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里希点点头:“那把购买清单里的毒口删掉一些。威廉,你去路西法家族的医院里调货。”
威廉瞅了自己身上的绷带一眼:“我去?”
海因里希抿嘴一笑:“你联系,让他们送到芝加哥里的黑帮手里,他们会给我送过来。”
威廉松了口气:“开完会我就去干。”老板的态度好奇怪,居然这个温柔,恋爱了就是不一样。我可怜的杰克逊先生,你落进这样一个女人手里……
唯一的好处是不用担心媒体乱说话了,乱说话的狗仔会被杀掉。
强尼举手示意:“索马里那个地方,暴乱特别多。经常有人丧生在街头随机扫射中,万一我做的炸弹被流弹打中……”
露丝奋力从一大堆纸里抽出一张纸:“这是我设计的防弹安全屋,只要全力改建,二十天时间可以在内部不动声色的完成目标,狙击枪能挡住,枪榴弹能挡住三发。卧室位于房屋中心位置,四面都有双层房屋做阻挡。卧室下有储物间,可以直通下水道。”
拉杰什笑着摇了摇头:“露丝,你错了。”
露丝眯了眯眼睛,有点凶的盯着他。
拉杰什耸肩:“你在北京长大,那个城市的下水道能走人,这不假,但我可是在印度长大!印度的地下排水系统比索马里好很多,但是下水道里只能走耗子。索马里附近的市政规划,的确是你手里拿的那张政府内部设计图,但是实际修建不按照设计来做。没钱。”
露西点点头:“你说的对。”她立刻奋力修改图纸,改成自己挖一个地道通往附近可暂存交通工具的地方,这又不得不大翻一顿地图。
威廉忍不住问:“改建的工人怎么办?他们不会泄露秘密吗?”
大家都看着他笑了,像看见一个天真可爱的小正太。
威廉毛骨悚然的往后靠了靠:“你们不会把所有的工人都杀掉吧?”
就连那个一直在玩一个稻草人不说话的六七岁女孩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用轻柔幽静的声音:“交付定金,蒙上眼睛带过去干活,干完活再迷昏了带走。你真的是海因里希小姐的经纪人?”
威廉红着脸嘟囔道:“我只是经纪人而已喽……”
女孩子轻声说:“我是海因里希小姐的占卜师,安娜。”
威廉讪讪道:“你好。我叫威廉,威廉路西法。”
露西把图纸递给海因里希:“老板,看看这个怎么样。这还是不够安全,要想绝对安全还是得带上戴夫。从CIA也可以借点人手,不指望他们帮你,必要的时候可以祸水东引嘛。”
“说起祸水东引。”威廉翻了翻自己桌子上的小本子:“我之前打听了,CIA、FBI还有克格勃在索马里地区的情报系统有挂售,五十万一个。我觉得有点太贵了了。”
“的确太贵了。”海因里希淡淡的说:“我可以去问老凯西。包括给我改建房屋。”
被迈克尔亲口夸‘像精灵一样秀美’的汤姆终于忍不住问:“那我呢?海因里希小姐,我的任务是什么?”
他是真困,这才凌晨五点啊哈欠,完全没睡够,但是妈咪说没时间告别了。
海因里希掏出一张卡拍在桌子上,推过去:“我要去半年左右,这段时间也不能回去,CIA认真盯着我呢。这里是二十万,你负责监管这段时间的家庭开支,不要把钱给苏珊当赌本。该出去旅游,照样去,什么都别耽误。你是最有主见也最能干的孩子,都交给你负责,该撤离的时候就撤离。”
汤姆泪眼汪汪的看着她,还是很惶恐的答应下来,接过卡:“海因里希小姐,你会安全回来的。安娜,你占卜的结果呢?”
安娜的手里神奇的出现的一摞塔罗牌,她跳下凳子,走到海因里希面前:“抽一张。”
海因里希犹豫了一下,安娜的手在背面轻轻点了点其中一张,让牌微微颤抖。
海因里希就抽了那一张,安娜:“太阳逆位工作方面,成功来的比你想象的晚一些。或者是你成功了但仍不满足,又或是得到了却发现不是自己想要的。这时候你可能不那么容易得到快乐,即使你得到了原来企求的,你的大胃口也不满足。”
海因里希点点头:“还不错的预测。现在我们来说说另一个重要问题。”她拿出自己的遗嘱,现在在遗嘱上有两个重要的地方需要改动,就因为小路西法的爱人……他已经不值得信任了。
安娜温柔而安静的走了回去——别误会,她会占卜,而且非常灵验。
但是在当众占卜的时候,总会让妈咪选择一张稍好微坏的牌,这样既有提振气势的作用,也能在任务期间发生小失败的时候令人更加安心和专注。这可是海因里希耗费了三天的口舌,说的就要累死,才给她讲通的。
…………
“啊……发生了好多事情啊。”迈克尔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大亮,他赶紧坐起来,想要给海因里希打电话,又不知道是否方便,或者她正在飞往索马里的飞机上。
拿起床头扔着的一摞照片开始看,这是昨天半夜在接吻的时候,海因里希借着拍他腰叫他赶紧回去睡觉塞在他裤兜里的,她的手法太巧妙,不仅CIA多少双眼睛没看见,就连迈克尔也是睡觉脱裤子的时候才发现。
照的不错,照的我很帅,很男子汉呢。
迈克尔决定自己留下来几张,等一会拿去复印。复印回来再签上名,等海因里希来拿。
“事情已经严重到她不能亲手把照片送给孩子们?”迈克尔轻柔的声音悲伤的呢喃道:“为什么当权者总是不能关注与环境和儿童,总是盯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呢。”
他躺在洁白的床单上,被子在睡觉乱滚期间被踹到地上。
上午明亮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丝丝缕缕的洒进来,形成一种独特的质感。
纤细修长肌理分明的浅棕色肌肤,想一块尽情散发着香气的巧克力一样诱人。
迈克尔身上最令人不可思议的不是他那黄金比例的身材,也不是全球巡演每一场都能坚持两小时劲歌热舞的体力,也不是那堪称‘上帝的乐器’的歌喉和对音乐的灵性。
而是他的眼神,一个五岁就出来混世界的人,按常理说早就被这世俗浸染得圆滑通透,市侩庸俗,但是从始至终,在迈克尔的眼神里,只有清亮如水纯洁如晶的感觉。
他眨巴着大眼睛,满头卷发乱的不像话,却更显的纯真可爱。下了床打开卧室门,对守在客厅的保镖:“麻烦你去问一下,五楼21号房的那位女士退离开了吗,如果还没离开,就请她上来。”
比尔大叔黑着脸从厨房端着鲜榨橙汁走过来,迈克尔缩了缩头,回身拿了梳妆台上扔着那个粉色的毛球玩偶,飞快的跑进盥洗室里打开塞子灌满水,使劲摇了一阵,抓着遥控器藏在手心里,走了出来准备听唠叨。
嘿嘿嘿嘿嘿嘿嘿。
比尔大叔眉头紧锁,深沉的唠叨:“昨晚上CIA那架势多吓人,每个楼层都有守卫,我们赶过来想看你是否安全,有没有被CIA追捕的杀手袭击,结果呢!结果你居然不在!真怕你被绑架了!”
迈克尔喝了一口橙汁,吐舌头:我这个世界上最著名的被剥夺掉了隐私权的人,从五岁开始,一切永远被摊开在聚光灯下,供全世界各种各样的目光分析、赏玩、评论、讥讽、谩骂甚至恶毒的揣测!
只有昨天不一样,昨天出门的时候虽然化妆画的很毛糙,但没有人认出我,有人盯着我看,但没有认出我。我可以走在商场里观察别人,而不是被无数人观察,我可以看各种各样的商品,慢慢挑选糖果和玩具,而不是急急忙忙的抓几样就在人群中挤出去。
说心里话,想接近我的人大多都抱着目的性,和外界沟通交往总是很艰难,只有动物和孩子对我没有企图心,可以平等来往。但是angle不一样,她理解我,她懂我,她和我一样。她有钱。
从小就开始过那种台上万众欢呼,台下形单影只,身边一大群人永远只是利益关系的工作伙伴的时候,想说一句心里话都找不到人和你分享。一般人就算不是交朋好友的,最起码也有家人可以倾诉交流,可我的身边,连家人也在内,又有哪一个不是被名声影响,而对我各有机心。
海因里希小姐不一样,她比我更不敢被人发现,她不敢借我的名声出名,她善于也不得不躲避世界上所有的眼睛。她的孤独和我一样……或许比我少一些,她有很多可爱的孩子。
迈克尔抱着那个粉色玩偶,心说我还能跟谁玩呢?我喜欢去超市买东西,可是在五岁之后再也没有机会了,直到昨天。昨天我觉得自己是和其他人一样的普通人,没有人想知道我所有的秘密。
迈克尔软软的说:“CIA抓的是谁啊?”
他不善于撒谎,幸好昨天海因里希小姐讲了两句,他定定的盯着手里的毛绒玩偶,不看别的地方。
“之前送礼物给你的海因里希小姐。”
比尔大叔叉着腰,恨恨的说:“迈克尔,你告诉我,你昨天消失是不是被她挟持出去了?”
迈克尔心虚的大声说:“我和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去约会了,我们还买了一大堆东西。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