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芙蕖倒奇了。
宫九身姿轻盈到快成仙了,恐怕连剑神都不一定能察觉到他那么远之外的行踪。方才皇帝却轻易说出来,难不成他的武功也极高?……或者只是从小在一起的时候被虐惯了额。
生怕宫九一个不开心又变态起来,皇帝身子直了直,有些尴尬:“朕只是把芙蕖当朋友的啊,送个礼物你可别吃醋。”顿了顿,他似乎很忧伤道,“朕当皇帝这么多年,直觉很准的,芙蕖真的是福星啊。你瞧着吧,这次的事,说不定芙蕖才是解谜关键。”
是,芙蕖是有些特殊,从小在山明水秀有灵气的地方温养成长,气质自有些清高不同。何况她来这个世界,是带着任务的。可是这话,皇帝说出来怎么就怪怪的了?……宫九内心不屑,他选的娘子自然是最好的,用你拍马屁了吗?
难得活泼地翻个白眼,宫九很想把叶孤城叫出来进行揍皇帝日常:“你当皇帝,是靠第六感的?”
纯属讽刺,根本没有想要他回答。
宫九理都不理自娱自乐的皇帝,他微微转身面向芙蕖,神色温和又带着郑重道:“如今这边势力复杂得很,难保又出现什么奇怪的袭击事件。”上次芙蕖受伤,宫九的小心脏可差点吓得停摆,玩笑不得。
他指着院子里一男一女两个没什么表情的紧身衣人物道:“他们的名字是‘武’和‘舞’,武擅长攻击,舞擅长侦查。”
能让宫九领过来的,自然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这名字……芙蕖总觉得略显尴尬:起这名字的主人是脑子有问题吗?
然而还没等芙蕖吐槽呢,皇帝在那边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我这么说可能过分了,不过,小九你这俩名字——起名的时候是脑袋进水了吗?”
皇帝和宫九的关系,一直是互损,还谁都惹不起谁。宫九也总不能弑君吧,只好无奈地狠狠瞪人罢了。心中默念,让他得瑟,看叶孤城来了怎么样。首先第一条罪就是微服出巡这么远,按住了打屁股不止,哼。
轻轻捏着宫九的袖子摇了摇,芙蕖摇头:“不必了,阿九。”她的语调故作轻松,“你想啊,我若是叫‘舞’进来帮我换衣服,可来的是‘武’,那不是很尴尬?”
实际上这也是借口罢了,她自小独立,即使到了这边,也从不是身后跟随一大群丫鬟伺候的那种人,只会觉得不自在。
无奈叹气,宫九挥挥手,让两名还算优秀的下属暂且离开。
与媳妇儿斗,必败无疑。芙蕖从来都有自己的主意,哪里肯听他的话。
面对笑抽了的皇帝,宫九心中默默地自我安慰:我不是怕老婆,我只是尊重她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主持人:两位的婚姻生活真是和谐呢,在这里不得不取经。首先问一下,两位在家里是谁说了算呢?
宫九:自然是我说了算。
芙蕖:……嗯。
主持人:呵呵。
(国庆前有点忙,明天停一下,后天更。)
☆、老夫老妻
芙蕖想,她是在睡着的。可是,眼前的情景——
“爹!真的是你?”芙蕖的惊喜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早就知道因为生机出现,紫胤真人和涵素爹爹已经清醒过来,却意想不到他们还有见面的机会。芙蕖一早明白,她回不去的,但从来无悔。天墉城的大恩,值得用一切来偿还。
并没有喜极而泣的激动,芙蕖只是静静地走近一些,抚摸着像灵魂一样透明的爹爹,看他温润地朝自己微笑。这不是幻觉,是真的异时空交流。
“真是没想到。”虽然无法实体出现,但涵素真人的声音倒是可以虚虚幻幻地传达过来。他的语气略有感慨,并无波澜,“没想到,最终解救天墉城的,竟然是曾经我们认为最邪恶的焚寂剑。想来这自古邪恶一念,是真的无法定义。芙蕖,爹知道你这几年辛苦了,如今又身处异世,还好身边有那么多朋友,这些,焚寂剑都跟我说了。”
“爹,我不辛苦。”鼻子微酸,芙蕖摇摇头,她的任务,只差最后。她要拼尽全力,要让余下的师兄弟们也苏醒过来。天道又如何,无非是不允许修仙传承,至少,芙蕖想要钻个空子,至少,让现今的师兄弟们存活!
果然焚寂剑消失那么久,吸收了那反派亦或是小岛上的能量,开始放大招了!
下次不再吓唬把焚寂剑给熔了,还是来个热烈的拥抱比较好。
帅剑你干得漂亮。
它竟然联络到了天墉城,这么算来,芙蕖受的伤是值得的,她反而要感谢那反派织梦者的出现。所以说,这世间的一念成魔之事,谁又说得好是福是祸。
这次涵素真人的出现,也是焚寂剑的能量在支撑,恐怕无法太久。父女两个都清楚这事实,也不敢浪费时间。
“听说你找到了‘师兄’,芙蕖,爹不知道那是不是陵越。但陵越确实不见了,因为陵越是天墉城的传承,恐怕,他被天道毁灭到了异世也未可知。而屠苏,他的命运,也不是咱们可以控制的。”
“我懂了。”原来如此,果然掌门才看得比较透彻。
涵素真人满意地点点头,告别道:“我们修仙之人,从不软弱,即使无法与天道抗衡。芙蕖,我们是坚强的,你也一样。没有天墉城的日子,好好的,爹在这边,永远祝福你。”
看着他隐隐消失的身影,芙蕖也并没有太大的感慨,她只想说一句:“爹,见到你真的很开心。”
涵素真人笑着消失不见。
或许不会再有以后的相见,但她是真的开心。她会更肆意更潇洒地在武侠世界里生活下去,有朋友,有目标,也有幸福。
结束了这次特殊的对话,芙蕖心里温润得很,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那是一种奢侈的超脱。她看一眼窗外,几乎天光大亮,只是奇怪,该睡在卧榻之上的宫九哪里去了?
悠闲穿好衣裙,芙蕖漫步至隔壁书房,果然宫九正在垂首翻看什么信件,时而奋笔疾书。
石头镇的事情不简单,这一点,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面对的方式不同。江湖中人刀尖舔血,并不会有任何大惊小怪,然而心底,却一个个警醒如黑豹,时刻准备着,紧盯猎物,拼死一搏。
“你最近似乎真的很忙啊。”心情不错,芙蕖才不管有没有打扰到宫九的思路,反正这家伙很变态,不会轻易受影响。腰一扭,整个人半趴在他的一侧肩膀,芙蕖故意轻哼着埋怨,“阿九,你老实说,是不是咱们已然成了老夫老妻,你就不把我当回事了对不对?从昨天到今天,似乎也没说上几句话吧。”
闪亮诱人的眸子带着笑意瞅向芙蕖,宫九无奈摇头,也不说话。
他冤枉的哪!
剑神大大就在旁边,宫九还没取得所谓的婚姻权利,哪里敢缠着人啊。别看论武功财富之类的宫九不一定比西门吹雪弱,可谁让他是求娶的那个呢,所谓人在屋檐下……何况,虽然芙蕖拒绝了“武”和“舞”这两个奇葩名字的护卫,但宫九既然敢离开芙蕖身边,那就是放了最厉害暗卫的。
当然芙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可不是很无语嘛,这丫头分明是过来“找茬”的。
——当然,这种抱怨相公的情景,宫九承认,他暗自里是很享受的。
“那不然呢?”九公子虽然早已成了不折不扣的妻奴,可到底还是霸道的,人没有变。他顺手一捞,直接把芙蕖整个人都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倚在胸口,这满足感,咳……“一些个产业和如今的时事总得关注,小芙蕖你有没有兴趣帮我分担?”
“没,你快算了吧。”芙蕖拒绝得干脆利落。可算了吧,好不容易借着江南游玩抛下万梅山庄那些个账本,傻子才要再跳进另一个坑。
她来这里又不是要做工商管理女强人的!你们一个个的真是够了,偷懒也要有个限度嘛。
就知道是这样,不过宫九还是相当活泼地蹦出一个可怜的小眼神,虽然有点假。
哄孩子似的摇了摇芙蕖,他突然想起什么,从身后拿出一柄轻便的宝剑,剑身透亮,剑柄低调,弹上一下,“铮铮”的声音倒彰显着材质的不俗。
“那叫做焚寂的重剑不在,给你这柄,凑合着用。”
想也知道,这个所谓“凑合”,那是相当的谦虚啊。
“好神奇!”芙蕖小声惊呼了一下子。
宫九“嗯?”了一声,疑惑道:“这剑一般吧,你若喜欢,我的库房里还有……”
“不是,我是说,阿九你还有幻术师的潜质呢。这么大的东西,是怎么从后背顺手拿出来的?”他的身量本就纤瘦,一览无余根本没得藏这么大件啊。虽然早知他有点非人类,芙蕖还是好奇得不得了。
完完全全能大概猜透芙蕖的想法,她那大眼睛闪啊闪的,明明那么动人,可传达的却总是奇奇怪怪的讯息。
“芙蕖你不要总是嫌弃我瘦,我也是有胸肌之类的,以后你自然会知道。”这一句他说得极慢,极暧昧。他们姿势本就亲密,还没等芙蕖脸红呢,宫九已经很正直地转移了话题,“我用内力吸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