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啊。虽然小杰说过,可能只是有人用了爸爸的名字当做ID,不一定就是他本人。”
“可是只要一想到,绑架我的人,有可能是我已经去世的爸爸,我就浑身不自在。毕竟,他已经死了啊?已经去世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做这种事情呢。”
“虽然来到这里也不一定能够发现什么,不过,我觉得我还是该来看看……说不定那件事就只是恶作剧,就算只是如此,我也要揪出这个恶作剧的人!”
……不。
其实,我只是想要见见他罢了。
只是这样而已。
只是觉得,就算自己再不安,在去接触和爸爸有关的事情之后,说不定就能够安心下来。
也说不定,能够靠自己挖掘出自己名字真正的含义。
“嗯,我会陪着你的。”
在我说完这一长串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的话语之后,他只是这样回答我。
……这个时候,我忽然感受到了。
他一直在给予我力量,只要有他陪伴着我,我就有什么都可以做到的感觉。
园间小路一直延伸到的尽头,便是我们的目的地。
那是一座随处可见的、没有任何特征的房屋,周围的杂草因为无人修剪而窜的老高。扒开杂草从,在其中可以找到石块铺成的路面直通大门。
我从包里翻出钥匙,打开生锈的铁门,灰尘的味道从屋内扑面而来。
“有些……老旧过头了啊。”他捂着自己的鼻子。
“是……早知道就带口罩了,我真是笨。”我说着,走进了屋里,“门就开着吧。”
由于长年没有人居住的关系,屋内积起了厚厚的灰尘。
几乎每走一步,灰尘就会四处散开。
房间里四处都堆积着纸箱,在纸箱内放着各种东西。
因为没有人整理,所以只能安安静静地躺在那。
“爸爸的东西应该在二楼吧,妈妈以前和我说过,所以我还记得。”在一楼巡视了一番后,我们回到了玄关处。
“那就上去吧。”
我和他走上了老旧的木制楼梯,每走一步,楼梯都在吱吱作响。
在二楼最深处的房间,据说是爸爸的房间。
“打扰了……”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有爸爸就坐在房门正对的这转椅上,下一秒就会回过头和我说“欢迎回来”的错觉。
……只是错觉罢了。
“这里好像就是我爸爸的房间噢。”我和他说。
“欸,就算是没有人住也没有让人觉得脏乱,不如说一些东西的排放整齐过了头。你父亲大概是个非常认真的人吧。”他说着,径直走到了书桌面前,拿起桌上摆着的相框看了看,“这个,是你父亲和你母亲的合照吧?”
“是吗……?我看看。”我从他手上接过相框,想要用手抹去积压在相框上的灰尘。
然而,我的动作在中途却停下了。
在看到照片内容的那一刹那,我的大脑停止了运转。
无法思考了。
这里究竟是哪里。
我在这里做什么。
现在是什么状况。
大脑变得一片混乱,完全没能理解现在的状况。
就算想要说什么,可音节却卡在了喉咙口。
好难受……好像下一秒就要停止呼吸了一样。
我将相框摔到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就好像不这么做的话,心跳就会停止一样。
“怎么了,零?”他拍了拍我的背,看到我这种状况,他非常着急。
可我几乎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哈……哈……”
我还是无法说出任何话语。
这怎么可能啊……
我指了指被我摔倒地上的相框。
他似乎是理解了我的意思,捡了起来。
不会错的。
绝对绝对不会错的。
虽然照片上的那个人年轻了许多,丝毫看不出那种沧桑感。
可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无论怎么看,照片上,那个本应该是我“父亲”的人……
却……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从喉咙的缝隙中,挤出了这几个音节——
“鲁卡……台……长……”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塔丽娅的地雷!
☆、第64章 At 59.想不通的事
我的父亲。
我从未见过他。
只是知道他的年龄和生日,听说过他非常优秀也非常受欢迎,听说过他和母亲过去的事情,仅此如此。
至于台长,对我来说仅仅是单纯的上司。
最初,只是因为公司人手不够从我的大学里招人招到了我,因为工资优厚和如果拒绝的话作业就翻倍的原因我不得不接受。
现在再仔细想想这些事情,不就跟从一开始就选定了我一样吗?
在这之后,档期也被默认调到了深夜,虽然我对此没有任何怨言,可是……
这么说起来的话,在他第一次见到过我的时候,就问过我关于妈妈的事情……
通常会有领导直接来找刚刚实习的员工的吗?而且还是在公司附近的麦当劳……?
不行。
拒绝。
快要放弃了。
这样继续思考下去的话,不就等于我默认了他就真的是我爸爸一样吗……?
我抱着头,蹲在了地上。手指紧紧地掐着头皮,好像这样的话就会让我冷静许多。
……并没有。
我还是没办法深入思考。
眼前的视线模糊不清,不知道只是因为泪水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为什么啊……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啊……那个人怎么可能……是我的……爸……咳、咳——”
仿佛是内心在嘶吼,我勉强说出了这句话,积压着的不解与疑惑以及各种复杂的心情像是从喉咙中爆发一样,再也说不出任何语句,只有干呕和咳嗽还在表达我内心的情绪。
“零……!”他唤着我的名字,看到我这种状况,他自然是心急如焚。
“冷静点,零。”他握住了我掐着头皮的手,“没关系的,我还在这里。”
……
人。
和人。
虽然是相同的存在,可又是不同的个体。
在这两者接触的时候,究竟是为什么可以传达给对方温暖与力量呢。
现在的我,还是想不通这件事。
只是。
每当他在我的身边。
只要有他在我的身边,就会清楚的明白,自己不是独自一人的。
我握紧了他的手。
那个时候,我清楚的觉察到了。
他真的就是我的力量。
无论如何,我都从未后悔过和他相遇的这件事。
这一点,在以后的日子里也是一样。
我抱住了他。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这样做了。
紧紧地框住了他的身体,脖颈与脖颈触到了一起,他的碎发扫在我的脸上,有些刺刺痒痒的感觉。
“如果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他也回抱住了我,以此回应了他的感情,“到时候,我会再为你擦干眼泪的。”
听到他的这些话,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了起来。
……
等回到我们所居住的城市,已经快到夜里了。
我和他一起随便找了家店解决了晚餐后,一同回到了我的公寓。
在回程的列车上,我靠着他的肩膀睡了很久。
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醒后我恍惚了很久,最后觉得那并不是单纯的梦。
我梦到了我被绑架的时候的事情。
既没有像在电视剧里看过的那样被绑架犯虐待,甚至压根没有被绑架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去熟悉的人家里做客,和那人一起玩而已。
他带着我一起玩过游戏,甚至还给我买了新衣服和我一直想要的东西。他教过我唱歌,在我说我将来想成为偶像之后,他还对我说过“你的话,一定没问题”。
唯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睡觉的时候,那个人不会让我睡在床上,而是会让我睡进一个圆形的机器里。
虽然这么说,可在那个机器里睡的也非常舒服。
那时的我觉得这种“床”特别新奇,压根没感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而非常喜欢。
……至于那个人的身影。
在睡梦中渐渐变得清晰的身影。
——也正是那个人。
不过,我无法分清究竟是台长,还是我的父亲。
我还是没办法把他们两个当做是同一个人,不如说,我拒绝。
……
“进来吧。”我在玄关处换好鞋,本想给他也找一双拖鞋,打开鞋柜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抱歉……因为我是一个人住也没有人来拜访过,你就直接穿着鞋进来吧。”
“没关系,没有拖鞋也无所谓。”他脱掉鞋,径直走了进来,关上了门,“没有人拜访过的意思是说,我是第一个吗?”
“是啊……你坐在沙发上等我一下,我给你泡茶。”
“不用招待我。”
“那可不行,都累了一天了,我应该要好好答谢你,至少让我给你泡杯茶吧。”
“答谢……吗?那,礼物的话,就用公主殿下的吻怎么样?”
“你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我在厨房里冲着客厅大喊。
“开个小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