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沉年/沉香 完结+番外 (锦书云中寄)

　　张起灵高了她一个头不止，不低头她还真凑不到他耳边去。见张起灵低下头来，沉姬便搭着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老头在撒谎，但他身上的确有死气。”
　　张起灵没有回应，而是拍了拍沉姬的头拿起自己的包背上接过水喝了一口，说：“跟好我。”
　　沉姬笑了，踮脚把张起灵头上沾着的那片树叶拿下来说：“知道啦。”
　　没一会驴蛋蛋就带了艘船回来，那船不大，后面拖了个竹筏子。沉姬隔着老远就闻到船工身上的死人气了，因此也打了十二万分的戒备。大家都上了船之后东西太多，因此几乎没处坐。沉姬靠着张起灵坐在船沿上，然后打量着周围的景色。这一路上负责带路的砍价的联系的全是吴三省这个筷子，吴邪是想帮忙帮不上，两个伙计是不知道怎么帮，张起灵则是一副下了斗再跟我说话的表情，沉姬也就干脆沾了张起灵的光少言寡语一回。
　　这掩藏在大山深处的景色还没被外人开发，因此也算是壮观。吴邪一路猛拍照片，逗得沉姬说回头出本相片集你也能捞个路费的本。吴邪虽说知道沉姬身份之后有些忌惮，但好歹也是从小到大认识的沉姨，因此也没生什么嫌隙，就说那回头给沉姨送一本，乐得沉姬点头直说好。
　　再美的风景看上半个小时也能腻。沉姬见吴邪都抽了三根烟了就知道估计他也嫌烦了。向前方看了看，仍旧是千篇一律的水道和被山体阻隔的拐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沉姬不嫌时间长，但她不想坐船沿了，硌。张起灵看出来了，就拍拍她，点了点头。他对这个墓的了解估计除了那张地图之外也和吴三省差不多了，因此沉姬相信他，就叹了口气向张起灵那边挤了挤。
　　小船绕过一个拐弯，出现在眼前的便不再是山间的水面了，而是在石壁上颇为显眼的窄小石洞。吴三省指着那说就是那个，所有人这才打起精神准备进去。
　　船夫还在说着一些注意的事，沉姬却只是皱着眉抓了抓张起灵的袖子，凑到他耳边说那个水洞有点怪。沉姬对于这方面的事情都很敏感，有时候张起灵都要觉得她是个神棍了。但沉姬表示死人的气息其实很好分辨，对此张起灵没继续讨论下去。沉姬跟他说不管是这个船夫还是那个老头，身上都的的确确带着死人的味道。狗体积小，吃的也都是那些实心肉，因此味道散发了出来就变成了吴三省闻到的尸臭，这两个人身上也有那种味道。所以即便山神爷啊蛇精之类是无稽之谈，但这个洞里的确有古怪。
　　会必须要沾到尸气才能躲过去的东西，只能是粽子了。
　　小船被船工用蒿子撑着滑进了洞里。洞十分矮小，就连沉姬也得低头，更别说这群一米八的大男人们了，一个个全得弯腰。洞几乎是个圆形，比船只宽了十公分，洞壁潮湿光滑，泛着绿色，估计是长了青苔，但沉姬并不打算去摸一把试试，这里面处处是死人的味道，谁知道这上面长的是什么。吴三省和潘子猜着洞的来历，那船工竟然也是个懂得，还跟吴三省聊上了。沉姬则是时不时看一眼后面的老头，她自从发现这人身上的死气之后就总是对他有些忌惮。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沉姬下意识去看张起灵，就见他出声制止了所有人。没有人再说话，洞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水温柔的拍击船壁和石洞的声音。沉姬侧耳听了听那说话的声音，却听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声音太过细碎，被圆形洞壁回声处理之后更加听不真切了，但却引得人不由得去听。沉姬听着不知为何心里烦躁，就干脆四处打着手电筒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结果这一打就发现了端倪。
　　“小官人。”她拽拽张起灵的袖子，低声说，“那两个人不见了。”
　　当下情形不明，她也不敢张扬，只敢跟张起灵说。张起灵按住她的手示意她别慌，然后就见同样发现不对劲的潘子等人乱了阵脚，这一慌倒是把这声音对沉姬的影响给盖住了。
　　吴三省懊恼的拍大腿道：“早知道就多留意他们了！这个洞奇怪的地方这么多，没有他们带着，我们没尸气不一定能——”
　　他突然不说了，吴邪本来想催他继续，突然也意识到了吴三省原本想说的话，然后他也不说了。叔侄俩齐刷刷的来看沉姬。沉姬指指自己，恍然大悟。
　　你们才意识到吗！沉姬刚想说是不是自己做人做的太成功了，船就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她坐在船沿上没坐稳险些向后仰过去撞墙，被张起灵及时拉了一下。潘子反应最快，第一时间用矿灯去照水里，然后所有人都看清了，一个巨大的影子从船边游了过去。沉姬当时头皮炸了一下，但她也的确看清了那一团并不是一个大家伙，那团影子的边缘并不清楚，反而像是很多小的聚集在一起的样子。她看看张起灵，他正盯着水面，估计也看出了端倪，而那边两个伙计之一的大奎已经吓软了腿，正被吴三省训着，吴邪则是拦着二人扯皮，说你们俩加起来多大岁数了快别闹了。
　　潘子截住话头，叫了几声三爷后说：“三爷，要不咱们先出去吧？这洞古怪得很，别回头别人还没来害咱们，咱们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吴三省想了想的确是，就抬头去看张起灵。张起灵此时正盯着水面。这里的水和外面一样都发绿，此时环境暗，即使有灯也是墨绿的看不真切。沉姬见他不好分心，只好转头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吴三省见了点点头，皱着眉盯着张起灵。
　　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吴邪和潘子咬耳朵的声音。沉姬放心张起灵，因此舒展了一下一直蜷着的腿，抬头向上面看，但无奈太黑了，光全冲着水里去了，只有一些细碎的波光映在顶上，看不真切。她正打算抬手去摸摸看，张起灵那边就出手了。他出手速度相当快，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是怎样的，只看到他夹上来一只虫子丢在船中间，那虫子还挣扎得厉害。
　　“刚刚是这东西游过去了。”张起灵接过沉姬递给他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水，又坐了回来。大奎胆子小，直接上去一脚就踩扁了。吴三省骂了他两句，拿了根断腿闻了闻，他对这些东西熟，很快就分辨出这是尸蹩。吴邪虽说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但好歹也是个大小伙子，咬咬牙也就扛住了。吴三省见了倒是挺开心的，也放心不少，就拍拍他的肩，然后看向水洞前方：“这东西是吃腐肉的，长的这么大，搞不好前面是个积尸地呢。”
　　大奎哆嗦着问：“那……这玩意吃人吗？”
　　吴三省这次已经有点后悔带他出来了，就瞥了他一眼：“不知道啊，这么大还真说不好。”
　　沉姬并不担心这种虫子，她现在就算是有一些活人的样子了的，但说白了也还是具尸体，而且说得难听点，她再不济也是麒麟血养起来的，就不信尸蹩还能找到自己头上来。因此张起灵跟吴三省他们讨论的时候她并没有参与，而是在行李里面翻手电筒。她还是有些在意洞顶，之前没能仔细看，现在正打算好好看看，毕竟一抬手就能摸到了。
　　但她还来不及把手电筒翻出来，那种像是在耳边絮语的说话声又出现了。这次沉姬听清了，不是说话声，但是她仍旧分不出是什么声音来。而这个声音听着听着，却让人恍惚起来。沉姬想去抓张起灵，但突然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抓张起灵了。
　　正迷糊着，突然就感觉到船身晃了起来，然后她听见连续几声水声，自己被人搂住也掉进了水里。
　　一进水她几乎立刻清醒了过来。打了个哆嗦之后看向自己旁边。张起灵拿了个矿灯，灯光下他的脸显得十分苍白，连发丝也看得一清二楚。他闭着气仍旧搂着沉姬，见她清醒过来之后就把矿灯递给她，然后指了指耳朵。沉姬明白他是说声音，就点点头，然后拿着矿灯四下里一扫，发现大家都下来了。吴邪估计是憋不住了，先游了上去，潘子担心他出什么事就也游了上去。张起灵去拉吴三省，沉姬则是跟张起灵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到前面去看看。张起灵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接过矿灯拉着吴三省向上浮。沉姬把包卸下来就放在这里，翻出手电筒拍了拍发现竟然还能打开，不错，然后就向前游。
　　这一片的水底都很安静，除了沉姬游过时带起的白沙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了。她估摸着游出了一段距离之后看到前方不再是一片漆黑，就冒到水面上四下里看了看。回头看不到吴邪他们了，不过这水道也就一条路，也不怕迷路。前面隐隐有些绿光，比起周围石壁上的绿光要更亮更浅。沉姬还没过去就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也知道前面有厉害的角色，她过去也就是给人填牙缝的，因此回头游了回去。
　　船吃水太深因此行的并不快，沉姬还来得及去把自己的背包拎回来——尽管都进了水，大部分东西都用不了了。她爬回船上说前面到积尸地之前都没东西，快走吧，然后打量了一眼船中间的那摊绿水，隐隐还能看到一些碎片。她捡了两片，摸手感应该是金银铜之类的，但这么久了还能发出响声，估计就算不是纯金，也是铜掺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