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兰悄悄靠近喧闹声的发源地时,眼前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聚集着许多人,都是男人,他们的长相真的很难分清有什么不同。唯一能将他们区别开的应该就是服饰,虽然他们只穿着下半身,但颜色和装饰品暗示着他们每个人的身份。
跃上房顶,林兰趴在草皮做的瓦上隐者身子,观察着眼下的情况。这显然是一个未开化的原始部落,三十几号人拿着吹箭杆,为首的那人头上戴着一顶奇怪的毛冠子,林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那东西让她想起了鸡毛掸子。他的手上还握着一根拳头粗细的彩色棍棒,与主人差不多个头的长短。
就姑且把那个当成权杖吧。
林兰想起在被掳到这里来之前,她本遁着土著人的气味儿追踪,但他们的奔跑速度极快,穿梭草丛像兔子一样灵活,并且分散四处。林兰纵使有三头六臂也无用,除非她会电视上演的影fen身术也许还能派上用场。总之,她跟丢了,但她知道这些人没有走远,不但没走远,还在暗处默默观察她。
于是,当土著人又对她吹出暗器时,林兰索性假装中招,然后倒在了地上,这样就能被带到他们的基地里去。但其实林兰真的让自己挨了一针,有点疼,不,非常疼。
令她吃惊的是,当两名土著男人从草丛里走近她时,竟搬起一块大石头朝她后脑砸去。那一下,打得林兰眼前金星乱迸,虽然她是装成晕了过去,实则上,她那时与真的昏迷距离也不远了。
如果不是林兰在武功上有所造诣,她敢肯定,不变成植物人也会是重度脑震荡。
土著人的对面立着八根十字交叉搭成的支架,上面绑着八个人,其中四个正是罗伯特他们,另外四个林兰也不陌生,那正是数天前在树林深处遇到过的敢死队成员。
叫巴什么来着的?
八个人全身chi裸的捆绑在十字支架上,像耶稣受难的样子立在那里,连底裤也被剥夺了。下身耷拉的生殖器显然让他们八个男人非常不自在,甚至愤怒,但却毫无办法。
罗伯特身上的伤口有感染的迹象,但还没到发病的阶段,但他肯定很难受,没有处理的伤口发炎红肿,一定痛得不得了。在这几人中,他伤势最重,食人鱼对他当真眷顾,每一口都咬的极不客气。
土著人对着这八名画风与他们完全不同的*男人不停的叫嚷着,也不知在说什么鸟语,为首的那人每喊一句,身后的三十几个男人就跟着喊一句,声音震耳欲聋,着实让那八个男人冷汗直冒。
“罗伯特,嘿,罗伯特,你感觉怎么样?”弗兰克姆伤的最轻,而且那些伤口还不是食人鱼或者毒针造成的,应该是游上岸时的细微碰撞,“我们,我们就要死了,你就不想保持清醒的死掉吗,我相信那一定很刺激。”其实弗兰克姆也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坦然面对生死,只是苦中作乐罢了,毕竟都裸诚相见成这样,难道还要哭鼻子不成。
“不太好。”他道,声音很轻,头偏在一旁,很难受的样子,“我爱你,珍妮弗,我爱你,露西。”露西是他女儿的名字。
“振作点儿。”罗德道,“我们会得救的。”
“上校,面对现实,队长他们不可能找得到这里,就算能找到,也不一定能赶在这群野蛮人把我们吃掉之前。”弗兰克姆很沮丧,“我爱你,艾莉。我发誓,如果我能活着回去,一定要跟她上床。”
朗姆洛反倒冷静得多,或者说,他根本不怕死,只是紧握的双拳与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像要英勇就义的烈士。也许,他在死前会再高呼一声“九头蛇万岁”,虽然那会使他身份暴/露,但人都死了,还怕什么暴/露。
“得了吧,她还不是你女朋友。”罗德翻了个白眼,“我不是指队长。”他压低声音道,“你看房顶上。”
林兰所处的位置正好背对土著,却能清楚的看到绑在架子上的裸男,她抬了抬上半身,朝下面招了招手。
“老天,我看到了天使!”
兴许是弗兰克姆太过兴奋的声音影响了土著们的呐喊兴致,首领扬了扬手,朝他走了过来,伸手便是一拳怼在他的脸上。弗兰克姆顿时鼻血直流,他从嘴里吐出一颗被打落的牙齿,洁白的齿间含着血。
他抬眼看了看林兰,又看了一眼土著首领,用西班牙语恶狠狠地道:“待会儿我会打断你的鼻梁,狗杂/种。”
接着,他的肚子也被殴了一拳,弗兰克姆不停的咳嗽。
林兰在屋顶上怒不可收,重重地用拳头捶了一把身旁的草皮,她现在不敢妄动,下面这三十号人物林兰自认没办法在几秒钟内搞定。就算她不受毒针影响,也能与他们展开短暂的正面交锋,逃跑肯定更是没有问题。但她只在救人,而不是引起更大的麻烦,最重要的是,武器不在手边,赤手空拳非但不能救人,反而会加剧敌人对他们的不利。
她思思忖片刻,罗伯特的伤势不允许再受到更大摧残,所以她不能释放毒香撂倒那群土著人,那样其他人也会跟着遭殃。林兰将右手食指曲成钩状,将隆起的关节含在嘴里,清脆尖利的口哨声刺的满场颤动。
这是蕴含了深厚内劲的口哨,但不是冲着人的耳膜而去,也许笛声能更准确的控制蛇虫毒蚁,但口哨声却能发出攻击性强烈的指示。除了要消耗比吹笛子更大的内力外,它的威力甚至大于笛声。
哨声带着刺耳的锐利,连旋律也变得怪异起来。
土著人很快发现了声音的来源,只见首领高举权杖,指着屋顶,一面指着上方一面咿咿呀呀的喊叫。
然而,当他们准备朝着屋顶吹那致命的毒针时,所有人都听到了巨大的嗡嗡声,并且越来越近。紧接着,黄色的蜂雾成千上万的铺天盖地狂卷而来,它们甚至没有任何停顿的便朝底下的人群一涌而去。
“哇哦!”弗兰克姆兴奋的大叫,“我爱死这群小蜜蜂了!”
是的,来时他因它们受尽折磨,却因祸得福让他摆脱了蚊虫叮咬之苦,现在又成了救星。
土著人被这些蜂群叮得嗷嗷直叫,他们不断挥舞手臂,想要摆脱被蛰的命运。但蜜蜂们不会让他们得逞,这群没穿上衣的土著人只在短短一分钟之内就被蛰得满身水泡。哨声不停,蜂群不散,他们在地上打滚,哀嚎,痛苦的挣扎。
敢死队的那四个人当真看傻了眼,他们面面相觑,无不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蜜蜂黄压压的一片,声音也大的惊人,却只蛰那些土著人。
要知道,他们几个男人赤身*,连生zhi器都在外面吊着,一旦蜜蜂蛰上来,他们会死的相当痛苦。
“瞧见了吗?”罗德的左手边就是巴尼,“我说过,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那是人吗。”巴尼道,他也注意到了楼顶上的人,但他看不清对方的脸。
敢死队的四名成员也一直在往同一个方向前进,他们在途中没有与自己的伙伴相遇,反而落入了食人族部落设下的陷阱。这些还生活在石器时代的人类似乎并没有将这群白种人,当然还有黄皮肤当成同类,在他们眼里,这些都是新鲜的肉。
巴尼他们是昨天被抓住的,中了毒针,还受了伤,他们已经被绑在这里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也没有进食,土著人本来想在今天杀掉这四个人做食物补给的,没想到又抓到四个,所以还在这里庆祝呢。
此时的敢死队成员总算见到一丝曙光。
“那不是人伙计,那是天使。”弗兰克姆对着屋顶喊道,“洛兰,我爱你!”
林兰见所有障碍解除,便停止了吹哨,纵身一跃从屋顶飞了下来,她站定的同时,还将土著首领的权杖给缴了过来把玩。蜜蜂仍在半空以盘旋的形式飞舞没有离开,就像在等待新的指令一样,地上全是哀嚎的土著人。
她扫了一眼被绑在架子上的男人,却将头撇了过去。
“别害羞,女孩儿,我们的鸟应该没队长的大吧,快帮我们松绑。”弗兰克姆道。
看过男人的生zhi器,不表示面对八个裸男的生zhi器可以毫不避讳的走近,她抬头看了一看蜂群,便又吹了声口哨。
蜂群朝着男人们的绳索而去,很快,他们束手的绳子断开。但罗伯特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上半身,他在发烧,并且受到毒液的影响头还在犯晕,上半身失去了绳缚的固定,整个人朝地方倾倒。
林兰见状,不得不跑上前将他撑住,下半身的男性物体正好压在了她的大腿上,林兰哭丧着脸,羞愧难当。
“你看,多麻烦,你还是得这么来一下。”弗兰克姆解开了脚上的束缚,全然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你先撑着点,我去帮帮其他人。”
“弗兰克姆,老天,能不能先穿上裤子!”林兰觉得自己面对一个屁股就够了,居然还要面对八个男人的屁股,“顺便也帮他们穿上!”
敢死队的目标果然跟他们是一样的,为了那个军事研究基地。
林兰不但找回了自己的笛子,还终于洗到了热水澡,在这之后,她又为伤者做了治疗。至于土著人,他们有比现代社会的人类更强大的自愈细胞,常年生活在这个恶劣的环境里不会因此疼痛太久。并且,那些也不是之前蛰过弗兰克姆的毒蜂,只是普通的胡峰,就算不管他们,这些与大自然抗争至今的土著人也有办法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