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为着朝堂上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去注意这些市井闲话,还是贾赦在外面喝花酒的时候听到了一耳朵,得知自己的大外甥可能是皇子后,贾赦立马花酒也不喝了,压抑着心中的兴奋,去林家。
林海喝林旸去上朝了,贾敏接待他,贾敏看着贾赦一脸眼角眉梢都透露出喜气可是又一副怕别人知道强忍着笑意,而是的面孔有些扭曲的表情问到:“大哥,怎么有功夫来我们家了?”
贾赦挥挥手想让丫头们下去,贾敏见着贾赦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无奈的让丫头退下去,贾赦这才挫折手,兴奋道:“听说大外甥是皇子?”
贾敏猛的坐起来,厉声呵斥道:“大哥从哪里听来的这胆大妄为的话?”
贾赦讷讷道:”外面都传开了,说大外甥是皇上的私生子。”
贾敏掐了一下不住颤抖的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道:“旸哥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了的,哥哥竟然说他是皇帝的私生子,哥哥是什么意思,是说妹妹我不守妇道吗?”
贾赦忙摆手道:“我不过是听上这么一耳朵而已,你生那么大气做什么。”
贾敏怒极而笑道:“哥哥要毁我闺誉了,我还不能生气吗?”
论伶牙俐齿,贾赦是比不上贾敏的,他无意和贾敏纠缠下去,丢下一句:“是我错了,道听途说,妹妹别生气了。”就落荒而逃了。
贾敏打法走了贾赦,这才觉得颓然无力,冬雪进屋见着贾敏一呆楞的模样,忙跑过去问道:“夫人,出什么事情了。”
贾敏捂住胸口,惊慌,难过,忐忑,还有一丝终于到来的轻松。她在冬雪焦急的声音中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说了一句:“让老爷回来。”冬雪答应着要去了,贾敏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吩咐道:“不要让大爷知道。”
第96章 流言蜚语
屋内鸦雀无声,贾敏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她原先也想过一旦林旸的身世被揭开来,该如何应对,该如何面对林旸,该如何向他解释,该如何接受林旸的选择........可是事到临头的时候,贾敏发现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她脑海一片空白,只想缩到一个壳里。
林海来的很快,见着贾敏一脸苍白呆坐在椅子上的模样,林海一愣,加快脚步,握住贾敏的手,只觉得贾敏的手冷如冰块一样,林海搓着贾敏的手低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林海手上的热量源源不断的通过贾敏的手传到贾敏的全身,贾敏这才觉得四肢不在僵硬,她死死的握住林海的手,汲取他手上的力量,低声说道:“旸哥儿身世。”
林海在贾敏身边坐下,急促问道:“身世怎么了?”贾敏没有回答林海的问题,抽出自己的手,抬头看着林海的脸庞,眼中含泪道:“旸哥儿要离开我们了。”只挤出这一句话,贾敏就捂脸低声哭泣起来了。
心中无数的话无数的念头都抵不过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要离开自己了这一个念头,死死占据了贾敏的心神和理智。
林海忍着心中的焦急,俯身拉开贾敏的手,柔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旸哥儿的身世曝光了么?”
贾敏点点头,林海下意识的反驳:“怎么会,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除非是皇帝想要出手认回旸哥儿,否则就不会被曝光的,可是现在并不是认回旸哥儿的最好时机。”
贾敏止住泪,将贾赦的话转述给林海听,林海听了倒是松了一口气,安慰贾敏道:“这流言蜚语不过是嫉妒旸哥儿受皇帝宠爱而已,故意攻讦他的,目的不过是让皇帝处罚他而已。”
贾敏抬头眼含期望的看着林海,林海放缓声音哄到:“这流言蜚语一听就荒谬无比,可是在这流言之下,皇帝若是继续护着旸哥儿,定会有损他的威严,这是想借着流言攻讦旸哥儿的。”“再说了,若是没有这层目的,那更好不过了,最多是小人看着旸哥儿不顺眼故意编造出来的,古往今来,那个臣子的羽毛是完全干净的?”
贾敏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镇定,毫无主意的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应对呀?”
林海轻笑道:“旸哥儿又不是皇帝的孩子,自然是诬蔑,不过是诬蔑我们林家,更是诽谤圣上,自然是要报给顺天府知道,让他们把这些嚼舌根蔑视龙威的人抓起来几个,以儆效尤才是。”
贾敏点点头,林海继续说道:“你交给我就是了,记住这不过是传言而已,你一定要镇定自若,据理力争才是,若是有谁在你面前说这样的混账话,一个大耳瓜子扇过去就是了。”
贾敏被逗的破涕而笑:“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悍妇啊。我可是知道老爷的心声了可是嫌弃我不温柔了。”林海知道贾敏已经暂时放下这块手头,找回了往日的聪慧,也有心情和她开玩笑道:“我甘之如饴,乐意听你的话。”
贾敏轻怕他一下,才说道:“那如果传到旸哥儿耳朵里,该怎么办呀?”林海佯装生气道:“还能怎么说,他根本就不是皇帝的儿子,这还要解释吗?”
贾敏这才点点头。
林海行动很快,安抚好贾敏之后,就去了顺天府衙门,顺天府尹刘讷知道了林海来了,心里还狐疑着,林海这个户部尚书,内阁大学生怎么会突然来了顺天府,虽然自己是正三品,可是也不能怠慢了他。
身边的通判觑着刘讷的神色,小声的把京里有关于林旸的传闻说给刘讷听,刘讷心里有了准备,不过也没放在心上,京里经常传些流言,不管它慢慢就没了。
“林阁老。”刘讷拱手笑道,“林阁老竟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林海回了礼笑道:“刘大人太过客气了,我不过是如同平常百姓一样前来告状的。”
刘讷一听林海对他的称呼,就知道林海是想着公事公办了,询问道:“林阁老因何事前来告状?”林海答道:“京里传出了一些关于犬子的蜚语,还请刘大人捉拿这些妄自散播蜚语之人。”
刘讷听了心中不悦,在他看来,林海不过是小题大做了,京里更荒唐的传言都有过,也没见着别人怎么样,怎么轮到他儿子就不行了,刘讷面上淡淡道:“林阁老为官多年,也知道这捕风捉影之事,你若是和它计较,别人就越当真,你不在乎,也就慢慢没有了。”
林海坐到一边接过茶,用茶盖撇了一下茶叶道:“我自然是不在乎犬子说成是谁的儿子,说成我捡来的抱来的或是妾生的都无所谓,只不过说成是皇帝的儿子。”
林海顿了一下道:“我可是没这个胆子去听这么胆大妄为的话。”
刘讷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攻讦林旸和林海,还是给皇上抹黑啊,谁不知道皇帝一向爱惜羽毛呀。刘讷明白过来事情的缓重,额头上冒出冷汗来,万一皇帝真的计较,大不敬的罪名是逃脱不了了,连自己都要因为失察受到牵连。
刘讷这才弯腰拱手道:“还请林阁老指点我该如何做?”林海放下茶杯轻笑道:“指点谈不上,刘大人只管恪尽职守就是了。”
刘讷还想说话,林海站起身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道:“我还得递请罪折子呢,就不和刘大人多言了。等事情了解了,我在请刘大人喝酒。”
刘讷反应过来一边让人去察一边写请罪的折子。
林海想了一下还是亲自递交折子,他心里有个可能,虽然这想法比较荒谬,可是林海是知道皇帝对孝悯太子的感情之深且皇帝这些日子逐渐握紧了权柄,,说不准情绪一上来就借着这个机会顺水推舟认下林旸,皇帝的儿子和先太子的儿子是不一样的,那时候林旸的处境会更糟。
林海被太监带到了御书房,二话没说,便捧着手里的折子跪下请罪,皇帝有些疑惑,让太监呈上折子,林海这才开口道:“臣有罪,竟然让人毁损陛下的威严和声誉,实属大不敬。请圣上恕罪。”
嘉宁帝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折子,却没有开口,而是沉思无语,林海心中一沉,如果皇帝这是思索起认回林旸的可能性了,一时间御书房里静悄悄的。
还是司徒渊打破了僵持,他虽然没有太子之名,可是已经有了太子之实,皇帝已经让他从旁观政,协理政事了,他轻笑一声道:“父皇是什么时候给儿臣添的哥哥呀。”
嘉宁帝听了司徒渊这句话暗道自己糊涂了,竟然真想着把林旸当成自己的儿子认回来了,林旸年纪比司徒渊大,即便是顶着私生子的名头,可还是一样可以争权夺位,那时候即便是林旸没有什么心思,司徒渊也会猜忌他的。自己当了父亲总想着自己孩子能够和睦相处却忘了自己和自己的兄弟们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的。
嘉宁帝轻笑一声道:“胡沁什么,林旸出生的时候,朕才十五六岁还没出宫建府呢。”司徒渊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他当然知道这不可能,因为他早已经知道了林旸是自己皇伯父的儿子了,可是照着父皇对林旸的宠爱劲儿说不准一冲动认作自己的孩子,司徒渊虽然不怕林旸跟他争皇位,可是人心易变,父皇现在属意他当太子,可是未必那天糊涂了属意林旸了,还是早早的砍了这种可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