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还真是喜欢游戏啊。”
似乎单纯搞错了泽越止不想被称为“泽越始的妹妹”这种说法,所以那位搭讪者换了个非常普通又合适的称呼。
“嗯,游戏很好哦。不用考虑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那位少年略感惊讶:“前辈的控制欲还真是超可怕。”
“没办法啊,毕竟这个世界太麻烦了啊。各种无意义又意味不明的选项而且还不能存档重来。”
“嗯。”
可惜这份赞同却被泽越止在下一刻狠狠地驳回了。
“但是啊,现实虽然是个烂游戏,但是连这个烂游戏都放弃去玩的家伙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
“真、真是可怕啊。”
泽越止看到对方那一脸的惊讶,叹了口气,翻了翻自己的双肩包。
果不其然,千之川往自己的包里也塞了好几个鲷鱼烧。
之前有觉得两大包的鲷鱼烧太重了结果往自己的包里放了一些,但现在的数量显然不对啊。
‘真是的,班长大人居然将自己做好的鲷鱼烧不想吃就全丢给我了吗?’
泽越止随手摸出一个鲷鱼烧,递给了那位少年。
“要吃吗?”
“啊,嗯。谢谢。”
那少年受宠若惊的接过了鲷鱼烧后,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拿着鲷鱼烧。
而泽越止则拿出一个鲷鱼烧啃了起来。
虽然有些冷掉了但还是带着点热度,吃起来味道也不错。
“果然红豆馅儿的鲷鱼烧是王道啊。”
她咬掉了鱼头舔掉了爆出来的红豆馅儿后,便开心的大笑起来。
“味道真是太棒了。”
那少年听到泽越止说的这话,似乎想通了什么一样低头开吃起来。
“好好吃。”
“是这样子吧。”
泽越止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你刚才在纠结什么。”
“前辈愿意听我说说看吗?”
“烦恼的话可以倾诉一下,我不会吐槽你的。”
泽越止的贤者时间的BUFF都快结束了。
“不过啊,我不保证会给你回应哦。”
趁着BUFF结束之前,泽越止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说明这一点的。
那位少年便捏着剩下鱼尾巴的鲷鱼烧,讲出了困扰自己好些天的问题。
“我啊,之前因为什么事情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所以对自己的未来啊,人生啊,都抱着不确定的茫然感。”
“觉得什么都能做到反而没有努力地动力。”泽越止总结了一下,“嗯,我懂这种感觉,那么,继续讲吧。”
“前辈真是坏心啊。”
少年低声抱怨了一声,若是换做普通的少女,怕是在这撒娇般的抱怨声中就会沦陷的彻彻底底,可在泽越止这里,只会得到撞在铜墙铁壁上的“力的反作用”。
但若是换做了普通少女,也听不到这位少年撒娇似地抱怨吧。
“然后,泽越部长就突然跑出来,说是想要邀请我来篮球部。我啊,当时觉得他真是有病啊。突如其来的跑过来,对我说这种话……但是彻彻底底的输掉了,连球都没有碰到。泽越部长,真是好厉害的人啊。”
泽越止这次没有讲自己的总结,反而问了他一个文昌台。
“你的视线跟上了他手上的篮球吗?”
“最初根本追不上,但是到了第四球的时候,虽然见到了也追不上。为什么呢……”
这是少年所无法理解的事情。
明明见到了球却根本摸也摸不到。
连接触都没接触到。
“Time alter。”泽越止将自己设定的名词讲了出来。
她也是第一次对别人讲起过自己暗地里取的名字。
自己兄长的那份篮球才华所造成的效果,他根本没有说这个招数叫什么名字,所以泽越止干脆就自己设定了。
“固有时制御。”
“那是……什么?”
“‘固有时’为‘原时’的另一种称呼,指的是在相对论中与事件位在同处的时钟所测量的唯一时间。”泽越止眨了眨双眼,“按照狭义相对论,时间会随着物体运动速度的变化而变化,即会发生钟慢效应。”
她的视线看向了少年那张迷倒同龄少女的英俊面容。
“需要我解释钟慢效应吗?”
“不,不必了。”
总觉得像是打开了异次元的大门一样,少年果断的中断了这个奇怪的话题。
“那个,谢谢你,前辈。”
“没关系。”
泽越止摆摆手。
将自己包里剩下的几个鲷鱼烧全都塞给了那位少年。
减轻了负担后,她开心的对着这位少年挥挥手,带着PFP和双肩包,离开了长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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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留下的少年拿着那不小一袋的鲷鱼烧,想到泽越始在之前说的“只有正选才能得到我妹妹的鲷鱼烧”这个话题,再想到泽越止前辈送给自己的这些鲷鱼烧,顿时就觉得自己是被她所期待的人。
期待他成为正选的人。
“真是的。”
他伸手捂住了脸。
明明这种期待和以前的那些都别无二致,可偏偏他就觉得泽越止那份超然世俗的冷静状态下所做出的举动——那份举动中所表达出的期待之意,让他根本无法无动于衷。
别说脸颊,少年就连耳朵都红似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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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篮球社的部活结束后,泽越始被虹村修造郑重其事的约下来详谈之后的全国大赛的晋升事宜。
说实在的,第一次被副部长这么拜托了,泽越部长便第一次摆出了一副“好啊,听你的吧。”认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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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也不过是副部长赌上“认真对待篮球部的所有活动”这一条件,要和那可怕到让所有的三年级生都闭口不谈的部长一对一的比试罢了。
说实在的,结局在最初就注定了。
拿着篮球的泽越止站在球场的中央,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虹村修造,面上带着残酷的笑容。
“说实在的,现在的结局在最初就已经注定了。”
在夕阳的照耀下,这个逢魔时刻的笑容中带着让人寒毛倒立的冷酷。
“可是我的结局?”
“抱歉,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结局在什么地方。”
“我也知道哦。你们都觉得我对什么事情都是马马虎虎吧。但是啊,我不知道‘终止的界限’在什么地方。”
泽越始摊开了双手,任凭篮球从自己的掌心滚落在地板上,发出耳熟的声响。
“任何事情,只要我真得下定决心去做了,那么就会是丧失了刹车的高速火车——就算前面有障碍物也毫不犹豫得撞上去,要么是我脱出轨道,要么是障碍物被我全部撞飞……就连火车脱轨也不会停下来。”
他面上的笑容忽然消失的无隐无踪,他的双眸中无悲无喜,仿佛神明又好似感情缺失的反社会人格障碍。
“——仅此而已。”
“果然……”虹村修造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来,哪怕用手肘撑着地板,哪怕双腿还在颤抖,他还是站了起来,“你这种人,真是最差劲了。”
第62章 平安时期
就算将鲷鱼烧送了人,泽越止发现自己还是觉得双肩包太重了。
【“丘比,从我的肩膀上下来。”】
【“为什么呢?”】
看着丘比那无辜的小眼神,泽越止终于吼了出来,【“你站在我的肩膀上很重的好吗!”】
【“啊,是这个原因啊。”】
丘比从泽越止的肩膀上一甩尾巴,轻轻巧巧的落了地。
【“但是这只是神大人你的心理错觉,我的体重其实根本不存在。”】
【“不可能。”】
【“这是类似于心里错觉之类的手段。”】
丘比一甩尾巴,走在泽越止的面前。
泽越止单手拎着双肩包,脑中却在想着要不要丢下包,狠狠地暴打一顿丘比。
便在这时,一声枪响,子弹穿过丘比的大脑,红色和白色的液体溅了一地。
泽越止呆住了。
她到不是因为目击了一场谋杀而震惊,而是为了居然有人打算杀了丘比而震惊。
在一秒,已经更换了新身体的丘比跳上了泽越止的肩膀。
它那宛若“全年龄魔法少女动画中主角的自带神兽”的甜美无辜的音调在泽越止的耳旁响起。
“小止,快点跑。”
泽越止恨不得将手上的双肩包砸在丘比的脸上,可为了这个“神兽”居然用那么恶心的“小止”这种说法来称呼自己,她就不得不拿起双肩包,一手握着PFP,肩膀上趴着丘比一只,在大街上夺路狂奔。
大概全日本的国民都没有见过穿着绿川学院校服的女学生——居然会那么平民化的在街上夺路狂奔。
那个学校里的有钱有权的大小姐们,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失礼的事情。
她们大概连死人都没见过,就算见到了,也只会悄无声息的昏倒在地。显然,倒下的仪态和倒在地上的姿势,一定是又优雅又无辜的让人心疼。
若是千之川利家这种特殊的继承人,她一定是连手都不脏一点,挥挥衣袖,自有大批悍不畏死的下属为了保护她而献出生命。
哪个下属都能死,可是千之川利家不能死。
作为千川组唯一继承人的她……组里谁都能死,就她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