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我都已经知道啦,”小春在她旁边坐下,捧上热乎乎的便当盒,“我还没去看京子,因为想到阿纲这边肯定更辛苦,就先过来了……你还好吧?”
迎着对方关切的眼神,纲吉努力地打起精神,“嗯,没问题的。”
“不行的话也不要勉强,”小春看了看里包恩,又有些犹豫,然后握紧拳头,“如果我们能帮上什么忙的话,请一定要说出来!……虽然,我想自己也只能做一些后勤的工作……”
她有些沮丧地低下头,“不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真的很抱歉。”
“啊啊,没关系的小春,”纲吉拍拍她的肩膀,郑重地点头,“很感谢你的便当,真的!我现在都没时间做其他事了,妈妈那边也因为爸爸回来的关系很忙碌,所以……就拜托你了!有你们在我很高兴!”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小春忍不住笑出来,很快又充满了精神,“我不会拉下阿纲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努力的,我也会加油做好应援的!不管是暗杀部队还是什么,只要打败就好了吧!”
“呃,其实没有说的那么容易啦……”
里包恩抿了一口清茶,放下杯子:“你们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待会儿还要继续训练,抓紧时间吧。”
“啊,对了,”小春突然一拍头,想起了什么,“我来的时候,看到了狱寺先生,就在桥对面,一个人浑身带伤的……他不会有事吧?”
“一个人?”纲吉吓了一跳,赶紧追问,“旁边没有其他人吗?”
“嗯,”她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摇头,“没有别人。”
“看来,那个笨蛋应该是被夏马尔拒绝了,”里包恩并不意外。
“夏马尔医生?”
“夏马尔不答应他,那他就是自己一个人在胡乱来了。”
“这、这样怎么行!”纲吉立马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我得去看看狱寺君!”
“站住,”里包恩喊住她,“现在可不是你做这种事的时候。”
“不行,我不放着狱寺君不管,他一定又会逞强的!”
这样说着,纲吉刚迈出一步,结果又被叫住了。不过这一次,里包恩并不是为了阻止,只是声音多了些无奈。
“去就去吧,不过……你确定这样直接去没问题?”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里面的穿着,下意识地裹紧了外面的斗篷。
“……哦。”
×××
“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怎么去保护别人?”
……
纲吉很意外,自己那位看上去不咋样、一副农民工打扮的父亲,居然也会说出这样令人刮目相看的话来。
不过,如果狱寺真的能够听进去……那总归是好事。
“果然是个小鬼头,”夏马尔破天荒地没有表现出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从小就是这个样子,真让人不爽。”
“诶?”
“话说在前头,”他将注视着狱寺的目光收回,落在她身上,显得沉稳而严肃,“那小子会为了某个人、某件事做到这个份上,还是第一次吧。”
纲吉疑惑地歪头看他。
“但无论怎样,就算是值得托付的人,我也不会接受他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这样说,你懂吗?”
“我……”慢慢地,她觉得自己似乎理解了对方话中的意思,微微睁大眼,“是说我吗?”
“不用那么惊讶。我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的想法和行为,在我看来都是一目了然的。”夏马尔双手插入裤袋里,淡淡道,“而以他的性子来说,一旦认准了,是死也不会调头的。”
“狱寺君他——”纲吉欲言又止。
“这种倔脾气也就罢了,而至于对方是否是值得他托付的人……”他没有把话说完。而那种摸不透的目光,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人的眼中看到。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他说话的对象肯定是她。
确实,仔细回想这一年半来的相处,狱寺几乎从来不为自己考虑,什么时候都只想着“十代目”“十代目”,就算遇到了比自己强得多的对手,也毫不退缩,更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受伤。
但是,无论如何。
无论如何——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狱寺君对于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同伴。”
为了现在有的一切,为了所重视的同伴——她会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守护。
“如果他做出什么……我一定会阻止的。”
看着说完这话就朝先前的爆炸中心跑去的年轻首领候补,夏马尔轻轻叹了口气:“也许可以期待。”
“狱寺君!你没事吧?”
“十、十代目!”银发少年看到她,脸都唰地红了,“让您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模样,实在太丢脸了!”
“唔,”纲吉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说实话,“你现在确实够狼狈的。”
“呃?!……”
不仅浑身都是烟熏的痕迹,衣服也皱巴巴的,还沾了不少血迹,即便原本是好好的一个美少年,现在也认不出来了。这样惨不忍睹的外表,光看着就觉得心疼。就算是修炼,弄到这个份上,也实在太拼命了——他自己却满不在乎,只是为没能进步而不断表示着歉意和不甘。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经过这一回,夏马尔终于答应指导狱寺进行修炼了。
看着远去的两人,纲吉松了口气,在原地、也就是家光刚刚挖出来的大洞边坐了下来。
“狱寺君还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呢,但愿这之后会好起来……”她正想着,目光一瞥,看到里包恩还在旁边,突然记起了先前被自己不小心忽略的事情,“对了,里包恩你还没告诉我其他拿到指环的人呢。”
“嗯?剩下的是雷之戒和雾之戒,”他顿了顿,慢吞吞地说道,“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就好好期待吧。”
“被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一点都不想期待啦,”纲吉抖了抖肩膀,觉得这是一种不详的预感。
想来想去,身边能够作战的,也没几个,迪诺先生不能参战,新出现的巴吉尔少年还受着伤,应该不会是他。而其他人的话……
她毫无头绪,又清楚以里包恩的个性,不管是为了自己的恶趣味也好,还是为了她的心情着想也好,现在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只得放弃追究,把疑问埋在了心底。
“狱寺这边好不容易有了进展,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了……”她揉揉头发,叹了口气。
“你现在可没有闲工夫去关心那些有的没的,”里包恩摘下帽子,掸去上面的烟灰,重新戴好,“大家都在为提高实力而努力,你也不能拉下。”
“……我知道,”她圈住膝盖,闷闷地说,“只是完全无法想象……爬悬崖什么的,好歹也先从攀岩的基础知识开始学起吧。”
“因为没那么多时间,”里包恩也不生气,继续调整着帽沿的位置,“为了活下来,就让我看看你的觉悟能够发挥到什么地步吧。”
“嗯……”
如果幻想着山的那一边有什么——不,当然不是海——再来试着努力的话,会不会更有干劲?纲吉思索着。
但是悬崖上有什么?金鱼公主吗?
于是,思索无果。
……
不过,她当然不知道,现在为了获得和命名为瓦利亚的暗杀部队较量的能力而做点什么,总比不久的将来,一群少年为了打好网球去爬悬崖、还要小心飞禽的干扰要好得多了。
对吧?
第58章 .当噩梦降临现实
第二天累死累活地爬上悬崖后,情况并没有多少好转。
实在出乎想象,悬崖上的不是金鱼公主,也不是金枪鱼公主……呃,那也就算了,可是,怎么会是——巴吉尔?!
“大小姐!”基本养好伤的少年精神极佳地冲她挥挥手,“让在下陪您训练吧!”
纲吉差点一口血梗在嗓子里,好不容易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按住额头,忍了一会儿,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拜托你了,什么都好,请放弃那个可怕的称呼行吗?”
巴吉尔有些茫然,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灵活地改口了。
“我知道了,公主殿下!”
“……”
“那、沢田殿下?”他试探地歪头。
“……”
……
就这样,开始了第二阶段控制死气的修炼。
由于过程实在惨不忍睹,纲吉根本不愿意再回顾一遍——只能说,在进行了这样以及那样训练的三天后,她终于被判定勉强合格了。
合格的方式说是要打倒巴吉尔,但这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轻松办到的。因此,当两个人都躺在地上晕乎乎地等自己头上的星星消失时,围观了好久的家光终于呼出一口气,感到放心了。
“你在担心?”里包恩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
“当然担心啊,怎么可能不担心啊,”家光长吁短叹地摇着头,“怎么说那也是我宝贝女儿,要不是遇上这种特殊情况,我怎么可能忍心让男人碰小纲一毫……”
“说重点。”
“万一哪里受了伤特别是脸刮花了留下疤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