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白:“……”就你丫事多。
她暗暗的磨了磨后槽牙,强力控制着青筋不蹦出来,冷静的问道:“那么,常陆院同学觉得奖励要怎么办?”
“很简单呀。”俊秀的少年完全没有自己在拉仇恨的错觉,他笑眯眯的说道:“我觉得,最后赢的人可以任意指定在场一人做一件事情,这样就很好玩啊。”
这个奖励怎么也不可能会通过吧?柏白这么想道。
却没想到,几乎是常陆院馨话刚刚落下,下面就传来了大片的附和之声。
他一定开外挂了!!
黑发的班长大人纠结了一会,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奖励就这么确定吧。”
柏白收起放在讲台上的文件夹,一脸平静的下来了,实在不能让人不佩服这份忍耐力。
但是——她却总是忍不住想起来那个时候,发生在烟花祭上的事情——就算她想不起来,“系统”也会帮她想起来的。
于是,在错过常陆院馨的课桌的时候,班长大人的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那声音细如蚊呐,除了两人之外,几乎没人听的清。
“你给我克制一点。”她像是终于忍耐不了,从清早到下午一直在和她对着干的常陆院馨,“上次的事情……”
俊秀的少年状似不明就里的笑了起来,唇边的小虎牙尖尖的露出。
他托着下巴,懒洋洋的笑了起来。
“什么都没有发生哦,班长还是放心吧。”常陆院馨一脸无辜的说道。
柏白:“喂!你……”可能是因为外人在场的关系,她克制住了脾气,只是咬着牙,别过头去,“就算你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说的也是啊,反正也不会有人相信。”
小恶魔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一样,承载着些微的恶趣味,“很正常的事情啊,班长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呢?是因为——”
他笑了起来:“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柏白沉默住了:“……我懒得和你说。”她呼出一口气,眼神平静下来,“少来探究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管。”
常陆院馨发出了短促的鼻音,哼笑了起来,“我也没想管啊。”他顺势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班长,你打扰到我休息了哦,这样做很不礼貌啊。”
班长大人的脾气是真的好。
在原地站了一会之后,她无声无息的退出了教室。
常陆院馨扫了一眼自己的任务版面,啧,好感度掉到一开始的零了。
不过嘛,他觉得自己的选项是选对了。
“傲娇系的角色……啊。虽然看上去很冷淡,”常陆院馨:“但总感觉比光要乖的多——”
当然,也比他乖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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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常陆院馨待会会路过,小白你好了吗?】
周五很快就到了,柏白起的稍微晚了一点,猫先生出声提醒她的时候,她正叼着片面包在系鞋带。
坦白来说,要是被发现了,肯定崩人设崩到姥姥家了。
幸好是在住校的缘故,不然她哪能这么肆无忌惮的仗着没人看见就随便浪。
常陆院馨应该是选择了【宿舍】的选项,所以他晨跑一定会撞见柏白的突发事件,算起来,应该也是加好感的利器。
【猫先生都和我说了就不好玩了呀,本来就是在不知情情况下被攻略会感到有趣吧?】
【……这是哪里来的恶趣味。】
虽然还在和猫先生斗嘴,但是她已经飞快的收拾好书包,将领带系好,再将袖口和系带也一丝不苟的弄好,总而言之特别像是强迫症就对了。
等到常陆院馨晨跑路过宿舍的时候,便看见齐肩黑长发的少女背过身去,关上了宿舍的门,她手里拎着书包,领带规规矩矩的打着。因为并没有戴眼镜的缘故,使得齐眉的刘海下,那双似乎还氤氲这些水汽的琥珀色眸子显露无疑。
清秀可爱的样子,就像是晨间沾着少许露水的花朵。
常陆院馨停住了脚步,些许细汗从额头渗出,但显得他越发有一种少年蓬勃的生气。
他略略弯起唇角,朝这边看了一眼,“班长,早安哦。”
“啊……”柏白像是有些不知所措,她抿住了唇,视线不自觉的偏移了一些,“那个,常陆院桑,早安。”
比起在外人面前强势而冷静的模样,班长大人此时无疑更加具有少女安静柔软的特质。
她注意到了对方额上渗出的细汗,稍一迟疑,从衬衫的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递了过去,“那个……”柏白像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她再一次的抿了一下唇,“唔。”
“这种年代还真的有人随身带着手帕,这习惯简直够老土啊。”
常陆院馨直接啧了一声,倒是真的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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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白反而更容易接受这种直接的嘲讽,她皱了一下眉,“只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而已。”
“什么样的人家能养成这样的习惯。”常陆院馨双手环在脑后,跟着快步往前走的柏白,“班长为什么要住宿舍呢,也不是那种可以和别人处得来的性格吧?”
柏白只想快点走,甩掉这个粘着她不放的家伙,“这是我的家事吧,常陆院桑为什么总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
“因为我想知道啊。”他理直气壮的说道,没几步又跟了上来,“班长看起来不像是平民家的小孩啊,既然这样,为什么愿意住在宿舍?”
他干脆的站在了路中央,长臂一伸,挡住了柏白:“呐,告诉我吧,我超级想知道啊。”
“为什么你想知道我就要告诉你。”柏白反诘回去,她面无表情的停住脚步,“常陆院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一开始我就想说了,常陆院桑,实在是很任性的人。”柏白说道:“仅仅因为自己的欲望,而让他人难堪的家伙……”她的声音倏忽有些说不出的颤抖,“最差劲了。”
糟糕——被说中了啊。
常陆院馨满不在乎的想道,就算是度过了自己最不会考虑他人感受的那些岁月,骨子里他也绝不会是善于为他人考虑的性格,恶趣味啊、自我主义啊这些东西只是略微的缓解了一些,并不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彻底泯灭。
他的确是温柔的——但那是和光比较起来,才显得格外温柔。
在进入这个游戏的这段时间里,的确是超乎寻常的任性了,不仅仅是因为这只是个游戏的缘故,更因为和光打赌的缘故——可以这么说,他一直都在把自己的火气毫无顾忌的发泄出来,而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会不会伤害了什么人。
这也是至今为止,攻略对象的好感度还没抵达应有程度的原因。
常陆院馨很聪明,情商也很高,只要他愿意,还不可能会把这么个恋爱游戏,玩成这个样子。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根本不想通关。
但是要让他对一个游戏角色摆正态度、绝不轻蔑,那也太为难了些,毕竟他对于现实当中的某些人,可能态度都还没有那么好。
常陆院馨低低的叹了口气,“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班长也有点过分了吧?”
“现在的班长,又何尝不是把火气发泄在我身上?”俊秀的少年粲然笑了起来,唇角微微露出的小虎牙显得尤其无辜。
他抬了抬下巴,“既然这样可没资格说我。”
“……”
柏白沉默着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她才很艰难的说道:“关于这点……我很抱歉。”
“不用抱歉。”在柏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将手里的手帕直接塞给了她。
手帕梗这种东西,早就熟知套路的常陆院少爷自然不愿意使用这种用烂了的东西。
他眉毛一挑,唇角也随即勾了起来,看着柏白,“对着别人发火的感觉是不是超级棒?发泄出来总比自己忍耐着好吧,你说是吧,班长。”
班长大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这简直就是歪理,不可理喻。”
“别这么刻板。”常陆院馨双手抱在脑后,慢悠悠的在前面带路,他理所当然的口吻让柏白忍不住认真倾听了起来,“自己不开心和别人不开心比起来,当然果断要选择后者啊。”
少爷他轻微的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神色看起来特别的遭人恨。
“比如说啊。”他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像是上一次,班长掉进水里了,我不好的心情一下的缓解了,从这个角度,我还要好好感谢班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