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笑的是,坐在这里的她,嘲笑着梅洛普马沃罗和艾琳普林斯的她,做出了和她们当初做过的相同的选择,正在做着和她们当初做过的相同的事情。不久的将来,她是不是也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让她的孩子,一生都在黑暗的漩涡中挣扎,如同那个被万人唾骂的伏地魔还有她的导师,她的孩子是不是也会如此的怨恨着她?
车子飞快的从主干道拐进旁边一条不起眼的山路,这条只能通行一辆车子的狭小车道,蜿蜒而上。刘凡旭抬起眼帘,脸上尤带着烦扰的思绪,脸色变得越加苍白,她透过车窗,望着外面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高大乔木,这才想起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是傍晚。
她扭头看向身旁还在发出奇怪声音的中年人,他的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手背上鼓鼓的青筋,可以看出他用了最大的力气,他脸上的表情时而狰狞时而欣喜而是沮丧时而哭泣。刘凡旭叹息,这个人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幻想出来的世界里不可自拔。他忘记还有她坐在副驾驶位上,大概是因为她太过顺从或者太过安静。她闭上眼睛,无奈地吐出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从手包里拿出手机,摁开屏幕,却发现信号格是空的,她的心一跳,这才意识到这里根本接收不到信号。
不知道瑞德是否已经打过她的手机,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知道了她今天的遭遇,不知道他又会怎么样的担心,而现在她没法儿和他联系。刘凡旭苦恼的蹙起眉,她其实可以现在就脱身,假装自己是趁凶手不备逃出来的幸存者,这很简单,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混淆咒和一个遗忘咒。但是,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中年人,她知道自己不能。如果在这里坐着的是瑞德,哪怕他身处险境也绝对不会放任这个患有严重妄想症的精神病人独自离开。更何况,他的身上还有她没有确认的奇怪之处,她无法容忍瑞德有可能面对一个和魔法界有联系的凶犯。
刘凡旭靠在车窗上,单手托着下巴,睫毛轻颤,心底翻滚着复杂。她很清楚,只要这个世界上仍然存在着巫师,那么瑞德随时都有可能遇到穷凶极恶的黑巫师。他们从不在乎麻瓜,也不会担心是否被麻瓜发现行踪,他们肆意妄为的横行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些黑暗角落。在不小心触及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张开獠牙,吞噬企图阻碍他们的任何人,哪怕身魂俱灭,哪怕玉石俱焚。
天色越来越暗,路边树木的枝桠张牙舞爪,变得鬼气森森,很像恐怖片里描写的那样。中年人仍然没有停车的意思,她半阖着眼帘,指尖夹着魔杖,空气里隐隐流动着魔力。她在构造魔力网以便探查周围的环境,她有预感,这一次似乎真的遇到了比较棘手的同类。
洛杉矶警局,bau临时办公室里。瑞德坐在一个看板前,他仰着头,眼神痛苦呆滞,他的身子微微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紧握在一起的双手里,攥着他的手机。摩根站在他的身边,也是一脸烦躁,他低头看着显示器,里面反复回放着一段监控录像,那是今天中午发生在洛杉矶时报大楼三楼的枪杀案,里面那个身穿连衣裙的漂亮姑娘,在昨天才侥幸逃脱变态凶犯的魔掌,此时却被又另一个凶犯劫持。
霍奇坐在他们身旁的办公桌后,低头整理着现有的资料,他的脸色阴沉凝重。案件进展不容乐观,摄像头拍到了凶犯的相貌,可是他们却查不到他在哪儿,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在地球上出现过一样。在停车场拍到的车牌号,是登记在一个已经死去二十年的人名下,他们甚至查不出这个已经死去的人和嫌疑犯之间有什么关系。
瑞德一整天都在纠结早上的事情,他以为自己昨晚会失眠,所以才肆无忌惮的躺到她的身边,认为只要在她醒过来之前离开,就不会被发现。谁能想到他居然就这么睡着了,而且睡得还那么沉,就连她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道。直到中午接到洛杉矶警局的求助,在去洛杉矶的bau专用飞机上,瑞德还在为怎么给刘凡旭发短信,短信发什么样的内容而纠结。好吧,他就是在为昨晚不小心在她身边睡着的事情,心烦意乱。
只是让瑞德没有想到的是,他和霍奇、摩根走进洛杉矶警局,见到进行接洽工作的警长,得知中午又发生了一起枪杀案。然后他在警局为他们准备好的案件看板上,看到了刘凡旭的照片,这张照片是从摄像头的录像中截图下来的放大版,她身上穿着一件及膝的连衣裙,脸上的表情是笑意凝滞的瞬间。瑞德不可置信的盯着看板,大脑里一片空白,明明昨天才那么恐惧的祷告着,祷告着千万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
☆、第24章 二十四
人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却患得患失。
只是让瑞德没有想到的是,他和霍奇、摩根走进洛杉矶警局,见到进行接洽工作的警长,得知中午又发生了一起枪杀案。然后他在警局为他们准备好的案件看板上,看到了刘凡旭的照片,这张照片是从摄像头的录像中截图下来的放大版,她身上穿着一件及膝的连衣裙,脸上的表情是笑意凝滞的瞬间。瑞德不可置信的盯着看板,大脑里一片空白,明明昨天才那么恐惧的祷告着,祷告着千万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做不到,我无法思考。”瑞德惊惶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他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睛此时呆滞无神,眼眶红的仿佛马上就会流出血一般,颤抖着嗓音哀求着“求求你们,帮帮我,我现在无法持续思考超过四秒,我无法集中精力去找她,求求你们帮我找到她。”。霍奇和摩根都看着他,脸上沉重哀伤。霍奇沉默了片刻,开口道“瑞德,你不能失去冷静,阿迦需要你。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但是我们不能没有你的帮助。”霍奇飞快的走到桌子上翻找出地图“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我们要测算出地理标记,没有人你比更擅长这个,所以,瑞德,冷静下来,为了阿迦。”瑞德动了动嘴唇,眼底颤动着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阿迦,为什么我今天连一通电话都没打给她,为什么我没有将短信发给她。”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声音越来越尖细、越来越高亢,最后已经是嘶吼、绝望的悲鸣,他攥紧手里的白板笔,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呼吸。
摩根快步走到瑞德身后,双手摁住他的肩膀“瑞德,不要这样,冷静下来。”瑞德捂着眼睛弓着身子,摩根眨了下泛红的眼眶安抚道“我知道这次不一样,我们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如果不是那些案件真实发生过,如果不是阿迦被劫持,我们甚至都不会相信真的有这么一个凶犯存在,但是,只要是行凶都会留下痕迹,无论他隐藏的多么完美,我们必须找到线索。”摩根抬头看向霍奇“嗨,霍奇,这件事确实透着古怪,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个人资料。我们能找到的全部都是档案,仅限于档案,却没有一个人真正记得他,这太奇怪了。就好像有人将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的记忆全部抹去了一样。是的,能查到嫌疑犯毕业的小学,在新墨西哥,但是学校里无论是老师、教职工还是同学没有一个人记得他,如果不是有学籍档案,他们谁都不相信这个学校里有过这个人。学籍档案里,父母那栏是空白,我不明白这样的登记表怎么会被允许放进档案室,好吧,我们现在不能确定他父母的身份,他或者只是个孤儿。嫌疑犯从十一岁到十七岁没有任何信息记录,七年的时间一片空白。十八岁后,他突然出现在新墨西哥,在一家保洁公司上班,除了职工宿舍没有别的住所,和小学时的情况一样,只有档案,没有人记得他。他没有社会保险,做着社会底层的蓝领工作,生活拮据,没有父母、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没有兄弟、没有姐妹、没有亲戚、没有朋友、没有同事,一直到三十一岁辞去工作。追溯到第一起枪杀案,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完全销声匿迹,他开始游走在各州,以年为周期,连续犯案,枪杀办公区职员。但因为是跨州作案,所以直到现在才被发现是同一人作案。我们疏漏了什么?”
“或许”霍奇忽然站起身走到看板前,指着看板上被放大的嫌疑人照片说道“我们一开始的思路就是错的。我们不应该认为,知道了嫌疑人的画像,就可以轻松的抓捕他归案,我们都太急躁了。现在,我们回到起点,从头开始,就当做我们根本不知道谁是凶犯,瑞德,摩根,我们一步一步来梳理。”霍奇背对着看板接着说道“距离最后一次案发时间,已经十二个小时,封锁的路面关卡和街道监控都没有嫌疑犯车辆的消息,他非常了解这里的路况,选择避开监视器的路线,所以他在这里生活过很长的时间,或者他根本就没有离开。”霍奇抬手拍了拍显示器,摩根侧过身,接着霍奇的话继续说道“他不担心作案时被摄像头拍到,也不担心停车场的车辆被拍到,他早就知道我们从他的相貌和车子着手,根本无法找到他。作案后,他选择了刻意避开摄像头的逃脱路线,说明他是有计划性的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