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莉迪亚生活实录Ⅰ/流星街一枝花 完结+番外 (孟舒)
开锁的声音。
当迈出房门,把那个疯子重新锁在里面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如获新生。
我和库洛洛默默地跟在提格后面,沿来路向回走去。
出了洋房,我的腿还有点软,像踩在棉花上似的,一路上一直死死地抓着库洛洛的手。不知道飞坦怎么样了,被留在那个房间里和那个疯子单独相处。我突然很同情他,觉得他的坏脾气也变得可爱起来。
希望可以再活着见到他。
回到我们住的木屋,提格往屋门口一站,用一种应付差事的口吻说道:“小鬼们,我最后提醒你们一遍,千万不要试图逃跑啊!乖乖听话还有活命的可能,逃跑的话,后果严重到你们想象不到啊。”说着,库洛洛闷哼一声,带着我往下坠了一下。我转头看他,他满脸通红地弓着身子,似乎憋着气、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念压!
我想到这个词,同时看到他借着哈着腰、提格看不到的角度冲我比嘴型。我的脸色本来就难看的要死,都不用装,只是放松了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立刻比库洛洛还要摇摇欲坠。
提格满意地冷笑一声,收起念压转身走了。
门被关上,从窗户里可以看到外面血红色的夕阳。
原来我们这一趟并没有去了很久。
一览无余的屋里很安静,终于只有我们两个了。
我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库洛洛慢吞吞地走到墙边将蜡烛点燃。
我看着他的动作,张了张嘴,讷讷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越写越长了。不知不觉下面的留言已经这么多了!真开心~大家看文之余也在下面留个言嘛,让我更有动力【握拳
提示:前方高能!
第20章 底牌
这一宿睡得时梦时醒,十分疲惫。好几次我睁着眼睛在一片黑暗中,特想跟库洛洛说“我害怕”,嘴都张开了又憋了回去,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飞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他是被洋楼那里的门卫送回来的,准确地说,是抱回来的。他的样子惨极了,昏迷着,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用奄奄一息来形容半点也不为过。
那个门卫把他放到木床上就离开了。我和库洛洛面面相觑,当然要上前去看看他的情况。
刚一走近,还没碰到飞坦,他紧闭的眼睛就霍地睁开了。那双警惕而凶狠的金色眸子像濒死暴走的野兽,吓了我们一跳。他还是虚弱的,金色的眼眸黯淡下来,像即将熄灭的火焰,但那种凶狠倔强的眼神却亮的惊人,让人先放下一半心来——拥有这样眼神的人,绝不会轻易死去。
面对这样亮出爪子挡在伤口的飞坦,我们试图释放出善意,他却挣扎着自己爬起来,艰难地爬向他睡着的那个墙边。我看他爬得实在艰难,好像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忍不住想要扶他一把,被他狠狠地瞪了回来,只好作罢。
飞坦就自己挪啊挪地挪回他自己的地盘儿,从他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药瓶。把药瓶放在跟前,他急促的喘息半天,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歇了一会儿,他就开始脱裤子。脱到一半,他瞥一眼我们,又漠然地继续跟他的裤子艰难地战斗。
我还想着要不要非礼勿视,他这一眼,像看两个摆设似的麻木而冷漠,倒比他厉声让我们滚开更令人压抑难受。库洛洛没有动,我也没有动。
飞坦把裤子脱下来的时候,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撇开了眼,然而眼前却不断浮现那极具冲击力的一幕。飞坦的身上全是惨遭虐待的痕迹,青紫红肿、皮开肉绽,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我完全不敢想象他经受了怎样惨无人道的折磨,然而只是看着就觉得痛得完全受不了的。不知不觉,我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恋童癖!库洛洛猜对了,那个疯子区长真的是个恋童癖!他还虐待!
我感觉一颗心坠到了冰窖,后背一阵阵的发凉,恶心的几乎要吐出来。我觉得天旋地转,在同情担忧飞坦之余,更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恐惧。
飞坦脱完裤子,又去脱上衣。我忍不住的回头去看,他的上身比下面还要惨,仿佛被用过不止一种刑,伤痕花样百出,层层交叠,而且看上去洗过了,有些地方的伤口还微微发白,让我觉得他在经受了这样的虐待之后还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飞坦不但没有死,也没有昏迷,反而还在有条不紊的给自己上药。他抖着手拔开药瓶的塞子,倒出一种白色的粉末撒在自己身上的伤出,应该是外伤药,看上去药性很烈,因为药粉落下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抽搐了一下,药粉洒了很多。但他不为所动,很有条理的从自己另一边的手臂开始敷药。虽然在剧痛下,撒药的手和敷药的地方都在不停颤抖,全身的汗水像是下雨一样,脸和脖子上青筋暴起露出狰狞的神色,但明显可以让人感觉出他是个熟练工,显然这样的遭遇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想想飞坦说过在我们之前已经有六批孩子死掉了,想来就是死于这种虐待吧。说实话,我觉得在这样的虐待和医疗条件下,熬不过去是正常的,飞坦能活下来才是奇迹好么。
看到飞坦已经停下来喘了两回了,我推推库洛洛,让他上去帮帮忙。库洛洛看了我一眼,凑近几步,在飞坦霍然抬头、警惕的目光里说道:“我帮你上药吧。有些地方你够不到。”
飞坦凶狠的看着他,我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在喘了两下之后,飞坦很果断的同意了。库洛洛走到床边,接过他递来的药瓶,神色冷静地开始帮他上药。撒完了正面撒后面,后面更加惨不忍睹。撒到一半的时候,药瓶里的药粉用光了。飞坦不说话,也无力说话,艰难地从他脱下来的卫衣兜里掏出了一瓶新的。
原来那个疯子区长还知道给配药吗?我快被气笑了。
上药持续了很久。结束后飞坦沉默的穿上衣服,将库洛洛还给他的药瓶原样塞回枕头底下,缩在墙角的样子要不是知道,真以为他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或许对飞坦来说,本来就和平常一样也说不定。
之后有人送来午饭,还和昨天一样丰盛,但我们三个谁也没有胃口。
草草吃完了饭,我看看飞坦,觉得十分难过,不不,是难受极了。就是那种明明不想再回想那些堵心的画面,但眼睛就是控制不住的老往飞坦那里瞟,特别想为他做点什么。
然后我想起我还有异能啊。我询问地看向库洛洛,库洛洛看懂了,也表示赞同,于是我下定决心地深吸一口气,清清嗓子,说道:“飞坦……”
等等!这是我第一次和飞坦说话呢!对着那双向我看过来的透着浓浓倦意却还是威慑力十足的金眸,我可耻地卡壳了。
我发誓我没有交流障碍!老子不是自闭症!我我我,我都好久没有主动和库洛洛以外的人说过话了……别看我啊!好尴尬……怎么办!
“不疼不疼!”我悲愤交加,一紧张,脱口而出。
飞坦明显一愣,眼睛都瞪大了。
等等!这时候应该说“愈合”吧?也是我脑子里最深的印象就是“太疼了”——通感太强。我尴尬得脸都红了,换口气连声道:“伤口马上就会愈合了。真的!快点好起来、好起来!”
我停下来,紧张的盯着飞坦,果然见他由一开始的莫名其妙和愤怒渐渐就变成了疑惑,强忍着痛苦的脸色缓和了一点,然后震惊的看着我,眼神无比犀利。
“好点了吗?”我问道。
“……你的特殊能力?”他问道,声音很低,而且比昨天还嘶哑了很多。
“嗯!可以加快愈合。”我应道。
飞坦毕竟伤得太重,之前能撑着已经是毅力惊人了,之后的整个下午他都趴在床上昏睡。库洛洛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撑着膝盖捂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就一直在屋子里没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心烦意乱。
傍晚的时候,提格推门进来。还是那张纵欲过度的脸,让我和库洛洛出去。
卧槽还来!还以为至少能缓个两天!
我捂着胸口,感觉心率瞬间飙升。见鬼!他就没点儿别的事儿吗?这么大人了,一点追求没有,就会欺负孩子!
近乎同手同脚地走出门去,我僵着脸,内心是崩溃的。
然而奇怪的是,当我真的来到昨天那间给我留下无比糟糕印象的房间,再次直面那个变态区长的时候,我就一点也不紧张了。心率回落,腿也不软了,腰腹有力站得笔直,连目光都变得清明起来。
我想人在真正危急的时候,反而不会恐惧与紧张,就像潜意识里告诉自己:我现在正忙,情绪什么的,等有空儿再放出来。
变态区长依旧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穿着一件印着卡通图案的睡衣,很幼稚的样子。不过在我眼里,那就是一只蹲在沙发上的凶兽。
提格把我们带到,变态区长递给他一份文件让他“去送给罗宾”,说道:“和罗宾说啊,经费我批准了,拜托他也快点拿出个结果来吧。我已经快要等不及了。”
提格脸色微变,接过文件向外走去。快走到门边的时候,变态区长叫住他:“提格,我送你的小熊呢?怎么没见你带在身上?”
“嗯?在这里啊~区长。”提格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挂着玩偶小熊的钥匙链,朝区长挥挥,无力地道:“挂在外面很搞笑的好嘛?拜托你区长,我也是要注意形象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