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闲院同学帮忙请个假。”
不管闲院真澄到底有没有答应,宫崎优里都不在意了。
而慌忙跑出班级的她,却直接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这是她第一次与他这般接近,在这样的情况下。
“宫崎?”从学生会那边赶回来参加下午课程的赤司刚走到班级门口,就被宫崎优里撞到了。
他所认识的宫崎优里,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冷冷静静地面对,她没有过慌张,性格也不毛躁,而现在这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他从未见过。
他们国中便相识,虽然经常在学校或者社团碰面,但也没像今天这般靠近过,可这时的宫崎优里根本没有半点不合时宜的少女情怀,她墨色的眸子里尽是慌乱与紧张,而她正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和往常一样:“赤司君,对不起,撞到了你。可是我有急事。”
说着,便和赤司拉开距离,脚步不多做停留地离去。
赤司若有所思看着宫崎优里跑远的背影,半响,收回那份过多的关注力,而这个视线的下一个目标,顺理成章就换成了站在班级里的另外一个女生。赤色的眸子里不带一丝情绪。
然,闲院真澄还是被那清淡的一瞥看得心下一凉,随即,她僵硬地笑了笑,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仿佛刚才的眼神同时也剥夺了她说话的权利。
只看了闲院真澄几秒,赤司便移开了目光,然而他却也没在这个时候走进班级。
刚刚回来的人,连自家班级的门口都没踏进,便又要离开。
见状,闲院真澄不解,她压下心底那份不安,开口叫住了他,做了和刚才相似的提醒:“赤司君,很快就要上课了。”
“那么,帮我请假吧,闲院。”
“……”
作者有话要说: 优里母亲是在她刚刚到洛山的时候去世的,到高二整整满一年。话说,这章有虐吗……
其实写的时候确实感到些许难过,泪眼朦胧的,我的泪点就素这么低T T
至于都说要虐赤司,当然会虐啊,不过虐也要虐到适合的时候【啥鬼
而闲院,虐也要虐到适合的时候【。
我已经预料到有人对闲院恨得牙痒痒的,允许我躲避躲避【手动再见
话说!!我写到十万字了我先恭喜一下自己23333
突然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出戏_(:з」∠)_
还有……刚才忘记了标题要和上一章一样,所以又修改了一下,请原谅我的蠢【捂脸
☆、不是帝光,是洛山[3]
赶在垃圾被焚烧之前将书信找回,宫崎优里看着失而复得的遗书,突然松了口气,虽然纸张上多了几条不规整的折痕,可除此之外,并没有被撕毁。
颤抖着手重新把母亲留给她的信件妥善收起,宫崎优里心中依然有着无法忽视的难过。几分钟以前,她还在为可能将要面对的最坏结果而担心得要死,也害怕得要死。那么跌宕又起伏的不稳定心情,只出现在母亲去世时。她不敢去想,如果这封被她当做心灵寄托的信不见了,自己会怎么样。
坐在教学楼后方的水池边,宫崎优里心有余悸地尽量平息着前后心情的极大落差感。可是泪珠就像断了的线,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一滴一滴砸在她用力捏着的校服裙角的双手上,灼热得令她的皮肤都感觉到一阵刺痛。
无论遭遇了怎样的变故,宫崎优里都不是个爱哭的人,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然而时至今日,她才真正的看清,当一个人的心里承受的重量远远超过自己所能承担的,再坚强也会转为一碰就碎的脆弱。每个人心中都有着最柔软的地方,那里承受不了别人肆意的践踏。
稳健又不显半分浮躁的脚步声靠近这边,那人在和宫崎优里距离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他身形背对着刺眼夺目的阳光,不言不语。
低垂着脑袋,宫崎优里也没有抬起头去看来人是谁的心思,毕竟没必要。独属于那个人的脚步声她听了无数次,已经深深烙印在心底。就这样,两个人之间谁也没主动开口打破沉寂。
半响,宫崎优里翕动了下唇瓣,出口的语调带有一丝明显却不难听的鼻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的。明明幸运地找回了最重要的东西,却还是忍不住地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鼻子,赤司君会不会笑我?”
仿佛劫后余生的喜悦,其中又夹杂着一份恐慌,赤司不能体会宫崎优里的感受,但他却也不含半分迟疑地说道:“没有的事,不会笑你的。”
宫崎优里一怔,她缓缓抬起垂着的头,鼻子红红的,眼睛也有些微红,被泪水冲刷过的墨色眸子比平时明亮了些许,以光线的角度,她看不真切背对着光的赤司的表情,而这时的她却也不太想知道他会有什么表情。
得到他认真中又有着一丝安慰的回答,宫崎优里却蓦地发出一声轻笑,一如既往的淡雅:“听赤司君的意思,好像在暗示我,想哭可以继续哭一样。”
“……你想太多了。”自己难得的一句安慰,竟然被她理解成这样,赤司一时有些无言。
可看她情绪似乎稳定了下来,却也知晓,她大概是无碍了。
有一刻,赤司承认,自己确实为她担忧过,于是就在这份担忧的催使下,他才会选择不进班级而出来寻找她。
‘担忧’对赤司而言是个相当陌生的新鲜词汇,单凭那一闪而过的痕迹,却也留不下太多深刻的印记,显得如此浅薄。
平复了情绪的宫崎优里,还是那样的一派安然,赤司掩下无以名状的思绪,问道:“已经不要紧了吗?”
宫崎优里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她的动作可疑地停顿了下,感到有些讶然地反问:“……赤司君在关心我?”
“啊,是有点。”承认自己表达的关心并不难,因此赤司没有否认。
可他的回答却直接让宫崎优里呆愣了半天。
是什么?是有点。
他居然说有点关心她?!她不敢确定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
这副呆呆的表情,让赤司感到莫名地好笑,而他的唇边也真的漾开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却在他转身的瞬间,掩藏了这一细节。
“既然如此,那我们回去吧。”
“嗨……”由怔忪的呆滞中回神,她从水池边起身,抬起脚跟了上去。
然后——
“原来赤司君也会旷课的吗?总得来说有些难以置信。”
很久以前就知道宫崎优里的智商在某些时刻根本派不上用场,赤司垂眸:“做事就要做到滴水不漏,我请过假了。”
接着,他瞥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人,顺便提醒:“反倒是你,可能会比较麻烦。”
“……”
原本很想说自己也请了假的宫崎优里这才反应过来,闲院真澄既然敢扔她的东西,那么就不可能好心替她请假。然而,她早已预料到了,因此也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总之信件被找回,其余的事情她都可以不在乎。
其实,待她发热的头脑逐渐恢复冷静清明,仔细梳理了下整件事的过程,基本也猜测了个大概。
无论如何都不会掉到地上的信件,闲院真澄给的却是不一样的说法,除了闲院动过她的东西,她实在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宫崎优里一直都知道闲院真澄敌视她,也讨厌她,因为她每天都会出现在赤司面前。这让闲院大为不满和恼火。
闲院真澄会有一些小动作,她竟然丝毫不感到意外,像是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到来。
只扔掉信件却不撕毁,并且给她指明了正确的寻找路线,是闲院真澄提出的警告。
然而,虽然信件完好,但闲院真澄这种‘拿不拿得回来那就要听天由命’的警告手段,成功让她内心里压抑了一团无处发泄的怒火。
最初只是心系同一人的情敌关系,在经过这件事以后,却让她彻底对这个女生产生了厌恶感。
……
而在这天以后,日子似乎又恢复到了往常,在校期间上课履行着学生的天职,午休准备两份便当,每天都在社团活动结束或者没有活动时,去篮球部报道。一切看似平淡如水,不做变化。
她也自然没将闲院真澄太过火的警告视作威胁,因为她不会再给闲院任何打击她的机会。
后来,有几天,闲院真澄没来上课。
听闻某位三年级学姐的小道消息,闲院的脚受伤了,据说,她是在排演集体舞的时候,被舞台旁边突然倒下来的架子砸到的。
闲院真澄身为舞蹈部的副部长,无论实力,资质,基本功都在普通成员之上,而她在其它领域也相当优秀,因此养成了她高傲的性格。她向来都是被众星捧月的,骄傲如她,一时无法接受自己一瘸一拐来到学校被围观的场景,于是连着和学校请了半个月的假期。
并且直接错过了一年一度京都各大高校联名举办的舞蹈节,为了这场比赛,闲院真澄准备了很长时间,却由于突发状况而不能上场。
那么,具体情况到底如何,宫崎优里表示自己没兴趣知道。
宫崎优里这副淡定的神色,让某学姐大为不悦,她翘着二郎腿,毫无半点淑女姿态,嘟嘴:“我说,宫崎小学妹,难道你就不感到开心吗?这都是天意啊,闲院真澄的报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