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莉迪亚生活实录Ⅰ/流星街一枝花 完结+番外 (孟舒)
“所以鬼柳夫人根本不用做什么。只要我们一直留在玛莎这边,就等同于站在她的阵营里。我们和玛莎母女的关系越好,将来投向鬼柳夫人的可能性就越大,至少在她们看来是这样。”我轻声道。
“被小瞧了啊。”飞坦道,“我们根本就没想留在这里。到底还是被当成小孩子了吗?”他有些挑衅地自语。
“本来就是小孩子啊!”我冲他吐吐舌头,转头又道:“所以莫妮卡出来捅破鬼柳夫人的能力,是为了打破我们可能的对她的好感?那自卫队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自卫队长应该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不然不会只带那么几个人出来。”库洛洛道,“自卫队真正的实力应该不可小觑,就凭鬼柳夫人能依仗自卫队和整个流星街相抗衡。”
也说不上抗衡吧,按照莫妮卡对我们的说法,流莺街虽然表面上隶属于商业联盟,但实际上自从被鬼柳夫人控制以后,就一直是半独立状态,所以她这个商业联盟任命的街长也没什么地位。
这样一个全是女人的地方,在男女比率严重失衡的流星街就像是一块大蛋糕,之所以至今还没有被各方势力生吞活剥,完全仰赖于自卫队的存在。这个鬼柳夫人通过波西吕克一手建立的全女子战队,有“亚马逊神盾”之称,硬是靠着一群从魔鬼训练里走出来的普通女人,生生护住了这个脆弱的流莺街。
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值得尊敬,不是吗?我们都可以想象如果没有自卫队的存在,这里会是什么样子。
“她们找上我们应该是为了之前发生的命案,没想到因此打乱了双方在我们这件事上的平衡。”库洛洛推断道。
“因为那个桔子?”我都快把这茬儿忘了。
“大概鬼柳夫人也以为是我们杀的。”库洛洛道,“莫妮卡不是也这么以为吗?只不过她们都不在意罢了。”
“那个女人可不是我杀的。”飞坦很不爽地道,“明明都放她一马了,居然自杀,真是懦弱的女人。”
“我才不管她什么时候过不下去了,但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这说明了什么!伙计们,预言又兑现了!”我哭丧着脸,抱怨道。
鬼柳夫人的柳树没有看错,就在昨天晚上,不,确切的说是今天凌晨,我们的确见过那个叫桔子的女孩,算算时间,应该就在她自杀之前不久。
今天凌晨,桔子的住处。
“确定就是她吗?”飞坦扳着眼前女孩消瘦苍白的脸看了看,回头问库洛洛。他的语气带着失望。
“就是她,没错。”库洛洛直接道,全然不解风情。
飞坦再次看看手上那女孩瘦削到硌手的脸颊,满眼的空洞和死寂,嫌弃地一把丢开了。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我也不满地嘀咕着。
这女孩是我们这次的目标,花语是牡丹——圆满、浓情、富贵。
之前在玛莎家,那朵几乎和我的脸差不多大小的红色牡丹被库洛洛拿出来的时候,真的得到满场惊艳。繁复到瑰丽的花瓣、灼灼逼人的气焰,唯有牡丹真国色,古人诚不欺我。
记忆里的牡丹是故乡的掌上明珠,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有。我顿时亲切心起,对牡丹花语的主人寄予无限遐想。玛奇和飞坦在我声情并茂的鼓吹下,也一样心有期待——能够得到圆满、浓情、富贵的花语,怎么也应该是一位不逊于莺姬的风流美人吧?
事实果然是真人……见面不如闻名。
库洛洛笑而不语。
“就这样,凭什么富贵浓情啊?”我暗自嘀咕道,“难道是某个权贵的私生女?”
“赶紧动手吧。”玛奇道,“今天的目标是什么?”
“首先我们先明确,等下杀了她,对吧?”库洛洛确认道。
我们都点点头。
我注意到那女孩空洞的眼神有一瞬破碎,随即又恢复沉寂,死了一样,仿佛对我们粗暴无礼的决定无知无觉。
“那么……”库洛洛具现出盗贼秘籍,再次对着那女孩发动“幸福的鲜花店”。按照我们的推断,死亡的通知已经下达,花语即将改变。他平摊的手心上,将具现出新的花语。
具现……具现……
新的花朵似乎比牡丹还要硕大,不,毫无疑问的更大得多。我们眼睁睁的看着,朦胧的花型还在向上膨胀,库洛洛的手腕承受着重量,向下一沉、一沉……
“咚”一声闷响,库洛洛手里的花掉在了地上。
掉在地上的花成诡异的圆柱状,还在不停地向上“生长”……
库洛洛看着已经比他的人还高的花,脸都绿了。
他的念力还在持续输出。
那花很快抵达屋顶,低矮的天花板承受不住挤压,“嘎吱嘎吱”的濒临崩溃。库洛洛啪的合上书,撤掉了念能力。
失去了念能力支撑,那花尚未成型,顿时原地消失了。
不过看起来已经比我、库洛洛、飞坦和玛奇四人捆一块还粗,至少会长到两米高,隐约可见的样子像一根剥开的香蕉——这是什么奇葩?
“是泰坦魔芋。”库洛洛道。他的脸色有些阴郁,不知是因为长相不按常理出牌的泰坦魔芋还是因为花语——“花语是走向死亡。”
我们对视一眼,我叹了口气:“好吧,那就执行计划二。”
计划二,命名为“就不让你得逞”:当花语真的变成死亡,我们就偏偏不杀她。
“姑娘,算你运气好。”我耸肩道。
“走吧。”飞坦道。
“等等,”玛奇道,她皱起眉头:“她到处乱说怎么办?”
“我来。”库洛洛道,他假模假样地问玛奇:“签契约太麻烦了,可以粗暴点吗?”
“随便。”玛奇冷漠道。
“那么……禁言□□。”他翻开盗贼秘籍,手上具现出一颗圆滚滚的胶囊,走上前直接塞进了那女孩的嘴里。
“好了。这个能力能让吃掉药丸的人不能再告诉别人任何事情。”库洛洛解释道,合上书,转身向外走去。
“简单有效,可惜不能常使。”他遗憾地评价道。
事情就是这样。
明明都放过了那个女孩,结果人转眼就自杀了。不知道和我们有没有关系?略心虚。
“所以那个死亡预言到底和我们有没有关系?”我忍不住道。
“不要再想了。”库洛洛道。
他随手将怀里的枕头丢开,直接在床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宣布道:“我们不能被花语牵着鼻子走。”
“??”
“我们太在意花语了。想想看这些天我们都在干什么,这件事已经打乱了我们原本的节奏。”库洛洛道,“现在已经确定花语是预言,而且预言会不断改变以保持绝对准确,这就足够了。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不要再纠缠于预言的事。”
“预言只相当于给了我们一个未来可能出现危机的警告,而我们可以做的是想办法规避这件可能发生的事。这完全可以做到。”我一边思索一边道,“可问题是,当我们需要做出决定的时候,如果本来会选A,现在为了改变预言,或许就要去选B。可我们根本无法判断,那个预言中的未来,究竟是A导致的,还是因为我们知道了预言的事才选择的B导致的。”
这才是预言最麻烦的地方。
“那就什么也不要想。”飞坦道,他离开窗户站直身子,仰头道:“如果我们在知道可能发生的事之后还会选错,那就认倒霉吧。现在想这个毫无意义,没人能告诉你未来真正会发生的事。”
“我们唯一能做的,是隔段时间就测一下花语——如果花语改变,未来就改变了。”库洛洛道。
“说到底,未来还是掌握在我们的手里。”他从床上跳下来,走到卧室的门边打开门。
外面,玛莎领着玛奇正在进门。
“你们已经回来了?”玛莎看到我们,松了口气,“今天的事……算了,没事就好。”
我走到玛奇身边,问她:“小孩生出来了吗?”
“生出来了。是个男孩。”玛莎道。
“真的?你看到了吗?长什么样?”我好奇地问道。
“丑。”玛奇表情有点嫌弃,眼神却很柔软:“不过好小。看起来软软的。”
“我也想看。”我眨巴着眼睛道。
小宝宝果然很可爱,皮肤嫩到仿佛一戳就破,胳膊和腿像一节节莲藕,圆滚而短,憨态可掬。
我站在摇篮边上,轻轻地握着那双沉甸甸的小胳膊,手上一点力气也不敢用,生怕一不小心掐坏了,克制得连心都酥软了。
“玛奇,他好软!”就算不是第一次摸了,我还是忍不住这样感慨道。
“感觉里面都是水。”玛奇站在我对面,摸了摸小宝宝的肚子道。小宝宝懒懒地扭了下腰,任她摸。
我拉着小宝宝的手腕轻轻晃了一下和他打招呼,他转着眼睛,咧开小嘴,咯咯地看着我笑。他的眼睛是绿色的,眼瞳特别大,清澈至极,像两颗沉浸在透亮溪水里的绿宝石,令人怜爱有加。
我忍不住也对着他温柔地笑起来。
“看完了没有?让我摸摸。”飞坦在我后面不耐烦地道。
我小心地放下小宝宝的手,往旁边挪了一点,让飞坦站到摇篮前面——说是摇篮,其实也就是个大菜篮子。
飞坦皱眉看了小宝宝一会儿,似乎在犹豫他的柔软和弱小。他试探着伸出手去,戳了戳小宝宝肥嘟嘟的脸蛋。手指将软肉戳出一个坑,缩回来,小坑又立刻弹起,跟果冻似的,特别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