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高杉喝完了最后一口酒,弯腰从刚开的待宵草里挑了一只淡紫的花,连着稍长的枝茎折下来。
“诶,人家才开花呢,你干什么啊。”今夏看到他这么做,不由得心疼花。她虽然没能亲眼见证这几个骨朵从含苞待放变成绽开的模样,却被高杉这一行为引得有了一种生命轻贱的感觉。她不喜欢这样。
“嘛。”高杉拿着那朵小小的淡紫色待宵草,撩起她的头发,连着草茎一起,合着她柔软的发丝编起来,手指灵巧的快速动作,等他摸了一下今夏的脸再把手拿开的时候,那朵花已经被整齐的编入到她的发间了。他说:“你不是花,你怎么知道它不想被我折下来,别在你的发间呢?现在它看上去比刚才更美了。”
强迫人家用死亡去完成他自己对于美丽的追求,这家伙还真是任性。不过,今夏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了他是这样的人了啊。
今夏舔了舔嘴唇,觉得再继续待在这里她可能就永远都走不了了!即使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朵花一定是被编的很漂亮,即使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脸红了。她强撑着又故作灿烂的笑了一下:“你说的好有道理。但是我是那种有美丽的东西就希望它自然衰败的那种人哦!哈哈……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也挺风雅的,多亏了你哦!”
高杉吊着他的三白眼看着今夏的眼睛,明明能用平视看人的情况,他总是用俯视或者三白眼来完成,可能只有一只眼睛的人看东西会比较累?即使这样他的美貌依然无人能敌。高杉说:“何必那么谦虚,你的存在就已经是件极风雅的事了,蝶蝶小姐。”
好了,心满意足。
她好多年没被夸奖的这么顺耳舒服了。特别是大学毕业之后,大家对于别人的夸奖更加从表面能看得到的“漂亮,身材好,腿长,会打扮”变成了抽象的“有气质,勇敢,有耐心,善良”……
因为大家渐渐意识到,夸奖那些显而易见的优点,会让自己看上去很“浅薄”吧?今夏可是从小学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了:天生漂亮的人很少,但是你可以夸奖一个不那么美丽的人“很有气质”;天生能力强的人也很少,但是你可以夸一个总是做不好事的人“有耐心”。只不过把“普通人”和“普通人”换了种说法,你瞧,大家就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哦,还怕他们不开心吗?等他们由衷的认为自己的确是“有气质”和“有耐心”的人之后,做起事来也就比还是普通人的时候多了许多自信,看上去竟然真的像是不普通了——最主要的,这样说,他们会更喜欢你。
对于今夏来说,这世界上很少有“废柴”和“笨蛋”,大家都是能用在不同的地方的,性质不同的“零件”。她自己也是一样是个零件……大概一样吧。
可高杉总让她感受到更简单又直接的力量和美。
高杉是个风雅的人,她只是个风雅的零件。高杉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她随心所欲的做她觉得自己应该做,却并不是那么想做的事。这就是他们的相似和不同吧?
“哎……嗯,总之我今天非常开心哦。”今夏也抬手摸摸他的脸:“不过,得回去啦。”
“明天会下雨。”高杉笑了一下:“来的话记得带伞。”
今夏没有让他送。
还差四十分钟就要到“明天”了。她在这个尼特町里,好像越来越呆的晚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睡这么晚会老的很快的。今夏摸了摸自己凉冰冰的脸颊,又摸到了编入发丝间的那朵花。可她好像对这里上瘾了。
步履从容的走进便利店。今夏随便买了几样看上去很好吃的小零食,另外还带了两瓶果汁。然后折返回去,朝着崩格列的方向。
狱寺正坐在门前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台阶上,仰头看着天空,在这样深沉的夜里,身影显得孤寂又忧郁。看到有人走过来本能的回头看,看到是她的时候吃惊的站起来:“你不是在帮十……阿纲吗?”
今夏的眼神特别坦然:“是啊。嗯嘛,人家毕竟是女孩子,这么晚呆在纲吉房间很不方便,看他自己能行,我就走开了。喏,你把这个拿进去给纲吉吧。”
“这是什么啊?”狱寺更加疑惑了。他打开便利店的袋子,看了看内容物,迷茫的看着她:“你这家伙……”
“夜宵啊。”既然有狱寺在,她也不想再进去一次,万一再碰到云雀要揍人就糟了。于是说:“沢田今天很紧张,我怕他睡不着,说不定现在会饿,他又那么忙,想来也没时间出来买东西吃。你过去陪他一下好不好?这些你们一起吃哦。还有,早点休息。”
“我说你……”狱寺更是摸不着头脑:“你不是,你不是喜欢阿纲吗?”
“是呀。”今夏笑眯眯的:“纲吉那么可爱,大家都喜欢他啊。我也很喜欢你哦。”
离开高杉之后自己终于又找回了好口才,真是可喜可贺。今夏毫不留情的把今天最后一波赞美攻击留给了狱寺。
“你!你……”狱寺脸红红的,又要炸毛,不过马上叹了口气:“看不出来,你人还不错啊,很体贴。这个,谢啦。”他举着袋子扬了扬。
今夏没有再说话,朝他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了。刚才喝了那么多酒,她得赶紧回家睡觉才行,不然会睡在外面的。
☆、24.快点觉醒
这天回去之后,头上的花她没舍得拆掉,带着浴帽洗了澡就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今天的梦又梦到了沢田纲吉,并且内容很离奇,离奇到她半夜醒来时坚持用录音功能记录下了大概,才舍得继续去睡。第二天醒来后果然梦已经忘了一大半,直到听着昨天半夜的录音,才能勉强回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干预她一样。今夏又觉得这不只是夜有所梦那么简单。有可能是白天没有想通的东西,在睡着的时候想通了吧?
她把头发随便的扎起来,小心没弄坏那朵花,一边听着自己迷迷糊糊的声音。
“……他们都是飞在天上打的……沢田被叫十代目,就是狱寺经常叫漏嘴那种称呼……用戒指戳一个方匣子,里面会跑出来动物……沢田头上还会着火,云雀会冒出紫色的光……狱寺带着一只小白猫很萌……总之打了打之后,有个白毛跑出来……这里记不清楚,打一打还有灵魂跑出来……最后好像沢田赢了,赢了……赢了之后就……”
录音到了这里时,有一段今夏倒水喝的声音。半夜的时候她太困,加上之前喝了酒,喉咙里干的冒烟,坚持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再往后还有断断续续的分析,记录着她刚从梦中醒来时电光火石的灵感。
那个梦最离奇的地方是空中飞行。目前的科学发展来看,人类还没有飞起来单体作战堪比机器人的技术。今夏又想起来之前也梦到过有关沢田的东西。那次是梦到了像是他的家乡一样的场面,住宅就是随处可见的一户建,院子里晾着洗好的衣服,显得那么平静而幸福,和这次梦到的,是完全不同的气氛。
接二连三的梦到有关同一个人的事,并且梦里会出现很详细的、她却从没见过的场景,这不得不让人留心。她不打算用常理来解释这些梦。因为,整个尼特町给她的印象,早就已经不再是常理可以解释的了。难道,梦里那场乱七八糟的战斗,会和沢田纲吉所说的“刑期”有关?这家伙是打烂了东京塔还是砸坏了自由女神像——这两样东西在无数文学作品电影游戏里被毁坏过无数次,再多被弄坏几次也毫无压力啊。
她当初像着了魔一样看中了尼特町的特殊土壤……是偶然,还是必然呢?
这时候今夏已经打扮完毕,时间刚好。她把录音关掉,手机随意的塞进口袋里:今天也免不了要去一趟尼特町了。
可是她忘了带伞。
“啊,是今夏,快进来吧,都淋湿了啊!”沢田一见到她立刻着急的把她拉进去。
“没事没事。”西装什么的,弄坏了也不心疼。今夏接过毛巾擦拭着头发和脸上的雨水,幸好是她下了车才发现在飘小雨点,只淋了不到五分钟。本来想在便利店随便买一把伞,谁知道便利店门前挤着一堆缩手缩脚的大叔,让人不想靠近,索性快跑了几步就到了,沿途一直走在屋檐下,勉强遮了一下。不过遮不遮雨已经没差别了,她已经被细小的雨水淋透了。鞋子也被水汽浸湿,冰冷的禁锢着她的脚,很不舒服
“不过真少见啊,你会穿制服到这里来。”狱寺在一边叼着一支棒棒糖说。
“嗯,昨天的衣服沾了酒气,要送去保养。”今夏随口解释,又问:“我穿制服很奇怪吗?”
“不,不会!很漂亮的。”纲吉立刻说。
今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在心里说:你可千万别爱上我哦。
“那朵花,戴在今夏的头发上很可爱。”沢田看着她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今夏总觉得,沢田有哪里变得不太一样了。是经过了那个梦的影响,使得他给自己的印象发生变化了吗?这种变化,是她太敏感,还是确有其事,实在无法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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