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捧着一盒东西进来了,“嬷嬷,这里面是进上的血燕,你带回去吧!”
蒋嬷嬷笑容满面的收下了。
蒋嬷嬷走后,凤礼懊恼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嘟囔着,“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啊!”抬起头,发现凤平正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口里还刻薄的说道:“笨蛋!蠢货!下次不许你借着我的名义再往贾府去!”
凤礼愤愤不平的说道:“话本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嘛?怎么她不按剧情来啊!”
凤平翻了个白眼,“我管你!总之,以后不许假借我的名义做这种不靠谱的事!不过,这次也是要多谢你,若不是你突发奇想来了这么一出,我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给她送东西啊!我库房里还收了好些好东西呢,我得去看看,她会喜欢什么,可不能送那些俗物去,玷污了她!”
凤礼瞠目结舌,敢情自己忙活了半天,反倒是成全了他!真是气死我了!可是,怎么办呢?自己总不能像皇叔那样,直接去父皇那么求赐婚吧!自己也没那么大脸啊,再说父皇这几日为了二哥的事上火着呢,自己才不去填那个火坑呢!
“皇叔,皇叔,你得帮帮我啊,你如今已经抱得美人归了,你好歹也要记住你可怜的侄儿还单身呢!皇叔!“凤礼拉着凤平的衣袖,喋喋不休。
凤平忽然停下脚步,狐疑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看中那史家姑娘了?”
凤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不是吧?皇叔,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吗?”
凤平站定,仔细的思考起来,他特意让人打听过林家姑娘和史家姑娘的关系,知道史家姑娘在她一入京的时候就诸多帮助,因此,对史家姑娘的感觉也很好,虽然史家复杂了些,不过这史家姑娘却简单地很,无父无母,就算她二叔三叔另有心思,也扯不到她身上去。仔细说来,这门婚事,还是挺合适的。
凤平点点头,随即皱着眉毛,“既然你心悦她,就应该堂堂正正的去皇兄面前请求皇兄赐婚,为何如此行径,一点也不光明磊落。”
凤礼翻了个白眼,“皇叔,你当我是你啊!父皇对你,可比对我们这些皇子好多了。无论你何时去,去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父皇就只有高兴的份,我可没这个本事!再说,如今父皇正因为贵妃和二哥的事烦着呢,我可不敢去触他的霉头!”
凤平听后也皱起了眉毛,在他看来,皇兄什么都好,就是太心软,念旧,方贵妃不过是甄贵太妃放在各个皇子府中的棋子之一,只因为方贵妃在叛乱时救过皇兄一次,为此还从此后不能再有身孕,一辈子只有二哥一个孩子。为此皇兄就原谅了方贵妃的过往,更是从此后对其优渥有加,慢慢的将方贵妃和老二的野心滋养了起来。如今这样,又有何用?
“如此,我替你去说吧?”
凤礼眼前一亮,不过凤平接下来的话让凤礼刚升起的希望又落空了,“不过,得等到我大婚之后!”
凤礼哭丧着脸,“为什么啊!皇叔,你不能这样啊!”凤礼追着凤平往前走着,经过的下人们对这个场景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因此丝毫不为所动,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凤平又停下了脚步,凤礼来不及站稳,差点没摔了。“皇叔!”凤礼哀怨的叫道。
“你以后少来我这里!”凤平上下打量着凤礼。
凤礼瞪大眼睛,“为什么啊!”都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皇叔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呢!以前他拿齐王府当家住着,皇叔也没说过什么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可是要成亲的人了,你老是待在我府里,不大合适,会被人说闲话的。不好,不好!”凤平一本正经的说道。
凤礼不可置信的看着凤平,脑子里只冒出这几个字来,重色轻侄!明明之前也是这样相处来着,当时怎么不见他说这些,如今他如愿抱得美人归了,居然就过河拆桥了!真是太令人发指了!
凤平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皇兄打算分封诸皇子了,我打听了一下,你应该是郡王。我想过了,林姑娘和史姑娘关系和睦,又是姐妹,想来,日后她必定想和好姐妹住的近一些,所以我便将旁边的那座宅子留给你了。皇兄也答应我了。你且回宫耐心等几天吧!”
凤礼愣住了,他直直的盯着凤平,半天说不出话来。“皇叔,你”你为何要这样做?这是凤礼没有说出来的话。
凤平淡淡的笑了,“虽然当初你和我交好的目的并不单纯,但这么多年来,也多亏了有你陪着我。你我既然相交一场,那么我也尽我所能帮帮你。当然了,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旁的,我也没办法了。”
凤礼低下头,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眼底的那抹湿意。好半天,才抬起头,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呵呵呵,皇叔,既然如此,皇叔不如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顺便帮我把亲事也定了呗!”
凤平虎着张脸,抬脚便走,“要不要我连孩子也帮你生了?你有没有点出息,不能自己想法子去啊!”
凤礼继续凑了上去,“哎呀,能者多劳嘛!皇叔,皇叔”
二人的身影在日光下越拉越长,渐渐消失。
从齐王府出来后,凤礼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宫,而是拐了几条街,去了位于京城西边的平民区。他的母亲,当年不过是个落魄书生之女,只因容貌出众,且知书达理,被微服出巡的圣上看中,纳入了宫里,生下自己之后,不过封了嫔。后宫中百花盛开,灿烂绚丽,他的母亲很快便湮灭在百花丛中,只留下他一个。若不是后来意外和齐王相遇交好,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成年。
凤礼轻车熟路的在一间民居前下了马,跟着他的小厮熟练的将马拉到了一边拴好,然后自己找了个地方歇着,等着凤礼从里面出来。
凤礼敲了敲门,没一会儿,一个妇人开了们,见到他欣喜异常,“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快,进来说话吧!”
凤礼只身进去了。那妇人关了门,跟在凤礼身后,絮叨道:“这几日,贵妃省亲热闹的很,街上连着半个月戒严,那场面,真壮观!灿儿,他爹,快出来,快看谁来了!”
随着话音,一个总角年纪的孩子和一个中年书生走了出来,见到凤礼皆是兴奋异常,“哥哥来了!”
“灿儿,不得无礼!”中年书生紧张的训斥道。
凤礼笑了,“舅舅不必如此,都是自家亲戚!表弟的称呼也没错啊!”
原来这一家人正是凤礼的亲舅舅一家,中年书生名叫杨辉,乃是凤礼的亲舅舅,那妇人乃是杨辉的夫人李氏,那孩子是杨辉的独子杨灿。杨辉是个书生,也考中过秀才,却也止步于此。他也曾想过要凭科举出人头地,好给姐姐撑腰,不让姐姐输给旁人,可姐姐的死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那一年,姐姐枉死,自己莫名其妙名落孙山,父母含恨而终,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杨辉知道,自己以前想的多简单,姐姐想的也多简单。至今,他仍记得姐姐进宫前,说起以后生活时脸上那种向往之情,只可惜,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
如今,他庸庸碌碌,在书院里教着学生,只为了不给外甥拖后腿。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一家人能平平顺遂!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杨辉的脸色闪过一丝焦急,外甥虽然身为皇子,可是毫无势力,为了不让自己一家牵扯进来,外甥总是每月月初会过来,大家见见面,说说话。今日乃是月半刚过,离下次相见的时间还早,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凤礼掩饰住心中的激动,笑着说道:“舅舅,咱们进去说话吧!”
等到凤礼将自己即将封王的消息说出来后,杨辉一家人惊喜不已,“果真吗?齐王殿下没有骗您吧?您真的要封郡王了?”杨辉短暂的惊喜过后,就是深深的担忧,“前面的皇子分位如何?您若是越过了他们,会不会不大好?”
面对着舅舅的关心,凤礼笑了。“舅舅放心吧!无事的。”多余的话他不想说出来让舅舅担心,他知道舅舅被当初的那场风波吓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好了,哥哥,以后我可以到你的王府里玩吗?”杨灿笑嘻嘻的说道,他很喜欢这位表哥,他每次来,爹娘总是很高兴。虽然年幼的时候,自己曾和别人说我的表哥是宫里的皇子,不但没人信,反而因此被爹娘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你胡说什么呢!”李氏忙打断儿子的话,然后担忧的看了凤礼一眼,生怕他因此不高兴。
凤礼笑了,伸手将杨灿拉到跟前,“当然可以了。表哥日后会给你单独准备一间屋子,随时欢迎你来!”然后笑着对一脸忧色不减的杨辉夫妇说道:“舅舅、舅母放心吧!外甥毕竟是皇子,只要我不争不抢,自然不会有人故意针对我,等日后我有了王府,也欢迎舅舅舅母去王府做客!”
杨辉笑了笑,可心中的担忧却丝毫不减,皇子?圣上那么多儿子女儿,哪里在乎?若真是在乎的话,当初也不会坐视姐姐的郁郁而终了,当时姐姐肚子里也怀着孩子呢!还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凤礼来这里,只是为了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舅舅一家,想让他们也为自己高兴高兴。毕竟这么多年,若不是为了自己,舅舅一家子早就回了老家,安然无忧的过日子去了。因此,他只略微坐了坐,便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