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二年级的时候,除了在球场上的比赛外,辉日觉得他的中学生活只能用平淡无奇,一直到他升上三年级、除了原本的网球及课业外他还必须为高中到法国留学的事情做准备,而嘉月跟知代也成为立海大附中的一年级新生时,他才觉得自己的中学生活变得有趣了起来。
担心自家妹妹初来乍到会不适应,也担心有些不长眼的男生会打自家妹妹的主意,所以开学的那几天他几乎都会从小贩部带点小点心到一年级的教室去探望嘉月,而嘉月跟知代被分到同一个班的,他也会顺道给知代带上一份,并且礼貌性地询问上几句。
由于辉日从一入校之后几乎没有跟个别女孩子有多少交集,所以在见到他对女生这样热络时,女孩子们都紧张了起来,并且小心翼翼地观察辉日和嘉月她们相处时的一举一动。
对于嘉月这个辉日的妹妹,女孩子们并不排斥,甚至还费尽心力想要讨好她,但是对于知代这个与辉日毫无血缘关系、又从小和辉日一起长大的异性玩伴,女孩子们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感,她们担心她们心里完美的王子殿下会就这么被一个一年级新生给抢走了。
有些女孩子虽然喜欢辉日但却没有其他心思,所以并没有因此而改变,有些女孩会虚以委蛇地和嘉月、知代做朋友,有些偷偷在暗地里说知代的坏话,有些会到幸村兄妹的面前试图挑拨离间,剩下的则是较极端的,想要用比较不和平的方式告诉知代最好跟辉日保持距离。
在六月底的一天,因为美术老师有事情要跟打算参加县大赛的嘉月讨论,所以在所有课程结束后她便被叫去了教师办公室,而习惯和她一起上学放学的知代则是一边留在教室里等她,一边翻阅着一本英文科幻小说。
还没看翻几页,她便被高年级的学姊叫到了走廊,并且被半拖半带了教学楼最高楼层的走廊尽头,说些类似不想再看见她和辉日说话、别以为她跟幸村兄妹一起长大就以为自己是不同的威胁话语。
如同她的父亲一样,她是一个只要喜欢认定上一个人就很难改变的人,所以她只是保持风度地笑着跟她们说抱歉,想当然尔,她被她们不怎么温柔地被推进位于那里的一个扫具间内,并且被反锁在里面。
第一个发现知代不见的是跟美术老师谈完参赛画作主题的嘉月,回到教室后的她看见知代的桌上摆着摊开的小说,可是桌上却没有任何纸条写着的她的去向,而问了其他同学、得知有高年级的学姊们有事把她叫走时,嘉月有些不安,她连忙打手机给她,但是她的手机却留在书包里没带,所以她只能跑几个知代很有可能的地方,又跑去高年级的教室去找那些将知代带走的学姊们,只不过却都无果。
到最后,急到快哭出来的嘉月只能找自家哥哥求救,而有着辉日和他的部员帮忙,嘉月总算找到了被反锁在扫具室的知代,并且忍不住抱着她开始又哭又笑,而被关在又黑又狭小又充满灰尘的扫具间内半个多小时的知代则是在看见她时开始小声啜泣了起来。
虽然早就习惯她们两人像她们的母亲们一样热爱拥抱,但是在看见知代环抱着嘉月的手上带着因为敲门敲太久而红肿的伤痕时,辉日只好开口制止道:「嘉月,妳还是先带知代去保健室看看她的手吧,我去找老师报告这件事。」
听见自家哥哥的提醒,嘉月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她手上的伤,连忙拉着她往保健室的方向走,只不过在走之前还不忘气愤地将带走知代的学姊的名字告诉辉日。
就在嘉月跟着知代去擦药的时候,辉日也将整件事报告给学务主任知道,并且给他那些学姊的名单。
因为好歹也拿了两年立海大附中给的全额奖学金的关系,在接手了铃木家在神奈川的分公司后遥佳便马上捐了一笔不少了钱并且成为立海的董事之一,而身为董事的女儿,知代一进校之后便在校长的交代之下受到极好的照顾,所以得知她居然被高年级的女学生给锁在了扫具间内的事情,学务主任便马上上报给校长,顺便派人去找那些女学生。
让人将辉日和那些女学生也派人去请知代跟嘉月过来。
在校长亲自联络遥佳、从她那里得到了请那些女学生的家长们到学校的指示后,学务主任也只能先将那些女学生给带到了空的会议室,也派人去请知代和幸村兄妹一起过去,然后让导师去联络那些女学生的家长,自己则是去打电话拜托雪野也一起过来,毕竟在学校有着多年资历的老师们都记得当年雪野跟遥佳的感情有多么好,所以主任很希望她能够过来充当和事佬。
因为雪野的工作是翻译、工作地点是在家中的关系,所以在所有家长之中她是最早到的,而刚好待在日本的幸村则是陪着她一起来。
在教职员们的带领下,幸村和雪野来到了辉日等人所在的会议室,而由于早就从学务主任那里得知了整件事的经过,所以在拍了拍辉日和嘉月的肩膀后,她便将他们留给自家丈夫,然后便直接走到眼眶红红的知代面前,捧着知代的脸和包扎好的手问了她是否还好,之后又一脸心疼地将知代揽进怀中,连老师请她和幸村坐下后她还是拉着知代的手不放,「知代要不要先回去?我让妳伯父先载妳跟嘉月回去,剩下的让我、辉日和妳妈妈来处理就好。」
看见那些将自己关在扫具间的学姊们都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知代忍不住红了脸颊,「我没事的,伯母,晚点跟妈妈一起回家也好。」
雪野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那些三年级的女学生的家长也一个接一个到了,其中两个在知道缘由后便马上让自家女儿向知代道歉,自己也跟着向看起来很像是知代的母亲的雪野道歉,但另外三位的家长却属于强词夺理的,他们觉得这只是孩子之间的玩闹,而且既然知代并没有出什么事而他们的女儿都道歉了,那他们不觉得学校有必要小题大作叫他们过来。
「我有一个在立海工作的朋友告诉我,柳生桑的家长是立海的董事,」到最后,有一个家长用着十分不满的语气说道,「所以,这就是这次学校特别处理的原因?」
坐在一旁听他们这么说,雪野和嘉月都快气炸了,只不过因为幸村是公众人物,她们担心将心里想的反驳话语给说出来会被他们刻意做文章,进而影响到幸村的形象。
就在校长和学务主任很努力想要解释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又被打开了,而进来的便是刚才那位家长口中的董事遥佳,她的身后还跟着一身笔挺西装、手里拿着一个活页夹的男性。
一见到她,那五个女学生的家长有其中两个马上从位子上站起来,一脸惊吓地唤道:「社长!」
很快地,那两位家长便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了,他们听说自家社长结婚了,但是由于她并没有冠夫姓,而她的丈夫也从没有出现在媒体面前,所以他们一直不知道她的丈夫是姓柳生,也不知道他们家女儿今天欺负的就是他们家社长的女儿。因为他们的表情变化,让其他三个家长以及他们的女儿也开始不安了起来。
对于他们的问候遥佳并没有理会,在与幸村、雪野打过招呼后,她便自顾自地坐到知代另一旁的空位,然后一边翻阅着身后像是秘书的男性递给她的文件,一边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再跟我说一次这些学生的背景,佐藤。」
「是的,社长。」被唤作佐藤的秘书微微倾身鞠了个躬,「火原君和森田君的父母亲都是我们铃木集团神奈川分社的员工,职阶最高是会计部的部长,最低是庶务课的普通员工;九条君的父母则是我们铃木集团在四年前收购的子公司之一的深森光线的业务课长;源君是三叶电子工业的副社长,而三叶电子最大的客户便是我们铃木集团;至于最后的水野君,他的父母则是经营水野运输,虽然跟我们没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但是景吾表少爷经营的迹部集团却是他们最大的客户之一。」
「听起来挺有趣的,」手一挥阖上了整份文件后,遥佳改为双手环胸,挑眉隔着自家女儿看向雪野,「妳觉得呢,Winnie?」
没等雪野开口说些什么,那些本来就一脸歉意的家长显得更加紧张愧疚了,而原本没有悔意的也露出了相同的表情,甚至连他们的孩子们一听到可能会影响到自家父母的工作时也全都变了脸,开始争先恐后地说着道歉的话语。
同时有许多人说话的声音让遥佳感到十分烦躁,她皱着眉抬起手来作出一个静止的手势,并且在他们乖乖停止说话的同时用着不容置喙的口气说道:「孩子、父亲、母亲,各五千字的悔过书或检讨书,一周后提交,言之无物的话就重写,有问题吗?」
尽管有着非常多问题,但是所有人却不敢有意见,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而在佐藤秘书取得每一个家长的同意书后,遥佳便带着知代、幸村和雪野也带着辉日和嘉月一起离开了。
由于机会难得,所以幸村便去接正就读小学的真星,遥佳也让佐藤去通知已经下班的柳生去接他们那与知代相差六岁的儿子智空,然后两家人一起到一家有独立包厢的意大利餐厅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