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是接受了他给的这个理由,还是幸村一辉有告诉她说这段时间他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的关系,接下来几天真田等人都没有过来探望他,随后他也拜托护士们替他拒绝了那些因为混熟了而常常过来找他玩的儿童病房的孩子地拜访,让他得以在每天护士的定时检查及晚上家人陪自己吃饭以外的时间都静静地窝在自己的病房。
对于他又再度窝在病房里不出,每餐也只吃一点,连有家人陪着吃的晚餐和假日的三餐都一样,让幸村一家很是苦恼,所以一天趁着他待在房内进行每天固定的体温、血压检查时,幸村一辉和清美便到护士站询问当天稍早的状况,得知还是跟前两天一样时,他们两个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然后心疼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相较于他们的烦恼担忧,护士们却显得很乐观,因为再过一天便是雪野会过来补习的周六,而上次幸村会恢复正常便是托她的劝说的福。
听见她们提起雪野时,幸村一辉和清美这才想起了这个每周会替幸村补习两次,也是上次成功让他愿意好好吃饭的最大功臣,而且,貌似他们家儿子还有追求对方的打算。
尽管从来没有机会见过雪野,但是一想到幸村这几个月以来常常会一脸笑容地抚着收到的笔记的整齐字迹,还将一个有着梅花压花的订做书签保存得很好,幸村一辉和清美便也跟着环抱希望,希望这一位雪野能够有能力让幸村重新振作起来。
只不过隔天过来送笔记给幸村的人却不是雪野,而是一个西装笔挺、表情严肃的近三十岁男性,他跟着一脸失望的清美和护士们解释,由于今天是铃木社长的生日,所以他的上司、也就是遥佳的表哥铃木俊介要接遥佳和雪野到东京陪铃木社长过生日,所以便改派他过来替雪野送笔记。
与此同时,幸村也收到了一封来自雪野的短信,内容跟那位男性说的差不多,只不过短信的最后还多了句抱歉。
在看到那封信时,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他很失望,因为这几天他时常望着她的手机号码,想打给她,听听她的声音也好,即便她说的话和其他人差不多的鼓励话语或劝说也没关系,反正他到目前为止最狼狈的那几个样子都被她看过了,他不介意再让她看到更狼狈的模样。
可是在失望的同时,他也有些庆幸,到现在他还记得,当初他为了逃避住院而在网球部里不断练球时真田打他的那一拳,以及真田脸上的那夹杂着气愤与失望的表情,那是对他的失望。所以,他很担心,担心雪野也会对他露出同样的表情……
叹了口气后,幸村便默默地将自己早已研读过的笔记交给了铃木俊介的下属,然后打开对方送过来的笔记开始研读。
就在他怀抱着这样复杂和矛盾的情绪下,周末很快就过去,并且迎来了周三。
那一天在中午过后,他便开始有些紧张,甚至还时不时看着手机,只不过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到底因为希望收到雪野因故无法前来的短信还是不希望。
到了立海附中的放学时间,他便开始计算时间,而如同往常一样,雪野在放学过后的二十分钟左右便准时出现在医院的大门口。
看着她的身影走进了他所在的大楼后,他便收回了目光,并且从窗边回到了床上,然后开始调整自己的表情,希望至少能够在她的面前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只是过了三分钟后却没有听见敲门声,他便知道自己再怎么做都没有用,因为会在短短的路上耽误到她的只会是护理站的护士。
他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一边在心里预测护士们到底告了多少密,直到过了七分多钟他才听见了敲门声,并且看见了一周没见的雪野。
对上她脸上那自然不显尴尬的笑容,他疑惑了。难道…护士小姐们为了他在雪野面前的形象所以什么都没说?
就在两人交换了笔记本、他也问了几个比较不清楚的地方,一次的补习时间就要结束时,他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有些拘谨地询问道:「水无月桑,刚才…就是妳来这里之前……」
他的话让雪野不解地皱起了眉,过了好一会她才理解到他的意思,开口询问道:「幸村君是指护理站的护士小姐吗?」
「嗯,」幸村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她的表情,「她们…有没有对妳说些什么?」
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雪野突然轻笑出声,「有,说的还挺多的呢。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接受到这么…怎么说…大概是热烈的欢迎,远比片仓会长有事想拜托Kate帮忙收尾却不敢开口、想要请我帮忙说话时还要热烈。」
想到被称为是五年来立海大附中最强势的学生会会长片仓朋和也有这么吃鳖的一面,幸村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了几分,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状,「所以,水无月桑知道了吧,我现在只有接受手术才有机会康复,还有,最近这一整个礼拜以来我又变得跟以前一样的事……」
「嗯,知道了,只不过护士小姐突然要求我当说客,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呢。」做了一个苦恼的表情后,雪野便改为盯着自己放在膝上的书包,笑着继续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护士小姐们担心太多了,很快幸村君就可以调适好的,也不用我当什么说客才是。」
在刚刚那等待的七分多钟以及二十几分的补习时间里,幸村曾经猜测过许多她可能会说的话,只不过却没有想过她会这么说,虽然说,这样的意料之外便是她的特质。
「谢谢,我还以为在护士小姐们告状后,水无月桑会很严厉地责备我不爱惜身体、让家人担心之类的话呢。」他说的是实话,但是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他还有些失落,因为心里的某一块,他其实也是希望有人能够好好骂一骂自己,让他停止这样任性的行为。
「呃,我不知道为什么幸村君会对我留下会骂人的印象,但是在我的记忆里我在学校应该是没骂过人才是。」雪野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该怎么说,虽然这么说对幸村君不好意思,但是在我的想法里,幸村君最近这一个星期的反常,应该是对你父母的一种撒娇的方式吧。」
被心仪的女孩这么说,而且还是一个比较常用在女性上的词,幸村觉得自己的耳根热了起来,「水无月桑觉得…我在撒娇?」
「嗯,撒娇!」雪野点了点头,笑着分享道,「我也常常跟Kate这样,一不高兴就窝在房间里,或者故意待在客厅叹气给她听,然后等着她坐到我身边,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嘛,虽然说大部分的时间她都不按照我的剧本走,直接敲我一下,说我的叹气声听起来很烦。」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不知道该不笑,只能回答道:「这么一听起来还真的很像,不过这么听起来我应该庆幸我的爸爸妈妈们对我很容忍呢……」
「当然了,父母对待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好的!」
是啊,他们真的很好……顺着她的话想起这个星期以来自家父母对自己任性的纵容,幸村有些惭愧和后悔,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他突然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书,拿出其中的书签,微笑地看向她,「那个…水无月可以再告诉我几句类似这书签上的话、让我作为努力的目标吗?」
「唉?这个也是一个突然问我我也很难回答的问题呢……」歪着头想了好一会,雪野这才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嗯,因为最近花比较多时间听歌而不是看书,所以,我能不能用几句歌词代替呢?」
「嗯,可以。」他想,不管是歌词还是动漫人物台词,只要是她对自己说的,他应该都会好好记在心里。
「想要继续活下去,即便穷途末路,转瞬就会凋零,在展现出真实的姿态之前,我将永不入眠。」每一个字雪野都念得很认真、很清晰,在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她朝他露出一个笑容,「这是出自最近我最常听的动漫歌曲的歌词,虽然感觉有些沉重,但我却觉得很适合幸村君的形象,在让所有人知道到幸村君的实力之前,幸村君一定不会放弃的,对吧?」
她的语法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十分自信,比他本人还要自信,让幸村不由得跟着扬起嘴角。
是啊,还没对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告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还没夺下全国大赛三连霸、让大家知道立海的实力,还没在世界级的舞台上大放异彩、让大家知道幸村精市这个人,怎么…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呢……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OTZ,我知道这次拖很久又很短
但是过年前夕很忙,工作上和家里打扫上
天气又冷到让我只想窝在被窝里不动冬眠
(一个位于热带和亚热带的地方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冷!!!!!!)
更令人难过的是,今年过年只能休除夕和初一,之后便是长达五天的大夜班
超级想哭……
☆、追妻第三步 III
在幸村下定决心积极面对手术、变回先前那听话乖巧、配合的病人后没多久,秋山医生便安排好了手术的时间,而在得知那天和关东大赛决赛的日子是同一天时,幸村觉得有些凑巧和稍稍释怀,至少自家队友在球场上为他们的三连霸目标奋斗时自己也是在手术台上努力,而并非只呆坐在自己的病房里听着实况广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