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伊芙真的死了,他首先会觉得这是一场该死的玩笑,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忘记伊芙的时间会很长的,长到他觉得余生是一种悲剧想去跳猫头鹰塔殉情,所以他接下来应该会直接去猫头鹰塔找个好位置从天而降。
他差一点就相信了,也差一点就哭出来了。
还好他在悲痛的时候还有那么点理智觉得不对劲起来,不管是不是在骗自己,总之伊芙不太可能不要他。
何况祸害遗千年,他的伊芙怎么会那么容易不见。他庆幸伊芙的朋友都是赫夫帕夫,连撒谎都撒不好。
但是伊芙肯定是出事了,因为这个女孩他认识了太久,一遇到难以把握的事情就容易躲起来,和小獾一样。但是无论是什么事,无论怎么样,他都要找到伊芙。
有一种无法言语的难受感觉充斥了他的胸腔,他觉得有些东西必须尽快,他必须尽快找到伊芙。
不然先不说那个不知道怎么样的女孩,他会先受不了。
“我真的看见伊芙被伏地魔阿瓦达了!”汉娜有点苦涩地解释。
“那一定是你的幻觉!”德拉科抽搐着嘴角反驳道。
苏珊.博恩斯说:“而且她还飞了出去。”
“闭嘴,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飞出去?!”德拉科恶狠狠地瞪住了这个女生。
“没人逃得过阿瓦达索命,马尔福先生。”麦格教授有点哀泣道,“我也很难过,毕竟伊芙是那么好的一个学生。”
“首先我谢谢你的好意,其次关于死咒,哈利.波特就逃过了,麦格教授。”德拉科扯出了一个有点难看但同样非常坚持的笑容。
“那是因为她母亲的爱,爱是最强大的魔咒!”
“那伊芙更加不可能去死。”他看到不远处的父亲好像想过来和他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停留在了原地,就好像默认了些什么一样。
“因为我爱她。”德拉科听见自己这样反驳麦格教授,“绝对不会比疤头妈妈爱他的少!”
同样也类似一种忠诚的宣誓,这种认真又矫情的宣誓让很多人哑口无言。他们有点默认了伊芙还“活着”的事情,虽然更多的人是用一种悲哀的目光看着德拉科。
不远处那个被称呼为“疤头”的英雄,有点纠结又尴尬地垂下了头,算是默认了这个不太优雅的小绰号。
“其实马尔福真的不坏,虽然嘴巴毒了点。”
战后的马尔福家族恢复了荣誉,他们是唯一在这场战役中抽身而出并且满载而归的马尔福,事实证明他赌赢了。
回到庄园后一切都被恢复正常,正常的是父亲有母亲来陪伴着分享这些美好,不正常的是他一个孤家寡人,他在家里都会觉得自己的存在有点尴尬。
他想念伊芙。
他也想抱着伊芙。
倒是那个赫伯特比较命大,虽然他挺不希望他活下来,但是非常庆幸的是,阿瓦达的光束打到了他的项链上,然后他捡回了一命。
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带银质骷颅头项链那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而且在不安生地活过来后特别神气活现地告诉他这个已经破掉的项链是伊芙买给他的---
德拉科觉得他有点碍眼,还是死了比较顺眼。
马尔福的一切都在好转,他忙着在被采访或是出席公证会摆脱嫌疑或者授予特殊荣誉勋章。但是这一切没有用,伊芙的事情完全没有着落,他最近有一种要忙到长白头发的感觉,庆幸他就算长白头发也看不太出来。
一旦空出时间,他就会去找寻伊芙。
到后来他开始抛出重金来寻找这个也许真的是神奇生物的女孩,不然怎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万金加隆都无法寻觅到她的一丝踪迹?
马尔福庄园好像根本没有改变,好像庄园里还是有一个和伏地魔一样可怕的东西存在,随时会毁了这个看似已经平和的家。他拿很多文件和工作麻痹自己,最后也麻痹不了他的心脏。
后来连妈妈都忍不住来找他,当时他把自己置身于一堆公证文件里装作焦头烂额的模样,但是一点都瞒不过妈妈。
“你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就会低下头,然后什么话都不说,德拉科。”纳西莎有点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他忽然有点恍惚地想到伊芙曾经喜欢抱着他的头发乱摸。
那个女孩老是得寸进尺。
“我和你爸爸商量过。”妈妈柔和地看着他,后来有点不太踏实地侧过眸子,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德拉科,你觉得格林格拉斯家怎么样,他们是唯一一个没有受到战争波及的家族,要知道他们一直都处于中立。”
“不。”德拉科总算开了口,他的眼眸里一片平静,纳西莎觉得平静到像一口枯了的井。
“但是,我不能让你这么下去,德拉科。”妈妈这次有点严厉地看着他,“你必须知道,伊芙!”
“她还活着。”德拉科坚持道。
“德拉科!”妈妈忍不住加重了语气,她漂亮的眸子几乎要渗出泪水,“你不能这么下去,为了伊芙!哪怕我们接受她,你也不能为了她糟蹋自己,何况她已经死了!”
“不!”德拉科觉得一种再也支撑不下去的烦躁感觉席卷了全身,好像迫不及待地想拔出魔杖对着四周来几个钻心剜骨一样。最后他也没有拿起魔杖,但是他克制不住内心作祟的恶魔,他把书桌上的所有东西都划到了地下,书房的玻璃甚至因为魔力的暴动全部碎裂开来。
妈妈看他的神情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伏地魔,但是更偏向于一种悲伤和绝望。
“她没有死,妈妈。”德拉科大声吼叫了出来,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不相信他,甚至连爸爸妈妈也是。
然后德拉科绕过了在书房门口呆呆站立着的爸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马尔福庄园。
之后的几个月,他都在破釜酒吧度过。
哪怕有一个巫师见到过伊芙的踪迹对于他来说都是一场堪比圣诞节的惊喜,他疯狂地想念伊芙和他的过去。明明在他晕过去之前,一切还都在他手里,伊芙的气味还充斥在他的怀里。
为什么一醒过来就是这么大的玩笑。
1998.5.5
伊芙,这不好笑。
1998.5.10
伊芙,快出来。
1998.5.22
伊芙,捉迷藏太过拙劣。
1998.5.28
伊芙,我想你。
1998.6.1
我去了上次和你一起约会的地方,那里有好多小孩子在玩耍,看着他们我就在构思未来我们的孩子是什么模样。
伊芙,快回来好不好?
你喜欢小孩子吗?
只要是你和我一起生的我都喜欢,哪怕长着红色头发。
1998.6.5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对不起伊芙。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1998.6.15
求你。
第119章 C119
没有什么时间冲淡不了的东西。
但是战争给我的伤害比我想象中大得多,我感觉我无颜面对苍天和大地,或多或少在眷恋很多东西,或多或少在恐惧死亡的降临,或多或少的思念在不断疯长。于是我只能用吃喝拉撒睡来排解内心的苦闷!
其实我的心态真的很好,我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充实。然而当我在鲁斯庄园吃吃喝喝好几个月后,我忽然意识到我可能被嫖了。
心脏传来的痛楚越来越轻,到后来完全就---
变成了一种美好的回忆。
于是墙壁上的鲁斯实在看不下去我这种颓废的模样了,他没好气地看着我:“你这样下去会发霉的,伊芙,我建议你去外面晒太阳!”
“不,我要等待死亡的降临!”我颇为戏剧化地喊叫道,虽然我现在已经有点怀疑这种牢不可破的誓言是不是有BUG。我懒趴趴地从沙发上转过头看了一眼画像上快气炸的鲁斯,然后又把脑袋埋进沙发里。
“亚尔林!”
“亚尔林在这里,主人有什么吩咐?”亚尔林这个诡异的老精灵忽然出现在画像前,它对鲁斯恭敬地弯腰道。
“把伊芙丢出去!”
我发现我现在到哪儿都被嫌弃,就是类似于上辈子宅在家里做什么都被嫌弃,晚睡晚起被嫌弃,光吃不做被嫌弃,深呼吸浪费空气被嫌弃。
嗯,这种嫌弃又一次出现了。
几天后,我真的有点要发霉了,于是我破天荒地捞过一把飞路粉,钻进了壁炉,在鲁斯吃惊的面庞里喊出了目的地---
“对角巷!”
对角巷还是一样的繁华,就好像几个月前的那一场战役没有发生过,但是我手臂上那个变淡到还清晰可见的黑魔印记总是在提醒我一些必然伤害过我的事情,那些真实存在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