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殷红的人品虽差,但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人,几年前借着“家好月圆”的东风和凭着一股拼劲硬是让她开拓了许多稳定的新客源,生意越做越大,只是每年都要支付一笔不菲的费用给钟笑荷,她哪里肯咽下这口气,于是她和甘泰祖商量后提出要将“家好月圆”的招牌买过来。
“家好月圆”是达叔年轻时白手兴家创立下的招牌老字号,他怎么可能愿意将自己一辈子的心血卖给别人,这个人还是抛弃自己女儿的负心汉呢?达叔自然死活不愿意出让招牌,钟笑荷更是不乐意,“家好月圆”不仅是达叔的心血,她也倾注了许多心血在里面,对她而言这不仅仅是个招牌那么简单,她在“家好月圆”饼店里长大,在这里结婚生子,所有开心和不开心的事情都在这里发生,“家好月圆”代表的就是一个家,是她心灵栖息的港湾,绝对不能卖!
殷红用尽了方法都说服不了钟笑荷父女卖招牌,一气之下咬咬牙就换了招牌,虽然客源多多少少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是她再也忍受不了将自己的辛苦钱拱手送给自己的死对头。一开始公司的确因为更换招牌遭受不少打击,生意额急速下滑,但是殷红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狠劲,花费不少功夫才力挽狂澜,终于公司又重新上了轨道。
对此钟笑荷一家都表示无所谓,甚至纷纷松了一口气,他们本来在意的就不是钱,如今招牌换了他们就彻底跟那边没有关系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论以后饼店发展如何,只要能够保住“家好月圆”这个金漆招牌达叔就心满意足了。
“我是不会为了钱卖了我一生的心血,这件事你不要再提了!”达叔没好气地瞪了钟笑莎一眼,这个女儿就是不省心!
“Sa姨,你就安分一点吧,饼店的事情就交给荷妈和管家仔,你一不会做饼二不会管理,就不要妨碍他们了。你要是真的指望投资饼店给你以后赚点养老钱,就千万不要再添乱了,OK?”钟笑莎心里还是很不服气的,但是宁心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自然也不好坚持下去,毕竟她真的什么都不懂。
钟笑莎双手叉腰,高傲地抬起头:“好,看在阿月的面子上我就什么都不管,不过整间饼店交给管家仔行不行啊?”钟笑莎表示非常怀疑甘永好的能力。
“当然啦,管家仔这么聪明能干,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Sa姨,你就放宽心吧!”宁心对甘永好是绝对百分之百地信任与支持,一旁的甘永好听了顿觉倍感温暖,眼里尽是暖意。
钟笑莎这才肯偃旗息鼓安分下来,打算到商场逛逛不曾想却碰上殷红和表叔恭母子,脸上瞬间尽是满满地鄙夷和厌恶,一想起这个狐狸精害得姐姐家庭破裂,骨肉分离,向来护短的钟笑莎忍不住骂殷红是狐狸精,当众将她从头到尾地数落一遍,殷红的确是攻于心计,但是嘴上功夫却不如钟笑莎,她可是堪称骂尽春秧街无敌手,只得骂得殷红满脸通红却无力反击,让她颜面尽失。
谁知钟笑莎越骂越激动,甚至将自己代入成为钟笑荷的角色,觉得殷红是个极其可恶的第三者,她自己的前夫不也是藏着个狐狸精么?钟笑莎越想越生气,火气一上来就给了殷红一巴掌,打完觉得自己理亏就跑了,殷红在原地气得咬牙切齿,转身没走几步一个晃神脚踩空摔下扶手楼梯,扭伤了腰。
第二天钟笑莎就收到了殷红的律师信,要告她蓄意伤人并且赔偿五百万。钟笑莎一下子懵了,忙喊冤:“我只不过是打了那个狐狸精一巴掌,没有推她下楼梯啊!”
宁心无奈扶额,这个钟笑莎一天到晚能不能安分点不给家里惹麻烦啊!其实她不想管这个烂摊子,可是外公和荷妈很紧张,她也真心觉得钟笑莎这巴掌打得特别解气,于是便暗中替她准备应对的办法。
钟笑莎得知殷红不是开玩笑的,心里也害怕极了,蓄意伤人是要坐牢的,还要赔钱,她全部的身家也只有四百万而已。钟笑莎当即怕得嚎啕大哭,越劝哭得越凶,钟笑荷为了妹妹无奈亲自出马,并且不让儿女们跟着,只带着莲子蓉赶往甘家大宅求殷红撤诉。
殷红的伤并不严重,只是轻微地扭伤腰,还有滚下楼梯的一些皮外伤,休养几天就好了。可是心胸狭隘的殷红又怎么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报复钟笑莎呢?于是借机夸大伤势要告钟笑莎蓄意伤人,她可不会任由这个女人大庭广众地羞辱自己,绝对会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
钟笑荷在甘家受到了意料之内的冷遇,尽管甘永圆和于素心心有不忍,但是慑于殷红的威严他们不敢多说话,何况殷红是真的受伤了,尽管伤势不严重,于素心也还是心疼的,只得默不作声。
最后还是甘老太太看不过眼开口让钟笑荷回家,她可不想自己的孙子孙女以为自己不近人情故意漠视他们的妈妈。钟笑荷求不到殷红改变主意是不会走的,执意留在甘家,殷红可不会白白放过这个送上门的机会对钟笑荷冷嘲热讽,惹得钟笑荷忍不住跟她算起旧账,狠狠地数落殷红对她的子女不好,甘永家差点沉迷股市,甘永中小小年纪在国外孤苦伶仃,还有莲子蓉作证殷红故意让他教甘永家玩股票,殷红恼羞成怒更是决定跟钟笑莎死磕到底。
整个甘家大宅一片静默,众人心思各异,有恼怒的,有愧疚的,有震惊的,有难以置信的,当然也有看戏的。
“哟呵,好安静啊,大家都站着干什么?”宁心不放心还是过来看看,结果看到所有人分散站着面面相觑,她的到来正好打破了僵局。
甘老太太见到宁心很高兴:“阿月,你来得正好,快带你荷妈回家吧!”
钟笑荷自然不肯走,继续哀求殷红:“阿红,刚才就当我乱说话,是我不对,你就发发好心不要告我妹妹,少少地收了这五十万当医药费好吗?”
“不行!”殷红愤懑地盯着钟笑荷,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克星,任何跟她有关的人都绝不会放过!
宁心不会任由钟笑荷对着殷红这个狐狸精低声下气,连忙拦着她:“荷妈,你不用求她!我有办法解决的。”
殷红听了不觉好笑:“年轻人的口气真大,对嘛,荷姐,你就听阿月的话,任由你妹妹坐牢吧!”
钟笑荷还想再劝被宁心强硬地按住了,宁心嘴角微微上扬地盯着殷红:“红姨,谁说这单官司你一定会赢?我已经问过了,你的伤是私人医生检验评估的,严重程度能不能达到刑事蓄意伤人的标准还不一定呢?我已经向法庭申请再次验伤,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伤得半身不遂的地步,不过我看你还这么精神奕奕地站在这里奚落我荷妈,想必伤势早就好了,对吧?”
殷红瞳孔一紧,眼神露出一股狠意,宁心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不惧,脸上的笑容不变:“还有商场的监控录像根本就没有拍到Sa姨亲手推你落楼梯,你所提供的证据只有表叔恭和梅婆两个人证而已,他们是你的人,可信度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不是啊,是我亲眼看见那个女人推表嫂的!”表叔恭忙出来刷存在感,宁心不慌不忙地朝他走近,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让表叔恭觉得十分不安。
“表叔恭,你以为你的证供会有人信吗?”说完从手袋里掏出一个文件袋砸到他的面前,“你说如果法官看到这份文件会不会觉得你是一个不可靠的证人呢?”
表叔恭和梅婆打开文件袋一看顿时吓得脸色都青了,宁心将表叔恭在饼店宿娼以及挪用公款抄期指的黑料都查了出来,母子二人不敢相信如果这些东西被商业罪案调查科知道了那他肯定要坐牢的。
于是表叔恭迅速将文件收起来,口风立改:“其实那天我只顾着跟我妈说话,也没有看得很清楚是不是那个女人推表嫂的。”
殷红恨恨地看了一眼表叔恭警告他们,可是梅婆母子竟然无动于衷,齐齐改口风坚持没有看见钟笑莎推她,让殷红气急:“阿月,你是不是恐吓梅婆和阿恭?”
“当然不是,我只不过是将表叔恭做过的事情告诉他自己而已,哪里算得上恐吓。”宁心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里面录了表叔恭母子刚才说过的话,“有录音为证,证据确凿,红姨,你不能抵赖了吧?不过如果你觉得这些证据还不足以证明Sa姨的清白,没关系,我还找了当时商场围观的几个路人,他们可是很清楚地看见是你自己不小心踩错脚滚下楼梯的哦!明天我就请他们去警局录口供。”
“我一定会告钟笑莎,就算倾家荡产我都会告她!”殷红气得指天大喊,善良的于素心忙上前劝道:“算了,妈咪,不要告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殷红见自己的女儿也不支持自己更是恼怒,连宁心也恨上了,不过甘老太太和甘泰祖却开始觉得殷红似乎并不如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贤惠大方,纷纷开口劝道:“阿红,退一步海阔天空。”
宁心也不打算跟她再继续磨叽下去,轻飘飘地扔了句:“随便你告不告,我奉陪到底!”说完拉着钟笑荷走人,留下甘家众人一片混乱。
殷红望着宁心扶着钟笑荷离开的背影,眼里露出骇人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