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裕在一旁悠闲地看着,她是完完全全的局外人,就算一辈子当下忍也没什么大不了,就算她的两个同伴想要放弃也无所谓。
没有什么不得不,没有什么非如此不可,她的人生不知何时已经奠定下了这样的基调。
让她意外地是,鸣人忽然颤颤巍巍地举起了右手,那个六年前说过为了成为火影愿意做出任何努力的男孩,居然败在了这样的高压之下了吗?
她皱起的眉头还没松开,就看到鸣人猛地一拍桌子大喊着:“别小看我,我不会放弃的,我接受考试,就算一生都只能当下忍也无所谓,我一定会成为火影的。”他大叫着站起来冲那个一张棺材脸的考官大喊:“我才不怕你呢。”
“我再问一遍,这是关于人生的考试,还有人要放弃吗?”不知为何,那个一直语气没有丝毫起伏的考官语气里竟然沾染了些许笑意,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鸣人抢白道:“我说过的话不会反悔,这就是我的忍道。”
考场里的人似乎都被这个意气用事的笨蛋的热血冲动感染,不安与焦虑一扫而空。
监考官扫视了全场一遍,终于难得地露出了笑意:“决心很好,那么我宣布,现在在这里的所有人,第一场考试——”
“合格!”
小樱一下子就激动地站起来反问道:“等等,这是怎么回事,第十道题目呢,怎么就突然合格了!”
那个脸色阴沉的监考官忽然就大笑起来,笑得像是一个心无城府的中年大叔,他爽朗地回答道:“嘿嘿,那道题目根本没有,刚才的二选一就算是第十道题目。”
“喂,那前面的九道题目岂不是根本没有意义了。”
“怎么会,那九道题目已经完成了他们的目的,考验你们每个人收集情报的能力,首先,这个考试的一开始就说明了是三人总分制,给你们怕耽误同伴的压力,但是这些问题不是你们下忍回答得了的,也就是说,这场考试就是以作弊为前提的,所以提前安排了两位知道答案的中忍坐在你们里面……”
千裕趴在桌子上,悠悠地说:“完全被这个刀疤脸大叔给耍了啊。”
鹿丸在一旁说道:“你才没有,明明想要趴下睡觉的。”
“但是第十题才是正题,在已经得到情报的情况下,不知敌方的情况,有可能陷同伴于水火,怕丢掉性命,难道就不接受危险的任务了吗?答案是否定的。”
“在这个时候能够给同伴勇气,能够摆脱困境的,都是作为部队长的中忍所需要的,我认为在这种时候不敢赌上性命,而把自己的希望寄托于明年这种不确定的未来,内心动摇而不能把握机会的人,这种没有意识的废物,根本没有成为中忍的资格。”
“在场的各位,希望你们继续努力。”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窗子的玻璃被打破,一个灰色的球体飞了进来,下一秒监考官就被遮挡在了一块幕布背后,一个明丽的女声响起:“现在可不是高兴的时候!我是第二场考试的考官,御手洗红豆,赶紧去参加第二场考试吧,跟我来。”
大家沉默地看着这个兴奋热血的女人,感觉刚才刚被监考官点燃的某种崇敬感瞬间消失了。
那个御手洗红豆飞快地点了下人数,不满地抱怨道:“78人?伊比喜,还剩下26组吗?这次的第一场考试太简单了。”
“这次的优秀者似乎很多呢。”
“算了,”那个女人叉着腰自信满满地说道:“接下来的第二场考试把人数减到一半一下吧。”她舔了舔嘴唇,一脸的兴奋,“详细说明在明天到达考场后开始,考试时间地点去问负责的中忍老师,就这样,解散!”
☆、16
“哈?你们居然通过了第一场考试,真是一点都不理解我的苦心啊!”知道了考试结果,带领他们队伍的上忍不会死非常不满,抓着头发一副崩溃的样子。
“第二场考试很可怕好不好,万一你们遇见那个……”他忽然住了口,看向在一旁一脸探究表情的千裕,他立刻指着她,一副找到罪魁祸首的模样:“喂,是你吧,坚持要参加考试。”
千裕偏了偏头,语气有些不耐烦:“如果我能够打破你的预言进入第二场比赛,那么你其他的预言也可以不作数了吧。”
不会死一脸的头疼,啧啧地咂着嘴,摇了摇头,完全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态:“真是被爱冲昏头脑的女人,我告诉你,不可能的,我甚至可以把进入第二场的名单给你,还有比赛结果,我告诉你,我们必须要尽快离开木叶,不要卷入接下来的纷争。”
“什么纷争?”
一向唠唠叨叨絮絮不止的不会死一反常态地没有接话,他眯起眼来看着千裕,这个家伙如果知道后来的事情,一定不会离开,不如不要告诉她省去麻烦。
千裕看不会死的表情,猜测到:“和佐助有关系。”
被猜中心事的不会死大幅度地摇了摇头,极力否认。
千裕看他的动作,肯定到:“那么就是和佐助有关了。”
被一个小自己十岁的家伙戳破实在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他夸张地弯下腰来凑近千裕,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我告诉你,有些事情你再挣扎也没有办法改变,比起这个,还是保命要紧。”
千裕不悦,微微扬起了下巴,对视着不会死缓缓开口:“别把我说的像是被蜘蛛网困住的蝴蝶,身为汤忍村的巫师,却从来只能预测到木叶村的事情,既然没什么大本事,就别随便断定别人的未来。”
不会死脸色一沉:“我告诉过你……”
千裕打断了他的话:“就算到目前为止你所预测的事情都是对的那又怎样,你以为你看到了全世界,但别忘了,你自己就是你的盲点。”
她说完以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不会死。
从民宿里出来千裕才觉得后悔,在最初的几年她和不会死没少因为预言的事情吵架,后来长大了成熟了些,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将这件事埋在水底,假装没有看见。
六年前,不会死说要接千裕回家,然而在所谓的家里,她迎来的却是妈妈的葬礼。
她的妈妈,作为汤隐村的忍者首领,无法忍受随着战争消失而战斗力减缩的村子,于是成立了加金教,为了禁术实验的第一个案例而献出生命。加金教与村中主张和平的群众理念相悖,而千裕作为茈神一族的血统继承人回归,自然受到了他们的极致“礼遇”,这些年她算是在不会死的庇佑下长大,两个人虽说不是相待至亲,也算是互相扶持。
但是唯独这件事,一直是他们之间的芥蒂。
如今自己就这么跑出来,不会死肯定也发了大火,她都没来及问佐助之后究竟会卷入什么样的麻烦里。
更重要的是,她有些无语地摸了摸自己咕噜噜叫的肚子……
好饿啊,忘记带钱出来了。
她在大街上兜兜转转,希望能够遇见熟人,虽然叫对方请客吃饭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但是借钱应该还是可以的。
借钱还是可以的……吧。
十分钟以后,她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和自己遇到的第一个熟人大眼瞪小眼,站在纷扰繁华的大街上,像是两颗被溪流冲刷的顽石。
千裕几次想要开口,都不知为何没能发出声音,面对佐助,要说出“我和我的老师吵架了没钱吃饭你能不能借我点儿”实在是太狼狈了。
她几次调整情绪,想要装出一副就算被赶出门无所谓,是那个老师太麻烦的样子,却都没办法天真烂漫地开口。
她忽然无比羡慕井野,能够这么轻易地就对佐助说出“我很想念你。”
她一时思绪万千,心绪也潮涨潮落难以平复。
打破这一僵局的却是佐助,他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朝她走了过来,却在她即将要开口的瞬间,和她擦身而过,真正验证了他那一句,我不认识你。
千裕的嘴巴微微张着,所有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旁边的拉面店传出了香气,再下一家店铺是忍具店,然后是花店,后面有个抽奖的摊子……
她的思绪有些混乱,这个熟悉的村子,忽然对她来说,变得无比陌生。
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一时收起情绪,猛然转过身去,第一时间做好了防御的姿势,对于她那个惊弓之鸟的反应,懒洋洋的声音明显透出了不解:“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大街上闲晃?”
是鹿丸。
千裕放松了下来,扭捏了一会儿才回答他:“我和老师吵架了。”
“为什么?”鹿丸的语气难得的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里,千裕虽然偶尔会正义感爆棚,但是在面对长辈是向来乖巧懂事,圆滑的不像小孩子。
他的一句话顿时让千裕觉得窝火又委屈,她的脸顿时冷下来,满腔的怒气都变成了眼睛里的小火苗,她气鼓鼓地鼓起腮帮子,“因为我笨!”
不知道为什么,她鬼使神差的恶狠狠地加了一句:“我没有小樱聪明。”
鹿丸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和自己赌气的女人,歪头不解:“这又关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