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真周到呢,一个人生活就是懂事啊。”
爱丽的眼睛直盯着克莱茵蓝,那眼神看的让人发毛。但克莱茵蓝的脸色去丝毫没有变化。
爱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严肃看着克莱茵蓝。
“爱丽不是一个人。爱丽还有爸爸和大家。爸爸只是去找医生了,大家只是都在睡觉而已。”
“可是现在只有爱丽一个人呢。”
克莱茵蓝轻描淡写。
“那克莱茵蓝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可以哦,我很喜欢爱丽呢。”
克莱茵蓝一点也不掩饰她对这个小女孩的喜爱。
爱丽露出一个微笑。跑过来拉起她的手,紧紧地握着。
“那克莱茵蓝要一直跟爱丽在一起,不准离开哦。”
克莱茵蓝摇摇头,一阵叹息。
“这可不好办呐,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爱丽一听到克莱茵蓝拒绝了她的要求,整个人都不好了。顶上的灯火似乎暗了些,周围似乎有了些风。勾玉警戒起来。
来了吗?
这个小女孩的违和之处?
“克莱茵蓝说要□□丽的好朋友的……”
爱丽的声音突然变得轻飘飘的。
“好朋友应该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明明这个孩子只是在旁边,可是她的声音却一直在餐厅里回放着。
“如果克莱茵蓝一定要走的话,那爱丽就把克莱茵蓝杀死钉在爱丽的床背后。好朋友,背靠背……”
哎呀哎呀,那可不得了。
“小孩子这么阴暗可不得了呢。虽然我也很喜欢爱丽,但是啊,我还是更喜欢活生生的爱丽呢……”
就在克莱茵蓝话音刚落时刻,顶上的蜡烛熄灭了。勾玉眼疾手快地点上了自己手中的烛台。
“主上,您没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呢。”
微弱的灯火下,勾玉看见先前还井井有条的餐厅,此时和其他的舱房无一例外。主上的手边已经没有了爱丽。
“那个孩子呢?”
克莱茵蓝轻扬下巴。
“不就在那边。”
勾玉一看,原来那个女孩竟漂浮在空中,双眼愤怒地看着他们。
“果然是这样吗……”
勾玉淡淡地叹了口气。如果现在还想不通的话,他就不配成为麒麟了。
“既然已经死了,就勿扰生人了。”
“你懂什么?!”
爱丽尖叫道。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别这么假惺惺!”
她那悲伤又夹杂着恨意的眼神,仿佛冲破了时间的桎梏,此时此刻全部席卷而来!
“那你说啊,既然我们不知道的话,你就告诉我们啊。”
“主上?”
克莱茵蓝站起身来,抬头凝视着爱丽,她的语气依旧那么温柔。
“很辛苦吧。一个人在这个地方苦苦地等着,想等的人却迟迟不出现。而想要守护的人却慢慢死去,一定很痛苦吧,小爱丽丝。”
……
……
“诶?!!!!伊兰老大他们去捉鬼了吗?!”
“并不是捉鬼!只是去查清楚出现怪声音的真相!”船长一遍又一遍向胖太解释。
“可是为什么不叫我?!这种事应该叫我才对啊!我最喜欢玩捉鬼游戏了!”胖太跑到船长指给他看的他们下船的地方,他趴在那里,想要望清楚他们的动静,但无奈雾太大,什么也看不见。
“所以说……不是捉鬼了……”
……
……
爱丽的愤怒从何而来?
那是隐藏着的主要原因,也是他们所想要知道的真相。
首先,这是搜废船,上面没有人生活的痕迹,而且看废旧的程度,应该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至于多少时间,她又不是造船者,怎么会清楚呢。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艘船上,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精致得不可思议。那违和感爆满的发丝,以及凉得透彻的手掌,克莱茵蓝牵起她手的那一刹那,她根本感受不到爱丽的生气。
足以说明,爱丽根本不是生人。
那么爱丽已经死了吗?
那是……肯定的。
也许是某一天,船只遭遇了大风暴,船上的人无一幸免,包括年幼的爱丽。结果至今,爱丽的灵魂无法得到往生……
这自然是所谓的猜测。
克莱茵蓝知道,那所谓的真相可能比起她猜的还要残忍……
如果如她猜测的那样,那么船上的亡灵就不可能只有爱丽一个人了。早在他们上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船四处飘荡的亡灵们……
所以换一个猜测来看看。
爱丽说,爸爸去找医生了。那么是不是代表在出事的时候或者出事前,爱丽是生病的,她应该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迷迷糊糊地慢慢陷入沉睡。
爸爸去找医生的途中是不是正巧船只发生了事情,比如故障或者暴风雨?导致船上的大家死亡了?
可是,像这样规模大的船只,怎么可能不配备救生船呢,所以当时肯定不会所有人都死亡的!
比如爱丽的爸爸。
他当时一定没有遭遇事故死亡!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克莱茵蓝也只能凭借想象了。真实是怎样,虽说猜的八九不离十,也许中间会出现一点点小错误,但并不妨碍整体的一个思路。
至于为什么叫她小爱丽丝……
一个那么喜欢妈妈送的洋娃娃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会寸手不离呢?而且她的头发摸上去,也确实是洋娃娃的那种化纤制成的触感……
小爱丽丝一定是见证了所有的事吧。
“小爱丽丝一定很喜欢爱丽吧。”
“那么要不要去陪伴她呢?”
“毕竟,你说憎恨的人,可是早已不在了呢……”
27 船 (下)
不知道是不是被克莱茵蓝说中了,爱丽的面容瞬间可怖起来,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惨白无比,而且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皮肤上剥落了,一块一块的,掉落在地板上,雪白色的粉末似的的东西,慢慢汇聚。
在微弱的灯火下,她的那副恐怖的样子无法引起克莱茵蓝的恐惧,她所能感受到的知识些许的怜悯与同情。
这是经过了多少岁月的沉积,才能形成如此之大的怨恨。她又是凭着怎样的一股毅力,坚持到现在。
哪怕自己的身躯被蛇虫咬啮得破破烂烂……
“唉”
有意无意的,克莱茵蓝叹了一声。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是那么平淡,仿佛已知晓一切,哪怕仅仅只是脑中的一个猜测。当然与她而言,所谓的猜测其实理真相也就一步之遥。
“漫无目的地在大海上漂泊,你所想要憎恨的人想必早已葬身大海了吧。即使没有葬身大海,那么多年过去了,也早已入土了。你的恨毫无意义。还不如早早去往往生之地。”
爱丽瞪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周身缠绕的气息却是阴冷无比,整间餐厅的温度降至零下。
“你以为我在感化你?不,当然不是。我可没有那么好心。我只是在论述一件事。毕竟我可不喜欢将时间浪费在一件无用的事上。所谓的憎恨,只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而已。而我,向来喜欢拿别人的错误来搞死他们。当然不是明面上了。”
克莱茵蓝说这话的时候,面带笑容,只看表面的话,是完全不会相信她口中说出这么阴险的话。
勾玉的嘴角不停地在抽搐。联合她的话,他想到了塔克比亚的事,主上将这件事交给戴蒙果然是别有用意麽……
于是心底不禁为塔克比亚的军队点了根蜡。
“哦对了,能别放冷气麽,我有点冷。”
从餐厅的温度降低开始,房间的各个角落开始冒出冷气。克莱茵蓝出门的时候只是裹了见外袍,所以这时候在这个充满冷气,能哈出一团白气的餐厅里,她不禁搓搓手臂。对爱丽说的话,也不由地带上了一点的抱怨。
霎时间,餐厅里呈现除了一种莫名的寂静。
爱丽悬浮在空中,瞪着克莱茵蓝的眼神慢慢地收敛了起来。她的身子逐渐往下,直到安稳地坐在餐桌对面的椅子上,和克莱茵蓝面对面。也就在她坐下后的瞬间,餐桌顶上的大烛台上的火焰被点燃了。
从昏暗到明亮,也不过一瞬间的事。
克莱茵蓝笑笑,她伸了伸手臂,然后十指交叉地搁在餐桌上。即使如今餐桌上已是狼藉一片,仍不影响她的优雅与贵气,仿佛仍是处在鲜花与宝石的环绕之中。
爱丽沉默地看着克莱茵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克莱茵蓝拍拍手,唇边依旧温柔的笑意,现在似乎还带了些满意。
“我无意与你为敌。惊醒你也是无奈之举。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介怀。”
她顿了顿,继续说着。
“虽然不知道你保持这个样子有多少年了,但是时常出没在这片海域上的话,我们也是非常的苦恼的。毕竟……”
克莱茵蓝松开了手,支着下巴,“毕竟这片海域依然属于我国的领土,要是以后听闻我国的船只在这片海域上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那我的心情会非常糟糕的。”
“那你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