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道:“好,那我自己随便走走。”
实际上,宋今也知道公孙策对自己还是有点防备的,毕竟她来路成谜,庞昱又对她“十分重视”,如果他们不怀疑自己,宋今才觉得不对呢。
公孙策将怀中那本话本递给宋今,“宋姑娘喜欢的话,便送给你吧。”
此刻,正在大街上准备督促开仓放粮的白玉堂和展昭也谈起了宋今。
白玉堂对展昭说:“猫儿,你难道真的不怀疑宋今的身份?”他蹙着眉头,显然对此事十分在意。
展昭微微一笑,说:“如果你怀疑她,看着她就好了。”
白玉堂很不高兴,“你的意思是你不怀疑她?”
展昭说:“不,只是目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怀疑的,包大人说过,无证据切忌无端怀疑。”
白玉堂嗤了一声,有点不高兴。
两人很快就到了知州府门口,赫然发现庞昱正在门口指挥梁知州放粮。
灾民们拥挤在一起哄抢粮食,均被官差一一拉开整顿,于是很快的,知州府门口就排成了整齐的三队,大家虽然焦急,生怕自己领不到粮,但是一直有官差强调所有人都会有粮食等来安抚人心。
白玉堂吃惊道:“我觉得自己要瞎了,莫非庞昱真的洗心革面了?”
展昭问对白玉堂:“你觉得可能吗?”
白玉堂摇头,“不不不,我的脚趾头都不相……”
话音未落,庞昱已经看到了两人,脸色一变,忙走下来,冷声说道:“怎么?两位又来视察么?难道是怀疑我办事能力不足,私吞赈银还不开仓放粮?”
白玉堂心想:哟你个孬包,居然还能说出这种有点押韵之感,念起来还挺朗朗上口的话?
展昭冷冷道:“展昭不过御前侍卫,怎么敢怀疑安乐侯。只不过前来看看赈灾情况如何,好像包大人汇报。”
庞昱本就十分看不惯展昭,听了这话更是怒火万丈,想到自己的原意,压低了声音问道:“展昭!你那日将仙子带到哪里去了!”
原本已经听说事情原委的白玉堂实在是忍不住要笑,但是看到庞昱严肃的模样,又觉得此人怎么有点可怜?不不不不,坚决不能有此想法,若不是庞昱,郴州的百姓也不会这么多天了才刚开始领取粮食。
展昭道:“小侯爷此话展昭不是很明白,宋今姑娘那日差点遭遇不测,展昭路过知州府发现此情况,便施以援手,难道要什么不对?”
庞昱气的脸都要青了,什么叫做路过知州府?你丫的路过知州府能路过到仙子的门口?!
不过展昭说的话也让庞昱十分没有面子,对啊,人都在自己身边还差点被害了,他堂堂一个侯爷的脸面往哪里放!
那日,宋今被展昭带走之后,他就令人查看了房间,果然发现了窗户边儿的竹筒,竹筒里装着的正是迷药,庞昱十分恼火,下令严查,然而一点线索都没有。
庞昱道:“既然宋今姑娘在驿站,那我今日便接她回来,知州府自然有人可以保护她的周全。”
展昭实在是懒得理睬庞昱,冷着脸不说话。
庞昱哼了一声,甩手走了。
白玉堂问:“当真让庞昱接走宋今姑娘?”
展昭道:“既然宋今姑娘能够约束庞昱,何乐而不为?”
虽然他对庞昱也是厌恶至极,但是对于包大人来说,少一个大敌会更好。这个道理,公孙策不止一次的说过。
白玉堂撇撇嘴,不说话了。
等到两人回到驿馆,就发现宋今正坐在亭中看书。
她已经换掉了那身短打,穿着一身淡米分色的罗裙,十分清新。
白玉堂脚步顿了顿,疑惑的问展昭:“你救她的时候……连她的行李都救来了?”
展昭不想理睬白玉堂,先去前厅给包拯汇报了事情,出来后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同宋今说说话。
然后白玉堂就跟在展昭的后面走来走去,他觉得十分莫名,明明自己问的挺对的吧?
展昭走到宋今身边,发现她很认真的在看《江湖八卦》
虽然只有一本书,但是宋今看的津津有味,莫名的觉得这个文风很像自己,但是又觉得自己貌似写不出这种正经的东西来。正好系统君让他写《安乐侯调/教指南》,她觉得自己可以参考学习。
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是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已经来到了她身边,白玉堂距离还要远些。
莫非两人闹别扭了?
展昭问:“宋姑娘对这本书很感兴趣吗?”
宋今知道展昭也是江湖人士,便问道:“早上与公孙先生说起这本话本就很想问了,这里面的人物都是真实的吧?”
展昭坐下来,说道:“正是,不过已经十年,书中人物在十年前忽然沉寂,就连当时富庶天下的花家也都隐居在了江南小镇。”
白玉堂进了凉亭,对宋今说道:“我大哥卢方认得花家的四哥,据说他们现在主要是在南方经商,十分低调;陆小凤十年前退隐江湖,无人知其下落;西门吹雪……乃传说也。”
十年前的白玉堂不过十岁出头,江湖中的事情虽然略有耳闻,但如可以隐藏,到如今也只觉得梦一般,尤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名人已经载入史册,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呢。
宋今听得入了神,只觉得心中十分难受,几乎要落下泪来。
白玉堂想起公孙策说的话,心中疑惑大起,莫非宋今当真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么?听说十年前,花满楼家发生了一件大事,但后来那事情也未在《江湖八卦》上见到,知道实情的人也很少。
唔……白玉堂记得自己师父好似是知道的,可是师父早已经云游四海去了,根本找不到人。
白玉堂虽然已经答应了公孙策要帮宋今问问这事情,但是公孙策后来又特意交代过,此事不得告诉宋今,一来是怕消息有误,二来也是想先行打探打探。便也没怎么接话。
展昭道:“宋姑娘,庞昱说今日要接你过去。”
宋今一愣,哦,还有这茬。
“对对对,我都忘了,我得回去。”
白玉堂问道:“你还回去做什么?”
宋今道:“我必然要回去继续调……教育小侯爷改邪归正、洗心革面、从头做人啊!”
白玉堂扑哧一声笑了,“姑娘真是……爱国爱民,我大宋之福气也。”
白玉堂本以为宋今会顺着他的话儿跟他插科打诨几句,没想到宋今却十分认真的说:“虽然宋今没有那么大的胸怀,但是知道庞昱挪用救灾物资也觉得十分痛心,虽然此话说来矫情,但是如果庞昱能够一心为国,总比将他斩首更好一些,而且他也是被奸人误导,如今他误信我乃仙子,我便可利用此身份让他为国家为百姓做些什么。对了,庞昱是庞太师的儿子?”
展昭点头,“正是如此,包大人才十分头痛,庞太师与包大人作对已久,更可况……”
白玉堂接话,“更何况宫里头还有一位庞贵妃。”他十分不屑的说,“一个兢兢业业的大忠臣,也比不上一个能够在皇帝耳边吹吹枕边风的女人。”
宋今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便已经内心无愧,既然不能改变这个国家,便也只能尽自己全力了吧。”
展昭一直未曾说过,此刻也觉得宋今这番话说的十分对胃口,便笑道:“宋姑娘的见地,展某深感佩服!”
他站了起来,对宋今抱了抱拳,“展某托大,仅代表郴州所有受苦受难的百姓向宋姑娘表示感谢。”
宋今叹了口气,也站了起来,回看展昭,打趣道:“展大人这么一说,宋今忽然觉得自己肩头担子很重。”
三人具是笑了起来。
宋今道:“那劳烦展大人托人去告诉庞昱一声,我等会儿便自己回去了。”
展昭还未说话,门口就传来了喧闹声,原来庞昱已经迫不及待的来了。
白玉堂摇了摇头,说:“这个庞昱,现在让我觉得又是可怜又是可笑。”
宋今道:“在我之前,庞昱迷信木道人可以让他修得长生不老之术,竟让木道人去配制什么得道修仙丸,还吸食木道人所做的毒品,实在是令人生气。”
展昭问:“什么是毒品?”
宋今道:“那东西的原料是一种叫做罂粟的美丽花朵,但实际上罂粟的果实却能让人吸食成瘾,若是隔几日不吸食,人便浑身无力,精神萎靡。但是吸食的时间久了,就会性情大变,暴躁易怒,随后日渐消瘦,导致死亡。然而罂粟最可怕的,却是因为久而不得,被人控制。”
展昭第一次听说罂粟这种东西,心中觉得十分不妙,问宋今道:“那东西,现在只有小侯爷吸食么?”
宋今道:“我猜测应当有不少达官贵人在吸食,但具体情况如何还未知,我可以打听打听。”
展昭点了点头,“我需将此事给包大人报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