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了哦,人都走了,你要是再不说话,就显得有点过分了吧?’
望着好像逃命一样迅速离开的橙发少年,柏白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去,望着前些日子已经死于自杀的森山,基本上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对方的模样了,可见在班上存在感之低。
然而就是存在感如此之低的少女,居然能做出自杀这样的事情来,也真是不可思议了。
就算是自杀,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如果不是真的遭遇到了什么残酷的事情,是没有人愿意心甘情愿放弃自己的生命的。
至今还被困住动弹不得的少女,惊恐的看着她,使劲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有断断续续的沉闷响声从喉间传来,并不成句子。
“你……不能说话吗?”
柏白怔了怔,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难道说……并不是自杀死去的,是有人割掉了你的舌头,然后……也并不是因为心愿未了,而是抱着怨恨而死去的吗?”
糟糕了,她这个半调子根本就看不出来嘛,这还是需要专业人士前来。
虽然是抱着仇恨而死掉的模样,但是少女却并没有什么要伤害人的意思。
只是看上去有点恐怖——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头发滑到身后,正好露出了血迹还未干的口鼻。
要是戈薇在这里就好了……
虽然对方并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身份,但是那股纯正的灵力看上去就比她靠谱多了。
怎么样也能帮忙看看吧?
超度恶灵这种事情,一看就是需要有经验的人来做啊,她根本就不行的。
等等——了结了她的心愿,仇恨也会被淡化吧?
可偏偏从对方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来,真是苦恼极了,她虽然很闲,但是还没闲到就是为了一个八卦,然后劳心劳力的去调查真相。
柏白站在原地想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离开。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身后的森山,居然在默默望了她一会之后,乖乖的跟了上来。
“卧槽不要啊!”
柏白睁大了眼睛,试图再次困住自杀而死去的少女,可惜这回被对方灵巧的闪了过去:“你可千万别跟着我啊,被监护人发现就完蛋了。”
天知道巴卫要是知道她招惹上了这种东西,表情会变得怎么狰狞。
她一丁点都不想听对方的训斥好吗?
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身后却突然破空声呼呼作响,还伴随着一声慌乱的女声。
“给我住手——”
“欸——”柏白怔了怔,她犹豫着说道:“这个声音,好像是戈薇的?”
话音刚落,猝不及防的一道风刃就破空而来,柏白一时闪躲不及,只感觉左边的脸颊一片冰凉,再触摸上,指尖已经是湿润一片。
糟糕了……
望着手指上刺目的鲜红色,
柏白心里想的却是——要是被巴卫看见了,估计就完了。
没有被困住的少女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没有神智的眸子,却在触及到柏白面颊上刺眼的猩红色的时候,有了几分慌乱的味道。
等她再望向不知为何冲她们攻击的犬耳少年时,仿佛凝了血一般,充满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感——森山的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闷响,听上去有几分像是兽类的低吼一样。
就好像被侵犯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随时都要和对方拼命一样。
她慢慢地挪动着脚步,踉跄的往犬耳少年那边走去,对方只是略微一皱眉,抬高了下巴,嘲讽地望着她:“哦,看上去怨气很重嘛,不过这种东西,只要我——”
还没等他高调的装完逼,身后戈薇饱含着怒气的声音就响起了:“给我坐下,犬夜叉!”
柏白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一副这些渣渣我抬手就可以秒杀的模样的少年,砰的一声砸到地上,将新修的花坛都砸出了一个大坑。
“喂……这个不要紧吧……”
柏白望向了还在咬牙切齿的戈薇,虽然刚刚被对方误伤了,但是看着对方这幅反抗不能、恨得牙痒痒的凄惨模样,柏白觉得自己还是很解气的。
戈薇却没有去管还在冲着森山龇牙的红袍少年,她着急的三步并两步跑过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白石你不要紧吧?好像都出血了,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我倒是不要紧啦,那边的半妖小哥可能有点问题。”
话音还未落,刚刚还向着森山龇牙的犬耳少年,就立刻瞪了她一眼,似乎是被说到了自己的身份,有些戳中痛处了。
“犬夜叉——你给我坐下!”
又是一声轰的巨响,柏白真觉得花坛迟早要被他砸穿了。
犬夜叉也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瞪着正在关切地检查柏白身体有没有事的日暮戈薇:“疯女人!你看清楚了,那家伙身上狐狸的味道那么重,怎么可能会害怕!”
“啊……白石你……”
戈薇皱起了眉头,“你最近和妖怪交往过吗?不会是遭到了什么诅咒吧?”
柏白还没说话,那边的犬夜叉却先嗤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是诅咒啊。”
如果这么保护性质的妖力也算是诅咒的话,那么估计所有人都会想要去弄个诅咒回来。
日暮戈薇完全当他不存在,只是关切地望着柏白:“刚刚真的不好意思,他送我来学校,然后意外的感觉到有不干净的东西在附近……然后就……”不知是不是柏白眼花,总感觉刚刚戈薇的表情很可怕:“真的很抱歉,让你碰见这种事。”
“没有关系,现在抚养我长大的监护人本来就不是人类,他说的没有错。”
柏白回答她:“那边的小哥,麻烦你对森山手下留情好吗?她是我的同学,不想看见她彻底魂飞魄散的样子,那未免也太凄惨了些。”
兽耳的少年一副烦躁的表情,不情不愿的一爪掀开了想要靠近的森山,然后才看向她。
“啧,这家伙马上要缠上你了吧,被鬼怪缠上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啊。”
“没有关系,她并不能妨碍到我。”柏白笑了笑,说道。
——只不过稍微有点头疼,要怎么和巴卫解释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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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卷
霞光将云层压出一道妩媚又黯淡的剪影,黑发黑瞳的少女伫立在原地,无声地笑了笑。
“她并不能妨碍到我什么,我本身——”
话音顿了顿,“也并不是普通的人类,不然现在,我也不可能看得见她啊。”
想要让她亲口承认这点事实,绝非容易的事情。
从小被当成怪物饲养着长大的少女,虽然被狐妖当做金尊玉贵的公主一样养大,但骨子里还是当初那个孤僻又阴郁的怪物。
她得不到爱,就希望全世界陪她一起受罪。
自私而且任性妄为。
——这一点来看,倒是真有成为话本中公主的潜质。
如果不是被拯救了,绝不可能是现在这副模样。
“虽然控制住她很麻烦,但是毕竟她还没有伤害过人吧?”
柏白这么说着,却并不像语气那么温和——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森山的身前,不着痕迹的挡住了半妖攻击的路线,语气却依旧是温柔的,仿佛一切都好商量一样。
“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这么做,要说是为了森山,那么还真是有点勉强——因为她并不是那种为了毫无交情的陌生人,就能仗义出手的人。
更多的,还是刚刚半妖的话语让她有些反感了。
仅仅因为是异类,就果断的给对方下了定义,丝毫不顾事实。
柏白讨厌这种人——
但她的讨厌,一般人不太看得出来。
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都是不动声色的。
就算是面对极其讨厌的家伙,她也能温和的微笑着,不动声色的和对方交谈,然后再在对方完全想先不到的时刻,狠狠将他推进地狱里。
这种能力,早在娘胎里就练成了。
早就失去理智的森山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看见柏白主动护住了她,她泛着血丝的眼珠倏忽湿润了,喉间也发出一连串嚇人而含糊的吼声。
【殿下……】
他想像昔日那般,护住自己的殿下,却始终没有办法向前走一步。
尽管在后辈的身体中复活,但来的时间实在不巧,偏偏是对方化成怨灵的时刻,勉强控制得住破坏的欲望,都已经是森山强大的自制力所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