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里希带着几分得体的悲伤,优雅热诚的告别了迈克尔和比尔布雷,临别时做了个斯波克手势——大拇指单独,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无名指和小拇指并在一起,三方分开。“生生不息,繁荣昌盛。”
迈克尔回屋之后,开始玩手指头。“怎么做的呢?好奇怪哦。”
威廉开着车,风驰电掣直奔机场。不用买机票,她来这儿坐的是路西法家族的直升机,因为实在讨厌从印第安纳州加里市坐车到首府还得等飞机,就调了直升机来接。现在直升机还等着她,送她回内达华州呢。
她在车上问:“你怎么知道我用的是温蒂这个名字?”
限速80,威廉把车开到正好80:“第一,您六个月前让我给您弄加拿大国籍和证件,第二,您做了那个彼得潘的宝石胸针给他,他很喜欢。我补了彼得潘的故事。”
威廉也很担心,问:“我刚刚确认了三遍还打了自己两巴掌,才确信自己没有做梦。老板,您好冷静啊。”
“那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海因里希轻轻道:“据说是保护哈利的人。”
威廉不想问老板是怎么知道的,因为老板总是知道很多很多诡异的知识。
四个小时之后,海因里希开着兰博基尼,停在自己家门口——
内达华洲的首府飞机场里,总是停着她的几辆豪车——
下了车,飞快而悄无声息的走到门口,透过窗子往里看。
这间别墅的客厅布置很温馨,蓝色碎花的黄地壁纸,厚厚的驼毛地毯和波斯地毯,丢在角落里的玩具箱子,所有的桌子拐角都包上了防撞的泡沫条,一瓶新鲜的水淋淋的太阳花摆在茶几上,和珐琅彩果盘毗邻。沙发是后现代主义那种,矮矮的,宽宽厚厚的很舒服的大长沙发,U字形状。
斯内普面前堆了一大堆的茶、咖啡、零食、薯片、曲奇,蛋糕。而邓布利多面前只放了个空盘子。
哈利有点害怕,抿着小嘴,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斯内普的侧脸和大鼻子。他因为总和潘潘在一起,而潘潘忘了做除虫,让他染上了一点寄生虫,就把头发剃光了。
光溜溜的脑袋,胖胖的小男孩,穿着小背带裤和衬衣,一双翠绿翠绿的眼睛,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看着从头到脚一身黑的男人。
斯内普各种姿态的抿嘴垂眸不说话。
他看起来和莉莉一模一样,一点不像波特家的,真是好极了。
但是你能不盯着我了吗?!太奇怪了!你……对着你这双眼睛我真是没法说你。
邓布利多呵呵呵的,已经放弃讨好哈利了,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认定西弗勒斯,眼巴巴的盯了他四个小时……难道说他来之前用了个清理一新把魔药味祛除了,就有带有亲和力的味道?
老蜜蜂满腹辛酸的有点嫉妒的从斯内普面前又拿走一盘奶冻。
哈利有点着急了,推了推最后一盘子奶冻:“先生,您应该尝尝这个,比饭店里好吃一万倍。是我妈咪的秘方。”
斯内普抿着嘴,不说话,也没什么想说的,嘴里发苦,一点都不想吃东西。哈利失踪了两年,再出现的时候是在美国,老蜜蜂你特么居然没告诉我!你还有脸吃!
气得他抄起小银勺,盛了一小勺奶冻,仔细的嗅了嗅,有些香料的味道淡绝不是魔药,然后扔进嘴里,飞快的咽下去。
哈利高兴的都要吐泡泡了,他扶着有自己胸口高的茶几蹦了蹦:“好吃吗?多吃一点~要不要加点利口酒?或者加点果酱呢?”
邓布利多笑呵呵的说:“哦,真的吗,那太好了,我真想试试。”
斯内普森森的看了他一眼——祖母绿一样的眼睛,天真快乐的笑容,满是期待,因为肉乎乎的光头发型显得睫毛更长。他非常煞风景的说:“你除了吃还会什么?”
哈利似乎生活的很幸福,哼。
哈利眨巴眨巴大眼睛,丝毫没有被黑着脸的老蝙蝠吓到,因为他被海因里希抱在怀里见了很多比他诡异的多的人。他奶声奶气的扳着手指头数:“我认识很多字,我会算数,我画画很好看,我会遛狗,我还会跟潘潘聊天,我能帮妈咪摆餐桌,我还能帮妈咪踩背,我还会做姜饼小人。我是个好宝宝。”
被无视了好几个小时的邓布利多再次试图跟哈利开始说话:“啊,哈利,你真厉害。”
哈利给他一个‘那还用说’的眼神,而斯内普异常凌厉的看了他一眼,内中含义是:‘特么的如果莉莉还活着她看到这么能干的小宝宝得有多开心啊!现在是另外一个不负责任的女人拥有他!’
真是老话说的好,烈女怕缠郎……呃好像不是很恰当,领会精神吧。
斯内普被哈利小宝宝软磨硬泡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开始面对这个几乎跟童年的莉莉一模一样的小胖墩:“哈利,你养母做什么职业?为什么是她去上班?你”他的话说不下去了,小哈利碧绿色的大眼睛里吧嗒吧嗒的掉下一大串泪水。
他哭着用小肉拳头揉眼睛:“什么,angel不是我的妈咪吗?呃,你骗人。”
邓布利多讪讪的再次插话:“是的,她不是生你的妈咪,你真正妈咪另有其人。”
哈利哭着跑向门口,没跑几步脚底下一滑,啪叽就摔在地上,爬起来继续往外跑。
恰在此时,胡桃木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穿着白衬衫和黑色长裤,皮肤黝黑发色金黄的女人站在门口,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不约而同的注意到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双灰蓝色的冰冷的眼睛,配合着她倨傲和冷漠的姿态,竟有几分威严。
她附身,单手把哭成球的哈利抱了起来,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恰到好处的伸出来摸了摸带起一阵旋风的巨蟒的头。她大步走了过来,步伐强硬、刚毅而独断专行。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就像英国冬天的岸边,像数千的小钢针温柔的扎在人身上,她抢在邓布利多开口前说话,用一种清淡而平静的语气:“阿不思邓布利多先生,还有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你们好。”
邓布利多谨慎的问道:“你好,女士,你认识我?”显然是个麻瓜啊。呃,那条蛇你跟在她身边干什么?真的有麻瓜用蛇当宠物吗神经病啊!
海因里希怀恨在心,轻柔怜爱的拍了拍趴在自己肩头哽咽的哈利,语气温柔了许多:“哈利,我的小宝宝,我真没想到,我的小宝宝也能自己在家里招待朋友了。你要介绍我们认识吗?”
邓布利多真生气了,妈蛋难道老子看起来很适合无视吗?哈利无视我四个小时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也无视我?他再次说:“显然你认识我,女士。”
斯内普都想笑了……从没见过阿不思被无视的这么彻底。
潘多拉在海因里希身后竖起脖颈,亲昵的用芯子舔了舔她的脸颊,嘶嘶的说了一通,貌似在抱怨。
哈利抽抽搭搭的在她怀里转过身,指着斯内普:“妈咪,妈咪,这位先生是个好人,潘潘受了伤,他救了潘潘。妈咪,我们一定要好好感谢他。这个古怪的老先生,是个坏人。潘潘你别抱怨了。”
他切换到蛇语,嘶嘶嘶嘶的说:“潘潘,他救了你,虽然你本来也不会死,但是养伤要很久,现在不疼了,是不是?乖,做蛇得知恩图报。”期间还被口水呛了一口,潘潘用尾巴尖给他顺气。
海因里希冷眼旁观,敏锐的注意到斯内普瞳孔缩紧、指尖发白、抿紧嘴唇,并且颤抖了一下。而另一位,穿的像个神经病的老者,则只是眼神微动,却克制住了强烈的情绪变化。
海因里希对于宝宝叫了两声妈咪感到嘤嘤,故作不知轻声问:“你说了什么,哈利。翻译出来。”
哈利红着脸:“好的妈咪。我跟潘潘说,这位先生救了潘潘,要潘潘知道感谢。”
斯内普抽了抽嘴角,冷冷的说:“我不需要。”
海因里希坐了下来,目光逡巡,挑眉,笑了笑:“哈利,你是不是还没有对斯内普先生正式道谢。”
哈利嘟嘟嘴,泪痕犹在:“妈咪,是的您说对了。”他胡乱的用胖乎乎的手臂擦了擦眼睛。
海因里希蹲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颊,温柔而且温暖的说:“现在去换身衣服,洗脸,重新梳头,正式出场,好吗?”
“好的妈咪。”哈利扑上前,挥舞着手臂搂住她的脖子,亲了妈咪一脸的口水。
海因里希微笑的目送他三步一摔的在潘潘的护送下爬上楼梯,消失在拐角处。
“我是哈利亲生父母的校长、老师和好友。坦率地说,哈利不能留在你这里,并不是说您不是好母亲。”邓布利多双手指尖搭在一起,半月形的镜片闪了闪:“事情是这样的,请听我解释。他,哈利波特是个巫师,他对巫师界来说很重要,他的父母是英雄。他不能留在你,一个非巫师的家庭中。”
海因里希眯了眯眼,语气冰冷刺骨:“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说哈利的事,你是他不称职的亲人吗?”
邓布利多这一辈子见的人很多,他知道怎么跟冥顽不灵的麻瓜打交道,弹了弹指尖,海因里希背后的花瓶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