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莉迪亚生活实录Ⅰ/流星街一枝花 完结+番外 (孟舒)
“是真的。”库洛洛看着飞坦,表情看上去也有些无语。就这样还肯买东西,那家伙不是就吃飞坦这一口,就是个冤大头!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飞坦坐在柜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皱起眉头:“怎么,那家伙还是骗了我?我追上去杀了他……”他说着从柜台上跳下来,就要冲出去。
库洛洛拦了他一下:“别去了,你占了便宜,那座钟根本不值这个钱。”他耸耸肩,露出个无所谓的表情,在柜台上找了块沉甸甸的砝码将那一打戒尼压在柜台上,“而且那家伙身手不赖,你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看到飞坦的金眸更亮了,他无奈地揉揉太阳穴,说道:“难得有个冤大头,你就放过他吧。……不知道他下回还来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终于修改成功了!本来周一就改完了,一直发不上去,都是晋江的错TAT~
第36章 琐事一
我们的第一个客人、那个出手大方的大块头再上门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以后了。
托他那1000万戒尼的福,我们有了名正言顺的收入,顺利地将第一笔2000万戒尼的会费对付了过去。然而在之后的几个月里,杂货铺门可罗雀,登门的顾客寥寥无几,盈利也少的可怜,以至于我们后来不得不另觅出路。现在马上又要到交会费的日子了,这个给我们带来过最大一笔收入的家伙居然再次上门了,真是可喜可贺。
这一次,是库洛洛接待的他。
“请问需要什么?”库洛洛把书随手放在柜台上,站上柜台后面的小板凳问道。由于我们三个的个头都很矮,站在柜台后面连脑袋也露不出,不得不在柜台后面摆上一个小板凳,每次踩在板凳上做生意。
“我半年前在这里买过一个座钟。那之后有没有进什么新的东西?”大块头问道,声音和神态都很沉稳。他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长得挺显老,但眼角眉梢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
“靠右边的是新的,左边的是旧的。你可以自己看看。”库洛洛指指他身后那一排货架。当初还和我一起嘲笑飞坦不会做生意,我看他也差不多嘛——只说了这两句话,眼睛已经控制不住地往放在柜台上的书上瞄去。
大块头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打量起货架上的东西。摆在货架右边的新商品都是库洛洛和飞坦去八区外面的垃圾山里淘回来的,基本上全是破破烂烂的,零七八碎什么都有。
杂货铺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有做成一单生意了,为了维持正常开销(至少是外人眼中的),库洛洛和飞坦不得不轮流跑到外面的垃圾山里“淘金”,就像八区其他很多店铺做的那样,找出一些有价值回收的垃圾带回来,一些充作商品补充货架,一些换成戒尼,用来缴纳会费并维持生计。
“能把那个拿给我看看吗?”大块头指着库洛洛身后一个由几根木条钉在一起的东西。
“给。”库洛洛把他说的东西递给他,看一眼手上的东西,又特别看了一眼对面的客人。那个东西我还有印象,是飞坦在垃圾山里和别人抢回来的,他那次伤的很重,浑身是血让我记忆犹新。那好像是一把弩机的残骸,因为原来玩过所以可以认出来,虽然烂得只剩下几根木条钉成的框架,但重新修一修,换上机括应该还可以用。我当然是懒得修,只是随手摆在货架上,远远看去就是一团胡乱钉起的木条,不起眼的很,连库洛洛之前都没有注意到。
大块头接过弩机的残骸,随便摆弄了几下,将几根零散的木架归位,已经可以清楚看出弩机的模样。
这家伙好毒的眼。
“这个我要了。”他将弩机放到柜台上,又指着货架最顶层的一个脏兮兮的八音盒说道:“那个也给我看看。”
八音盒被打开,发出破碎的旋律,是一首断断续续的圣诞歌曲。我当然听不出是什么歌,不过那上面立了个红帽子白胡子的圣诞老人,原来应该是会转的,现在已经转不了了,但颜色还十分鲜亮。在垃圾堆里可淘不出这样的好货色,这是我用言灵搞来的镇店之宝。
那个识货的大块头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将八音盒小心翼翼地和弩机并排放在柜台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戒尼问道:“这两样我都要了,一共多少钱?”
“八音盒2500万戒尼,破损的弩机1500万戒尼,一共是4000万戒尼。”库洛洛扫一眼商品,流畅地说道。
我们其实没给每件商品都定价,因为谁知道有没有卖出去的一天?反正我们三个也不是很在乎价钱,每笔生意都是张嘴胡来。不过这个价真的很高了,做完这单两个月的保护费都出来了,库洛洛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大块头眼睛也不眨一下,痛快地抽出足够的戒尼放在柜台上,爱惜地拿起八音盒和破损的弩机,转身离开了。
他出门的时候,飞坦正好进来,两人在狭窄的木门处彼此侧身而过,飞坦斜挑而上的金色眼眸和大块头居高临下的眯缝眼对上的那一刻,气氛有一瞬间凝滞,我几乎感觉到一触即发的杀气。
两人的目光一晃而分,大块头出门了,飞坦拖着一个沾着血迹的布口袋向我们走过来。他从布口袋里抽出一把细长的剑,随手将布口袋毫不怜惜地丢在地上,从柜台上拿起一块抹布擦拭手中沾满血污的剑。
他的衣服比起出门时虽然脏了点,破了几道口子,但并没有血迹,只是一走近,我就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看来又杀人了。
八区附近的垃圾山是“淘金”竞争最激烈的地方,找到有价值的垃圾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在蜂拥而至的抢劫者手底下保住自己的战利品,或者说得更惨烈一点,保住自己的性命。
库洛洛和飞坦第一次出去的时候,各自除了一身的伤,什么也没带回来。他们两个跌跌撞撞进门来的时候,留下看店的我差点没吓得叫出来——那完全就是两个血人。库洛洛的后背被砍了一刀,从左肩一直斜到右腰,几乎可以看到骨头;飞坦的左胸有一道贯穿伤,再往上挪一点就要被刺穿心脏了。其他大大小小的皮肉伤就别提了,两个人并排在床上躺了三天,念叨着“快点愈合”的言灵把我的嗓子都念哑了。
从那以后,我就彻底熄了去外面凑个热闹的心,老老实实的留下看店。库洛洛和飞坦倒是上了瘾似的,恨不得一天三趟的往外跑。刚开始还是去一天就得两手空空地回来养两天伤,后来就渐渐有了战利品,挂彩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倒不是说他们就在“淘金”圈里纵横无敌了,但身手大涨是肯定的,身上带出的气势也一天比一天强。
到了最近,库洛洛找到了新的追求,改为成天往八区内部钻,飞坦却还是每天雷打不动的往外跑,有时候带伤有时候还好,但永远是一身洗不去的血腥味。库洛洛说他每次出去从来不捡垃圾,只是寻找合适的对手过招,动起手来形如拼命,下手更从不留活口,简直是杀人上瘾。好在他还知道每次把被他干掉的人的战利品捡回来。
“今天收获很多啊。对手很难缠?”库洛洛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提起那个透着浓重铁锈味的麻布袋子,翻过来朝地上一抖,“哗啦哗啦——”一堆破烂被倒在水泥地上,瘪瘪的易拉罐、从中间断开只剩下底部的玻璃瓶、脏兮兮但漆色完整的积木块,最上面是一个很难得完整的帆船模型。
“这模型不错啊。”我一眼相中了那个色彩鲜艳、做工纤毫毕现的帆船模型,拿在手里比想象中的沉了一些,但粘得很结实,从桅杆到船体都很完整。“可以做新的镇店之宝了。”我喜滋滋地说道。
“这玩意儿之前的主人实力不错,使念刃的,在回来的路上想抢我的剑,被我削掉了脑袋。”飞坦一边仔细擦拭他那把剑,一边用他低哑的声音懒洋洋地说着。
他那把剑的确常常惹人觊觎,飞坦为它杀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把剑还是有一次他和库洛洛围攻一个很强的念能力者时,随手抄起一根钢签觉得很顺手,回来就让我用言灵搞来了这把细长锋利的西洋剑,从此每次出门都随身携带,宝贝得很。
他擦干净了剑身上的血污,随意挥舞了几下,欣赏着银亮的剑身,眯起眼回味似的说道:“那家伙发出的念刃够刁钻,要不是我速度够快,就换我被他削掉脑袋了。那家伙身上就一个盒子,我看盒子里是这个模型,就把盒子扔了,把模型拿回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我旁边把剑放到柜台上。我正踩着板凳、踮着脚尖,拼命想把模型放到货架的最顶层。飞坦在第一层货架的隔板上轻轻一点,借着上窜的趋势,动作行云流水地接过我举过头顶的模型,顺势摆在了之前放八音盒的空档处。
“呀!飞坦!你的头发!”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发现飞坦后脑上本来已经长得挺长的头发被削掉了好大一块,断口整齐,只留下短短的发根。
“是念刃削的,能攻击到这个角度的话……一次能放出七枚?八枚?”库洛洛走到我身边,看着飞坦的断发,捂着嘴分析道。
他每次思考的习惯性动作就是捂着嘴,我老是忍不住想,这多脏啊!尤其他刚摆弄完飞坦带回来的那堆垃圾……
“八枚。”飞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