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莉迪亚生活实录Ⅰ/流星街一枝花 完结+番外 (孟舒)
我把掉落的软盘递给他,看他接过来,把电脑上的暗账拷贝了一份到干净的软盘里。
“咦,这里还有个隐藏文件。”库洛洛突然道。他复制文件的时候,多了个心眼随手一试,居然真的在旁边显示出一份隐藏文件。
“我看看……居然是份合同的扫描版?嗯,关于芯片的。这里还有签名……西蒙.耶娃.哈里斯?”
“那是谁?”
“议会的哈里斯家族。”库洛洛手下不停,将隐藏文件也拷贝一份,道:“暗账的主人?谁知道。留下来有备无患吧。”他将软盘抽出来递给我:“记得收好了。”
“嗯。”我接过备份,看库洛洛马不停蹄的抽出原版的软盘和芯片,塞进口袋里准备出门。
“小心别让人跟上了!”我紧跟着他走到门口,看他打开紧闭的木门放进满室阳光,追问了句:“你打算怎么处理?”
库洛洛迈出门槛,侧头看向一边的院墙,轻飘飘地说道:“这样的麻烦,还是让八区去头疼吧。”
目送着库洛洛穿过院子,消失在前屋的后门,我转回身进了屋,还没想关门呢,溜着门边急冲冲飞进来一只不大的蚊子。
“有蚊子!”我手忙脚乱的跳起来去赶,合掌想拍死它,却被那蚊子灵巧地一晃,直飞进屋去了。流星街的这些虫子厉害得很,虽然这时节有蚊子似乎早了点,可要让它进了屋,晚上可有的折腾呢!
“飞坦!有一只蚊子飞进来了!”我一边仰着脖子找蚊子,一边气急败坏地对飞坦说道。
“你自己慢慢找吧。”飞坦懒洋洋地趴在床上养伤,意兴阑珊:“反正我是不能起来打蚊子了。”
“……唉,让它先飞着吧,屋里暗,我找不着了。”我寻觅半晌,怏怏地放弃了。别看房间不大,屋里乱七八糟堆满了东西,犄角旮旯可不好找。
“这就开始闹蚊子了?”我索性回过头来把电脑的电源拔了,连着发电机一起塞到床底下去,一边撅着屁股折腾一边对飞坦道:“你说这个夏天我们用不用弄个蚊香什么的?不知道八区蚊子多不多……”
“我随便。”
“咬的又不是你!”我和飞坦斗着嘴,站起来双手叉腰看着茶几上的软盘,半是询问半是自语地道:“这玩意儿放哪里好呢?”
飞坦不搭理我,索性在那里闭目养神。我也没指望这管杀不管埋的大爷回答,眼睛滴溜溜一转,“有了!”
“你折腾什么呢?”飞坦无奈地睁开眼,眼睁睁看着一撮灰尘落在了他的鼻尖上。他趴着的小床底下不断发出刺耳的噪音,床板一震一震的,既像地震又像打雷。
我半个身子探到飞坦床底下,连挖带敲的硬是将他床底下靠着墙角的一块方砖翘了起来——说起来这铺子最初的装潢真是不错,连卧室也铺了地砖——十分得意的将那张软盘藏在了掀起的方砖下面。
不出意料的话,我们是再也用不上这软盘的,藏在地砖下面重新砌死了,别人找也找不到的多安全!反正我有言灵嘛,需要的时候叫一声,也不用亲自去挖的。
“给我一罐贴瓷砖的胶泥!”我趴在黑乎乎的床底下说道。一个铁罐子“嘭”的一声凭空出现掉落在地上。
“嗡嗡——”那只讨厌的蚊子也钻到了床底下,绕着铁罐子低低的飞了两圈,又出现在被掀开的砖块上方。
“去!去!真讨厌!”我忙不迭的将蚊子赶走,听着没有了叫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赶紧撬开铁罐子,倒出胶泥糊弄了事的将方砖封了回去,藏住了下面□□似的软盘。
头顶上飞坦猛地一拍床板,灰尘“扑簌簌”地掉了我一头一脸。
“飞坦!下面都是土!”
我怪叫着,顶着满头满脸的灰,一刻也不耽误的从又脏又闷的床底下爬了出来,听到飞坦憋着火气的声音说道:“那蚊子飞到我脸上来了。”
“拍死了没有?”我赶紧期待地问。
“没有。”飞坦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充满虎落平阳的憋屈感,“那蚊子有本事别跑,等我好了……”
“现在跑哪儿去了?”飞坦的耳朵和眼睛都比我灵多了,等他指个方向,我撸撸袖子准备去打蚊子。
“飞出去了。”
“可惜。”我拿毛巾擦了擦脸,说道:“今天晚上还是点一盘蚊香吧……不知道库洛洛什么时候回来?”
我和飞坦草草解决了午饭,库洛洛还没回来。我让飞坦老实趴着养伤,自己跑去前面杂货铺看店。
说是看店,其实就是换个更宽敞的地方发呆。我盘腿坐在窗户下面的藤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一本漫画书。
杂货铺独占了一段街道,太过安静的环境放大了一切细微的响动,连远处乌鸦拍动翅膀的声音都听得见。
也因此,当后院里传来轻不可闻的脚步声,我立刻僵在原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屏息侧耳细听,果然是从后院传来的鞋子踩在干松土地上的声音,还有“嘎吱”一声小心的推门声。
这肯定不是飞坦,他每次都用踹的。
飞坦呢?为什么这么安静?
我原地打了一个激灵,只觉得一股战栗从尾椎骨凉到了后脑勺。我僵硬着冰凉的手指丢开漫画书,深吸一口气,猛地跳下藤椅撒丫子跑向了后院。
身后藤椅“哐当”一声撞在墙上,我头皮一麻,也顾不上掩饰自己清晰地脚步声,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后院。
卧室的门开着,我出门时明明关上了的!
我冲到门口,屋子里光线昏暗什么也看不清,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大吼道:“停下!”
不管里面什么情况,先定住再说!
我脚下不停的冲进屋子里,看见一个成年人正俯身在飞坦床前,手里高高扬起一把短刀!
“住手!”我吓得肝胆俱裂,尖叫道。
对方果然被定住了,扬起的刀刃僵持在半空。我抑制着颤抖深吸一口气,不敢耽搁,拔出腰间一直挂着的匕首,扑上去在对方的后背狠狠捅了一刀。
匕首是精挑细选的锋利,没怎么费力就直没刀柄。对方立刻颤了一颤,举刀的手臂软了下来,我一把拽住他抬高的手臂,跳起来抢过他已经松了握力的手中刀,眼也不眨地顺手捅进了他的肚子!这一下只有比背后那刀更狠,对方原本凝固的表情松动扭曲,言灵的效果衰退,却也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我此时已经转到了那人身前,拦在他和飞坦之间,用力一推,对方就仰面向后倒去,“嘭”的一声撞在茶几上,委顿在地。
心惊肉跳之下,我一时间只想扑上去再补一刀,割断对方的脖子,最终也不知是理智还是忧惧上头,硬是刹住了,忙不迭地去看趴在床上的飞坦,死命推他的手臂,惊慌地叫道:“飞坦!飞坦!快醒醒!你怎么了,飞坦!”
飞坦还是我走时的姿势趴在床上,身上也没有新伤,只是双眼紧闭,眉头拧紧,似乎正沉浸在一个噩梦之中,呼吸急促,平时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的人,现在这么大动静也没有醒来。
“飞坦!飞坦!”我几乎带了哭腔,拼命地推他,在他耳边大叫。
飞坦猛地睁开眼,骤然张开的金色眼眸是野兽一般的狰狞凶戾。我吓得一缩,以为他要反射性地给我来一下,好在下一秒他眼神已经恢复了清醒,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先看了我一眼,然后立刻向躺在地上的家伙看去。我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喘着粗气,满心惊悸地大声道:“他、他是——”
飞坦不等我琢磨出“他什么”,已经敏捷的跳下床去,干脆利落地卸掉了躺在地上的家伙四肢的关节,彻底断绝了他跳起来反扑的机会。
清脆的关节脱臼声让我定下心来,这才发现躺在地上血泊里奄奄一息的家伙,居然正是昨天下午上门来买走了帆船模型的那个青年!
“这……”
“怎么回事?”飞坦和我同时出声。
“你问我?”我转头瞪他,按着“砰砰砰”直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口,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他的床上,一边喘气一边说道:“这家伙溜进来要杀你!你闭着眼,也不知是睡还是晕,一点反应也没有,吓死我了!要不是我听到动静跑过来,他把你扎个透心凉呢!”说着又是埋怨又是担心地问他:“你刚才怎么了?没事吧?”
飞坦站直起身,盯着地上的青年,皱紧了眉头道:“我以为自己醒着呢,周围一切如常,一点动静也没有。要不是你叫醒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了,一个大活人走进来……”
“那怎么回事?幻觉?”我觉得脑子有点缺氧,转不动了——真是这半年安稳日子过久了,到现在还惊魂甫定……妈呀,刚才吓死我了!
“是这家伙的念能力吧?”飞坦抬脚踹了一脚地上的青年,我这才发现那两刀插得狠,这么一会血流了一地,那青年脸上惨白泛青,神智倒还清醒,被飞坦这么十二分狠辣地一踹,脸上反射地扭曲了一下,看着我们的表情十分难以形容。
“他到底是什么人!”我看着他肚子上血淋淋的半截刀柄,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没说出口的是,这家伙难道还是为了芯片和软盘来的?——“用不用先给他治伤?我们得问个明白,可不能让他死了!”
飞坦“嗯”了一声,我这才想起来他身上还带着伤呢——看他站得笔直锐气逼人,我差点忘了这茬儿!我看向他后背的绷带,伤口应该已经闭合了,这一番折腾,只渗出极少的血迹——他们念能力者身体素质好得惊人,这样的皮肉伤,不出三天就行动自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