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安和金静是对龙凤胎,只有十五岁,初到上海还不是很适应,没想到金安偶感风寒,但是懂事的他不想家里人担心,一直不让妹妹告诉家里,可他的病情一直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金静终于按耐不住给大姐发电报了,在她眼里只要有大姐在,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的。
宁心一到上海就将弟弟送往最好的医院去了,幸亏她向金香借了足够的钱,也幸好她将金安及时送到医院,不然转变成肺炎就麻烦了,这年代的医疗技术水平很低,得了肺炎就跟得了不治之症一样严重,随时会要人命的。
金安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宁心这才放下心头大石,转而将金静严厉地训斥一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跟家里人说,他们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这不是让家里的老母亲担心嘛!金静委委屈屈地点头认错,他们只是不想让姐姐和母亲担心而已,她也不知道哥哥会病得这么严重。
宁心见金静委屈得要掉眼泪的样子不觉心软,这两个弟弟妹妹从小都没有离开过亲人,如今让他们独自来到上海读书,也的确是为难他们了,何况金安和金静都十分乖巧懂事,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宁心对他们只有心疼的份了。
“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发生任何事情都要跟家里说,知不知道?”宁心看了一眼病床昏睡的金安,摸了摸金静的脑袋微微叹气:“我现在都有些后悔答应让你们来上海读书了,你们都还小,又没有人陪着,我实在是不放心。”
金静终于忍不住说出心里话:“大姐,其实我和哥哥一点都不喜欢上海,这里的人都太势利,在这里读书一点都不开心。我想回家了,想跟娘还有大姐二弟三妹在一起,在金家村过些简单的耕种生活。”
“傻孩子,你干嘛不早说呀?你要是早点开口,我早就把你们接回来了,哪里还用受这等罪!”
金静有些踌躇道:“我怕拂了金老板的面子,大姐会在金老板面前难做人。”宁心听了更是心疼,这两个孩子实在是太乖了,什么都藏在心里不敢说,就这样委屈自己。
宁心当即拍板:“金老板不是小气的人,你不用担心,如果你们在上海待着实在不开心就不要勉强自己,等金安好了,姐姐带你们回去!”
“嗯!”金静瞬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金安醒来后听见这个消息也高兴不已,立即乖乖地配合医生吃药打针,想赶紧好起来快点回家。宁心见状心头欢喜,给金母发了报平安的电报后就悉心照顾金安,还带着金静在上海逛了一圈给家里人和金香他们买了礼物。
两人在街头上走着走着,突然被卖报的小儿郎塞了一张报纸,宁心只好付了一个铜板,随意扫了一眼报纸,结果却发现报纸照片上的人很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咦,这个不就是金家二房的三小姐金带弟吗?
再仔细看看报纸的文字,什么?她没有眼花吧?金带弟不是在上海读大学吗?怎么会变成舞厅里的“魔法小、淫、娃”了?
☆、公公出宫(三)
金带弟一直是金昌的骄傲,整天将这个女儿挂在嘴边,见人就夸他的女儿有多么聪明、多么地有出息,就连金香也对这个侄女赞不绝口,所以宁心才对这个三小姐有特别的印象,可是如今看来金家众人都被金带弟蒙在鼓里了,宁心好奇之下去打探了一下金带弟的近况。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原来金带弟上学只顾着谈情说爱,跟女同学争风吃醋,早就被学校开除了,后来她又迷恋上了一个三四流的小诗人白浪,为了接近白浪居然抛头露面去舞厅表演魔术,被人当做不三不四的舞女,可她依旧追着人家屁股后面跑,即便是被人嘲笑不知羞耻也没有动摇,完完全全沉浸在少女追爱的浪漫情怀里面,不能自拔。
宁心又查了那个白浪的背景,卧槽,这男的竟然是个有妇之夫,仗着自己有几分文采到处招蜂引蝶,勾搭年幼无知的小姑娘,金带弟就是其中一个的脑残粉。哎呀,宁心最看不上这种表里不一的渣男了,想到金家对自己的恩情,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金带弟往火坑里跳,于是便找上了金带弟。
“你是我堂姑?”金带弟对突然冒出来的宁心很是防备,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己还有个金宁堂姑,该不会是骗子吧?
宁心也不觉囧了,论辈分她的确是金带弟的堂姑,明明两个人年纪相仿,却差了一个辈分,还真有那么一点小丢丢的尴尬。见金带弟不相信,宁心便拿出了金香之前交给她的印鉴,证明她的确是金家的亲戚,金带弟半信半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可没有钱。”
金带弟以为宁心是来向她打秋风的,眼睛转向一边,她的钱自己都不够花呢,可没有钱借给宁心。宁心无奈翻了个白眼:“三小姐,我不是找你借钱的,我是看了报纸才过来找你的。”说完掏出报纸,金带弟一见忙抢过报纸撕碎,谄笑道:“堂姑,都是误会,你可千万别跟我爹和姑姑说啊!”
“误会?我看不是吧?还有那个白浪又是怎么回事?三小姐,他可是有老婆的人,你可千万不要犯傻啊!”宁心不觉苦口婆心地劝道。
金带弟却一脸陶醉:“堂姑,你实在是太庸俗了,根本不会明白,我和白浪是真心相爱的,他说过他会跟他老婆离婚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双宿双栖。噢,多么美好的爱情啊!”
宁心只觉满额冷汗直下,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种话也就是那个渣男说出来骗骗你们这些无知的小姑娘,指不定他对多少个女人讲过,你不会真的那么天真相信他吧?拜托,三小姐,醒醒吧!那个白浪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你托付终身的!我敢保证他肯定不会跟他老婆离婚的。”
“不会的,白浪不会骗我的。”金带弟十分执拗,甚至一气之下将宁心赶出门了,被好心当作驴肝肺的宁心既生气又郁闷,好心提醒人家非但不领情,还将自己赶了出来,要不是念在金香的知遇之恩,她根本就不会多管闲事。
宁心越想越气,决定再也不理会金带弟了,专心照料金安的身体。谁知没过几天,金带弟却哭哭啼啼地找上门来,一见宁心就激动地扑到她的怀里放声痛哭:“堂姑,他骗我,原来他一直当我玩物而已!他根本就没打算离婚!”
金带弟在宁心走后心里越想越不安,忍不住去找白浪摊牌,结果却看见他又搂着另一个女人在吟诗作对,而那个女人还不是他的老婆!金带弟当即怒火中烧地上前跟白浪,却被白浪狠狠地羞辱一番,嘲笑她不自爱倒贴上门,他没有理由拒绝送上门的午餐啊!金带弟又羞又怒,气得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心里痛极了。这时候她倒想起了宁心,她可是她在上海唯一的亲人,于是金带弟又找上门来了。
宁心得知前因后果,心里既生气又无奈,只得劝了几句,金带弟后悔不迭,不该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这个贱男人的身上,为了他连学业都放弃了,让家人失望,金带弟越想越觉得愧对家人,竟然想一死了之,宁心忙死死地拉着她。哎呀妈呀,这姑娘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要是她出事了,她可怎么向金家人交代啊!
“带弟,你冷静一点!你不用死,要死也应该是那个白浪去死,你也是受害者啊!以后找男人的时候要记得擦亮眼睛,不要再靠近这种贱男人了。”宁心忙劝道,可是金带弟听了却哭得更凶了:“我已经是白浪的人了,以后哪还会有好男人肯娶我?我真是不死都没用了!”
什么!这白渣男居然还骗心又骗身?宁心最瞧不起这种人了,当即拍拍胸脯保证:“你不用担心,你长得这么漂亮,追你的人都从村头排到村尾,肯定会找到如意郎君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收拾心情,不要再想着那个渣男了,你放心,堂姑肯定会给你出气的!”
宁心说到做到,她将白浪跟小姑娘勾搭的消息偷偷告诉了白浪的老婆,白夫人也不是个善茬,当众捉奸在床,追着白浪打了几条街,嚷得众人皆知,白浪早已成为文人界的笑柄了。宁心又悄悄趁白浪落单的时候在他头上套了一个布袋,将他拖到小巷里暴打一顿,金带弟也不甘示弱,拿起碗口粗的木棍将他往死里打,给自己出口恶气,两人将白浪揍得跟猪头一样,恐怕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金带弟将情绪抒发出来之后心情好多了,对宁心更是感激不已。她开始有些想家了,在金安的身体恢复之后,她就乖乖跟着宁心回到金家村,并且诚心向家人承认了错误,磕头认错。一开始金昌确实气得肝疼,好几天都没有跟金带弟说话,不过他再生气也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在金带弟的撒娇求原谅之下心早就软了,父女二人和好如初。金昌还特地带着礼物到宁心家里致谢,感谢她帮忙教训渣男,还劝金带弟回家。金香自此更是将宁心视为知己,推心置腹,两家人的关系越来越密切。
宁心一回到家,金母就冲上来将她们姐弟三人仔细检查个遍,确认她们都完好无缺才放下心来。金母一边张罗着饭菜,一边给宁心讲着她不在家时金家村发生的大事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