头道:“师父,你找我?”他话音未落,白雪提着裙子飞扑而至,抱着黄大郎的腰,脸贴着他的胸口,嗔怪他、埋怨他。
黄大郎也不知道是不耐烦还是不好意思,嘴里叫着“哎呀哎呀”,两只手去推人,白雪嘟着嘴,抱着就不放。两人腻腻歪歪那样,大师父觉得眼睛辣得痛!
“成何体统!”大师父怒喝一声中文。
黄大郎“啪”地站直了,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挤出两滴眼泪来,一车的话脱口而出:“师父那王后王子的死真不怪我,谁知道他们那么脆弱一个屁就给崩死了?我怕你打我骂我不给我饭吃才跑了路,不过我也受到了惩罚,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你看,这儿就有一个大累赘,我真是过得胆战心惊,今儿个可算是遇上师父您了,您打也好骂也罢,千万别再让我孤苦一人了,大黄真的命苦啊——”说着恨不得要哭唱起来。
大师父打断了他的话,拿嘴一指白雪公主,问:“这怎么回事儿?”不怪大师父,他来时匆匆忙忙读的那本是《安徒生童话》,人家白雪公主是格林兄弟收集的民间故事,他没读过。
大黄看一眼白雪,白雪情意绵绵看一眼他,大黄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大黄我脱离了师父单飞,每日提心吊胆,就怕师父万一什么时候吃不饱穿不暖,着了凉又或者发了烧,我是心心念念担忧着师——”
“你说这话就别笑了,显得假!说正经的。”
“就……就我在林子飞,好不容易回归了大自然,我得释放野性嘛,皮毛被您收着,我怕以后都便不回原形,也不敢跑远了,就跑了七百里地,到了什么洛尔国,在一个林子里安了家,过得还蛮自在。结果没两天,看见一大胡子猎人要杀这小姑娘,我一看,姑娘长得不错,应该是个好人,就给她救了。这傻姑娘跟我说了一箩筐感恩戴德的话,又不敢回家,就跟我那儿住着。哎,师父您说她是不是傻,我一大男人,年轻又力壮,她跟我住着也不害怕,每天还乐呵呵的,亏得我是正人君子,只爱母黄鼠狼,你说我要是坏人,怎么办?
“后来吧,有天我出去抓小动物,回来正看到她跟一个婆子买苹果,一看我就纳闷了,你说我们都住在林子里了,要什么果子没有?这傻姑娘非觉得人家苹果好,我就给她买吧,跟那婆子讨价还价了几句,白雪她还不高兴了,拉着我到一边说什么老奶奶这么大年纪还出来卖,不容易,不要跟她计较那三瓜俩枣的,我说好吧——”
“太啰嗦了,说正经的。”大师父的气消了一些。
“关键的这就来了,师父你太性急,你这么性急是找不到媳妇儿的,追姑娘跟追话本一样,急不得,要有过日子的心。”黄大郎谆谆教导。
大师父裂他一眼,黄大郎收了音,揉揉鼻子,正经道:“我就说好吧,偏你对丑婆子有善心,话音刚落,那婆子冲上来与我扭打起来,要撕了我的嘴。我下手也没个轻重,一下把人的斗篷给撕了,出来个妖魅惑众的大美人,除了年纪大点儿,当真是艳丽无双!我纳闷呢,这闹哪一出,白雪喊了起来,是她那坏心的后妈。显而易见,这次偷偷摸摸乔装改扮卖苹果,定是又要害人,那我能忍吗?我多么见义勇为啊,我上去就打啊,打她个鼻青脸肿,谁料对方也是个有本事的,拿出一面照妖镜来,摄得我没法施展通天的本领,没办法,我拔腿就跑吧,这小娘子死活要一路跟着我。我想着金窝银窝,不如师父给我的狗窝,想着回来找您,不曾想把这小尾巴也带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