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赦大老爷的作死日常 (苗苗1988/寒小期)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苗苗1988/寒小期
- 入库:04.09
如今,见长青帝追问起来,闲鹤先生自是没有隐瞒的道理,便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这事儿还得从去年贾家小子同王家小子闹矛盾开始说……”
凭良心说,闲鹤先生并没有说谎,甚至连张家老太爷都是被蒙在鼓里的。真相是,十二在张家二老爷跟前胡扯了一通,结果一传十十传百的,越传越邪乎了。
“还真的是因着抄写多了有了兴趣?”长青帝不敢置信的瞪眼道,这要是换一个人在他跟前说,他绝对不会理会。可谁让对方是德高望重的闲鹤先生呢?
“此话乃是贾家小子的老泰山说予臣听的,臣相信,以张淄潼的性子,断然不会胡说八道的。”闲鹤先生为张家老太爷作保,这可信度自是极高的。
长青帝信了,遂感概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贾代善也算是有福气之人。”
荣国公贾代善一生戎马,偏子嗣不争气。长子贾赦整日里只知晓溜猫逗狗,实乃贪杯好色之人。次子贾政虽打眼一瞧还算凑合,然真相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因着贾代善的缘故,长青帝很是看重荣国府,可惜再怎么看重,再怎么想提拔,偌大的荣国府内却没有一个人值得他去栽培。尽管如今贾赦不过得了区区一个举人的功名,却也算是在长青帝眼前挂上了号,但凡贾赦有幸能够通过会试进入殿试,即便他本身学问并不拔尖,长青帝也准备给他一份殊荣。
忽的,长青帝又道:“朕记得去年间,贾家那小子是同王湛的长子闹得矛盾罢?为了个风月女子?”
闲鹤先生苦笑一声,道:“确是如此。不过,这人不风流枉少年,再说臣听闻是王家那小子不依不饶。”
闯祸的人的确是贾赦,毕竟是他硬要轻薄王子胜的女人,可问题就出在地点,倘若是在王家,那女子又是王子胜的姬妾,那道理必不在贾赦这边。可谁让当时是在秦楼楚馆呢?在大多数人看来,尤其是地位极高的男子看来,那种地方的女子本来就是任人轻薄的,至于轻薄她的是何人,又有甚么打紧的。因而,尽管先闹事的人是贾赦,可在听闻了具体情况后,人人都认为错在王子胜。
——不就是个风月女子吗?其他人也想尝尝味儿,你就让了呗!
——那还不是一般的人,而是你多年的至交好友,犯的着这么小气巴拉的吗?
——就为了这么个风尘女子,不惜跟世交动手,还引起了大规模的械斗,简直不可理喻!
为何王子胜事后那么生气?就因为他完全没有错,偏偏所有人包括他的亲老子都指责他不对。可他哪里不对了?看到自己的女人被旁人轻薄,本能的站出去询问缘由,这有甚么错?自己的女人被贾赦轻薄了,自己还被那混蛋揍了一顿,结果所有人都觉得贾赦受了天大委屈,他冤不冤?!
更冤的是,贾赦受了刺激发愤图强,反而衬得王子胜愈发的不堪起来,如今连长青帝都过问了,可见接下来等待王子胜的又是一大波的伤害。
“谁对谁错不要紧,朕想问的是,老三既给贾家小子安排了事儿,王家那个呢?老三,你总不会厚此薄彼罢?”长青帝抬眼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忙急急的道:“回父皇的话,儿臣始终认为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儿不可能是独一个人的错,故而给予了他俩完全相同的惩罚。只是……”
“只是甚么?”
“据悉贾赦此生最惧二人,一为其亡父荣国公贾代善,二为其岳父张淄潼张老太爷。这荣公已逝,儿臣无奈之下便将惩罚内容告知了张家老太爷,之后儿臣每隔十日必能收到来自于贾赦的亲笔誊写的书卷文稿。可王家那位……”
“哼,他不理会你?”见三皇子尴尬的点了点头,长青帝面色铁青。
在这件事儿上,一味的责怪三皇子是无用的,说白了他虽贵为皇子殿下,手头上却并无实权。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三皇子拥有青云书库的管理权,也养了不少清客门人,同时跟京城各处的书院先生交好,连朝堂中的诸多文臣包括翰林院那头都跟他私交不错。然而,这些对于王子胜半点儿作用也没有,人家就是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来,你能拿他怎么办?
若是可以直接动手的话,当初三皇子就不会选择下令抄写律法这种惩罚了,说白了,三皇子手头上的权利太小,贾赦也好王子胜也罢,其实他皆压制不住。只是,三皇子同张家老太爷有师生情谊,让对方帮着教训压制倒是无妨。可王家那头……
三皇子表示,他跟武将半点儿不熟,就算知晓王湛的大名,可他俩连半句话都没有说过。
“王湛不是已经回京了吗?明个儿早朝朕自会好生问问他。”长青帝沉着脸冷冷道。
单就事论事的话,只能说王子胜这人目无尊长。可若是往深处想,却是王子胜不把皇室皇权放在眼里了。三皇子纵使并无实权,可他到底是皇室宗族,是长青帝的亲生儿子。
长青帝可以对儿子漠视,却绝对不会允许旁人小瞧了他的儿子!
次日早朝,长青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厉声责问王湛,斥责他教子无方,又以治家不严何以治军为由勒令其闭门思过。
王湛又气又急,却不敢反驳,只满面潮红的跪下认错。待早朝散去后,便以袖子掩面,羞愧至极的仓促离开。
……
据说,那一日王湛王老爷子回府后,亲手拿马鞭狠狠的抽了王子胜一顿。
据说,就连王家老太太大哭着哀求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王子胜被他老子收拾。
据说,直到十月过了,十一月也过了,眼瞅着年关即将到来,王子胜依然不见踪影。
尽管这些只是市井传闻,可正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虽说流言蜚语有时候略夸张了一些,可在这件事儿上,倒是有七八分是属实的。
这要是搁在往日里,得知曾经的狐朋狗友如今的惨烈境况,贾赦一定会捶地大笑。可事实上贾赦却完全不知晓这些个情况,只因他自个儿的日子一点儿也不比王子胜好过。
假如说王子胜是生不如死的话,那么贾赦的日子说一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都不为过。每天抱着一大堆的文献资料通读、背诵、领悟,贾赦只恨不得他老子活过来教他武艺兵法算了。此时的他无比后悔当年怎么就那么懒散,没走上武将之路呢?
唯一的安慰就是,他不是一个人,珍哥儿始终陪着他吃苦受罪,并承担了至少一半的责骂。
张家二老爷脾气不好,这是人人都知晓的事情。且他跟寻常的文人雅士不同,气急了他甚么话都能说出口,甚至破口大骂只是最基本的,气狠了直接挥拳都不是没有可能。偏贾赦和珍哥儿白瞎了武将世家的出身,论拳脚功夫,竟是半点儿都不如张家二老爷。当然,他俩若是能狠狠心联手的话,倒也未必没有一敌之力,问题在于他俩是不可能合作的。
“这次的抽考,珍哥儿垫底!”张家二老爷怒不可遏的道,“连着三次了!你不能上进一点儿吗?罢了,我也不管你了,让你老子来教训你罢!”
这话一出,珍哥儿瞬间哭死在书房里,当然还不曾忘记在哭死之前狠狠剜了贾赦好几眼。张家二老爷制定的规则并不是根据俩人具体的成绩来判定优劣,而是每次都挑选垫底的那个接受惩罚。如此一来,这俩人还怎么可能联手呢?十来次抽考下来,俩人一见面就火光四射,恨不得恁死对方。
别看贾赦连着胜了三次,可在此之前,他的最高记录是连败五场。为了这个,张家老太爷特地不辞辛劳的乘坐马车赶到荣国府,只为了亲自责骂他一顿。之后,贾赦发誓要碾压珍哥儿,这才有了今个儿的事儿。
而张家二老爷也不是回回都告状的,他的手段很多,每一样都能让贾赦和珍哥儿生无可恋,可当垫底的次数累积到某个数字时,他就会狂暴。
——告家长这种事儿,对于先生来说,简直不能更痛快。
于是,张家二老爷快活了,而珍哥儿则就只剩下了痛。
永远不要试图跟失去理智的老子讲道理,珍哥儿在被毒打了一顿后,深深的悟了。倘若老老实实的挨顿打,那打完也就算了。可正是因为他在挨打的过程中,不间断的跟他老子解释事情经过,这才导致他老子的怒火一直下不去。当然,最终他老子还是歇了手,原因却在于珍哥儿已经晕厥了过去。
老子打儿子是理所当然的,晕厥过去之前,珍哥儿哭着许愿,赶紧让他娶媳妇儿生儿子罢,他也想试一试当老子的感觉。
在痛苦的磨砺过程中,贾赦和珍哥儿迎来了端闰四十九年。
你问四十八年的大年三十是怎么过的?不不,对于即将参加会试的人来说,大年三十真的不算甚么,左右仍然是读书、背诵、领悟,再不然就是写一写策论。
大年三十是甚么?贾赦和珍哥儿都表示,毫不知情。
当然,悲惨的人只有这俩货,大年三十以及之后的正月,对于整个荣国府来说皆是极为重要的。贾母早已准备了诸多荷包,不单给了小辈儿们压岁钱,还赏赐了阖府的下人,这在荣庆堂伺候的自然是最体面的也拿的最多,其次便是荣禧堂和梨香院那头,再次便是在二门里伺候的那些,至于在二门外伺候的并那些个庄子、铺子上的下人则又是另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