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莉迪亚生活实录Ⅰ/流星街一枝花 完结+番外 (孟舒)
“收尾都干净了吗?”我回头最后看一眼阴暗的房间,确认道。
“没问题。走吧。”
干完这一票我们多少放松了点儿,只要小心谨慎,花语绝不等同于百分之百的预言。安静等待了几日,没有人找上门来。一个死在阴暗角落里的女孩并没有在流莺街平静的日子里掀起什么波澜,我们决定再来一次。
唯一的麻烦是花语里代表幸福、安全之类的太少了,大概因为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平安喜乐的地方。挑挑练练,又要找身份不显的边缘人物,又要找和玛奇母女关系不近的,还颇费了一番功夫。
第二个目标是自己撞上来的,一个油光水滑的胖女人,玛莎现在的同行,也是一个收养人,欺行霸市的那种。说来也巧,那天她来找玛莎打秋风,看见库洛洛可爱的小脸蛋随手调戏了一把,被库洛洛三言两语套来了一朵花——波斯菊,花语是永远快乐。
真不知这家伙到底算是幸运还是倒霉,“永远”这么绝对的词也敢沾?总之,就是她了!
这次的麻烦多了点儿,首先作为一个家里养着不少孩子的收养人,绕过那些小鬼是个困难。我们佯作无意的在周围踩了踩地形,看到一群凄风苦雨的小骷髅,模样惨得比之五区的野孩子们尚有不足。于是临时改变计划,我们在一个晚上溜进了这家。
流莺街的后半夜安静得很,生意兴隆是在傍晚,这会儿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棵棵柳树飘摇着条叶,阴影里像一个个沉默站岗的卫士。
只是一罐类似□□的麻醉气体,被库洛洛和飞坦搬进那栋不大的房子,他们再溜出来等一会儿,里面就没声了。我们大喇喇走进去,先把关孩子的房间锁好,然后围到那个昏厥的胖女人身边,准备开刀。
这家伙还比较麻烦的在于,一刀切了恐怕不行。永远快乐,万一她正在做美梦,谁知道轻松地死掉算不算延续快乐呢?死亡才是真正的永远啊。
杀人不是目的,重点是要破掉她的花语。看来这女人得受点罪了。不过想想之前看到的那些孩子身上新旧交叠的伤痕,我对此毫无心理负担——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磋磨人罢了,没什么技术含量,这次是飞坦主刀。
先把那女人拍醒,堵住她的嘴。看到她惊恐的眼神,我们就成功了一半。然后,我借此机会将满肚子的“专业”知识倾囊传授给了“求知若渴”的飞坦。
“对对,就是这样!刀刃要立起来……沿着肌理滑下去,力度要均匀……”我靠着库洛洛,抱着手臂指导飞坦虐人。曾经冰冷惨淡的回忆变成熟极而流的教训从嘴上说出来,居然给我一种宣泄的快感——像是脓包挑开、苦水汩汩流出,金色的阳光一寸一寸照亮暗无天日的深渊。
飞坦握着手术刀,动作相当利索——他的腕部力量比我强出百倍,控制力和准确度也就更好。不过……
“停停!那里青色的是血管啊!不要割断!绕过来啦……哎呀飞坦笨死了!我来,看好了……”
差点弄成血崩……野兽派,不解释。
我从飞坦手里抢过被他握热的手术刀,手下不停地给他演示了一番什么叫做技术流。被堵住嘴的女人面无人色,看我们的眼神像是在看魔鬼,目眦欲裂、绝望仓皇,我却视若无睹。
手下的肌腱还在收缩,青紫色的神经一颤一颤的,鲜活而滚烫——不是冰冷、没有腐烂,我抽抽鼻子,不甚浓郁的血腥味里什么恶臭也没有……也没有福尔马林的味道。
身边是看得认真的飞坦,库洛洛就站在我身后,连玛奇也在门边一边看门一边张望过来。我闭了闭眼,手下行云流水一般,不费思量地分割着那些在剧痛之下猛烈跳动的肌肉组织,感觉就像是终于从经年的噩梦里走了出来。
“喏,就是这样。……这里会有点难,要先把这里和这里的软骨削去,然后才好下刀……”
我把刀还给飞坦,后退两步回到库洛洛身边,感到疲惫而轻松。今晚应该不会再做噩梦了吧,我这样想道。
今天只处理了表皮——事实上并没有在这上面耽搁多久,那女人已经眼神涣散,甚至出现了失禁。飞坦嫌恶的让开两步,回头以眼神询问我们——现在是否可以了?他准备割断那女人的喉咙。
“等一下。”库洛洛刚想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翻手具现出盗贼秘籍,“等我再试一次花语。”
“幸福的鲜花店”给出了令人惊奇的答案——花语变了!
确切地说,是花变了。从代表永远幸福的波斯菊变成了五角星形状的紫花。“这是丸叶桔梗。花语是——屈服、悲伤。”库洛洛捂着嘴道。
不得不说很……贴切。
“所以说……”我喃喃道。
“花语已经可以确定是预言,而预言,是会变的。”库洛洛接道。
飞坦反手一刀割断了那个女人的喉管,这是他今晚最漂亮的一刀。“那又怎么样?”他问道。
“如果未来变了,花语就会改变。”玛奇道,“换言之,什么时候我们的花语变了,未来也就改变了。”
“可以这么说。”库洛洛将那朵桔梗塞进口袋了,拉着我向外走去,“已经很久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又越写越长……主人公都太能搅风搅雨了,很多支线不停的往外冒ORZ
最近收到好多评论,好开心~
第87章 自卫和自卫队
回到木屋,玛莎坐在床边。看到我们回来,她先是松了口气,继而立刻收敛了脸色,冷冷地看着我们。
我们脚步顿了一下,照常走了进去。
玛莎没有看我们,只道:“玛奇,你去哪里了?”语气很不好。
玛奇面不改色地道:“只是出去呆一会。”隐瞒的理直气壮。
库洛洛拉开衣柜的门,站在那里等了等玛莎的反应,她看了我们一眼,只是道:“很晚了,去睡吧。”语气相较之前冷淡一些,但也说不上坏。
我们顺次钻进衣柜后的密室,听到玛莎对玛奇道:“我们需要谈谈。”
密室的门关上,隔绝外面的声音。我想了想道:“这……”
库洛洛冷漠道:“和我们无关。”
“我不想多管闲事。但是这不会影响到你和她们签的契约吧?”我道。
当初库洛洛和玛莎母女还有阿雉签的契约是在这里期间不能伤害她们,同时在玛莎母女有危险时还有尽力帮助。如果玛莎因为我们做的事而和我们分道扬镳,库洛洛却不能因此受到影响。
“不会。”库洛洛拉开一边被子躺下道,“别想那么多,什么事都不会有。”
第二天早上,我们见到玛奇,立时被吓了一跳——玛奇白生生的小脸蛋上,赫然印着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那顿早饭吃得尴尬。
玛莎待我们一如往常,对玛奇却颇为冷淡。对着玛奇脸上的巴掌印,我们也多少有些讪讪。人家妈妈教训女儿,为的事儿却是我们挑唆的,这还寄人篱下呢。虽说是为了玛莎的死亡预言,但估计在她心里,是宁死也不愿玛奇为她做这种事的。人各有志,疏不间亲,我们也只能当没看见。
后来趁玛莎没注意,玛奇跑来偷偷跟我说,等过两天,我们还继续,她人选都想好了。那张红肿未退的脸上一片倔强,我默然点了点头。
当晚的事玛莎没再提起过,我们当然也就当没发生过。除了玛莎将玛奇拴在身边看得更严了些,一切如常。
几天后,一个女人急冲冲上门请玛莎出去。
“西街的嘉嘉要生了,医生叫你赶快过去帮忙!”那女人拉着玛莎的手就走,边走边道。
“怎么现在就生了?不是还有半个月吗?”玛莎惊讶道。她一边加快步子跟着那女人向外赶去,一边不忘回过头来对玛奇道:“玛奇,跟我一起来!”
这是看得真严。然而……
玛莎带着玛奇匆匆走远了,我们三个互相看了一眼,留在屋里也没意思。生孩子呀,还真是从没见过的。
“跟上去看看。”库洛洛道。
玛莎和那个女人在一栋独门小屋前停了下来。很小的木屋,还没有玛莎家的敞亮,但也不算落魄了。看样子应该是个还过得去的人家。
此时从外面能看到的,里面有两三个女人在忙进忙出,完全不隔音的房子传出女人凄厉的叫声,痛苦不堪又撕心裂肺,十分骇人。
我们三个走到门口,被那叫声吓得停在原地。玛莎已经挽起袖子进去了,玛奇被她留在门口。她看到我们,就走了过来。
“里面在干什么?”飞坦按了按耳朵,脸色不太好看道。
“感觉好可怕的样子。”我摸摸胳膊上的汗毛道。
“为什么不进去?”库洛洛问玛奇。
“玛莎不让我进去。”玛奇道。“她说小孩子不能看。”
“生孩子就是这样吗?”飞坦问道。
“好像是吧。”玛奇道。“听起来很痛苦。”
“的确。据说很疼很疼。”我根据脑子里的常识补充道。“好像还有点危险。”我们看着刚才拉玛莎进去的女人端了一盆水出来倒在柳树根下,一盆血水。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飞坦有些不爽道。
“本来也跟我们没关系。要不我们回去?”我觉得没趣,干什么巴巴的来看这个呢?
“我要等玛莎出来。”玛奇道。
“她现在顾不上你了。”我说道。有时候也搞不懂玛莎的意思——说她看得玛奇紧吧,又时不时因为别人的事顾不上她。好像谁都重要,谁都放不下似的——这要是我,才不会因为别人的闲事忽略库洛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