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阴影
我几乎没有什么关系密切的朋友,觉得自己好像与世界隔绝了一样。我太孤独了,有的时候,我在我的房子附近溜达,希望能碰上可以向之倾诉的人,或许能交个朋友。我希望能碰到一个根本不知道我是谁的人。我想碰上一个人,他愿意和我交朋友,是因为他喜欢我,像我一样,需要一个朋友,而不是因为我是迈克尔·杰克逊。我希望能碰到邻居中的任何一个人——比如邻居的孩子们,随便什么人都可以。
成功必然会带来孤独,的确是这样的。人们都觉得你很幸运,你拥有一切,他们以为你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其实不然。人人都渴望最基本的东西。——引自迈迈《月球漫步》中对21岁的心态自述。
美国八十年代初,这条街上人并不多。
迈克尔顺着街边,踩着月光慢慢吞吞的往前走,想找到什么人聊聊天。
我挺喜欢人们认出你然后友好地跟你说:“你好”,然后会有一群人围着你之类的。
我一直在找可以聊天的人,我非常孤独,以至于我会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哭泣。我那时想,“到此为止了,我要从这里出去。”我在大街上走,我记得自己真的对大街上的人说“你愿意成为我的朋友吗?”
他们都会像这样反应“哦,Michael Jackson!"
然后我就想,"我的天啊,他们想要和我做朋友仅仅因为我是Michael Jackson么?还是因为我本身?我只想和别人聊聊天。
——引自30小时录音。
可是这条路上真的没有人,一路上的路灯坏了一个,迈克尔慢慢往前走,地上影子在他走到路灯下的时候变得很淡,往前走又慢慢变黑变长,靠近下一个路灯的时候前面投下的光又让影子变淡。
等走到这个坏掉的路灯下的时候,背后投来的光影在地上变得很长很黑。
有些可怕,又有点神秘和奇怪的魅力,像是鬼怪一样。
这条路只有他和他的影子,还是可以跳舞玩。
影子被拉长的时候,跳起舞的时候看着很奇怪,有种古怪的美感。
月亮下的阴影一直都很美。
在这条寂静的街道上,在街边上停着的漆黑的看似无人的汽车里,有一双眼睛默默的看着他。车中那个人从头到脚都是深灰色的,脸上带着只露出眼睛的面罩,俯在车后座上拿着望远镜观察着。
她知道迈克尔杰克逊最近一个月时间都在这里,晚上没有工作的时候,会在酒店里打游戏看电影,如果有朋友来找他,他会跟朋友一起玩,如果没有朋友来找他,他也不会主动邀请人。
她知道,他在屋里呆不下去的时候,就会走出来透透气,跟在街上遇到人的聊天。
她知道怎么确定他要走这个方向,走这条路。可以提前知道他的动向,抄近路过来撬开车锁爬进去埋伏起来,看着他从远处慢慢走过来,跟自己的距离只有三四米远,然后再走远。
她可以用小望远镜仔仔细细的打量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节,看到他的孤独寂寞和渴望。看到那件印着彼得潘的红色棒球衫,牛仔裤虽然宽松,却遮掩不住那双又直又长的腿。
看到他的姿态有些孤独,在月光下和影子玩耍。
我逃不开月亮。在夜晚它用柔软美好的光束轻推窗帘入内,我甚至不用看到它——一道凉而蓝的能量撞上我的床,而我起身。我跑下楼到黑暗的玄关,转开门,不是离家而是“回去”它那儿。“月亮,我来了。”我大叫着。
“好,”她应道,“现在给我们来点舞蹈。”
但我的身躯在她说任何话之前,已经起舞许久。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记得——我的身体经常在动。从孩提时代我就这样回应月亮,当她珍爱的信徒,而且不只是她的信徒;群星也吸引我靠近,近得我能看穿他们闪烁的举动。它们同样跳舞,作些和缓的分子的晃动,并使我的碳原子随之蹦跳。——引自迈迈诗歌散文集梦舞诗话
迈克尔忽然感觉背后有人靠近,回头看了看,却只看到宽阔寂寞的街道,昏黄的街灯和天上银白色的神秘圆月,没有人。他耸耸肩,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不安,就加快步伐离开了。
独自一个人上街其实……还是有些危险的。
如果碰上极度疯狂的歌迷或是绑匪,那真是糟糕透了。列侬不就是被歌迷……
街道的尽头拐过去,是一家餐馆。
迈克尔已经去过好几次了,他知道里面有好喝的豌豆奶油浓汤,而且店主和店里的服务生、大厨都是歌迷,是很友善也很安全的地方,那地方让他觉得很温暖,或许是因为浓汤的原因?
这家餐馆快要打烊了,店里已经没有客人了,店主正在吃晚饭。
胖店主表示:自从十天前迈克尔杰克逊来店里吃了一顿饭还给签名之后,一直幸福到现在哦哦。他唯一喜欢的一个黑人就是迈克尔杰克逊。
服务生和大厨们也是这么想的,这十天里他们都满面春风,互相之间有些小摩擦都不介意了。杰克逊先生那么迷人的明星都那么温和,我们之间有什么可炒吵的。
十天前虽然是让店主招待杰克逊先生,他们住的近都飞奔回家去拿《战栗》的专辑来请他签名,住的远的飙车回家,虽然平均每人领了两张罚单,但是很值得哦。
店主美滋滋的喝着香槟,配着鱼子酱,忽然听见银铃声音,有客人上门了。
抬头一看,他灵巧的跳了起来,肚子差点把桌子撞翻。
迈克尔挥挥手:“HI,艾伦。”
“晚上好杰克逊先生。”店主艾伦一屁股把服务生拱到一边儿去,自己抢过菜单和记事本、笔:“桌子都是空的,您挑喜欢的地方坐。”
迈克尔选择了一个比较靠里、靠近上菜小门的桌子,这里能看到整个餐馆的所有空桌子,还能看到窗外孤独的街道。
他接过菜单翻了一遍,抬起头看着这个高大又快乐的胖子,轻声说:“还要上次那种豌豆浓汤,里面不要放鸡肉。”
“好的。”艾伦写下菜单,撕下来递给一旁的服务生让他送到后厨去,没话找话的说:“今晚上的月色真美,很适合出来散步。”
迈克尔点点头:“是啊。”他忍不住盯着艾伦的肚子看,又看了他咖啡色大胡子,虽然他穿着合体的不算廉价的西装,打着领带,可是迈克尔忍不住说:“艾伦,你真的很像马里奥大叔。”
艾伦一愣,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站在旁边笑个不停:“您说的没错,杰克逊先生,实际上去年万圣节的时候我儿子就要求我扮成水管工的样子。要到了很多糖呢。”
迈克尔轻声笑了起来,想一想那场景一定很温馨,很快乐,很有趣,真是令人羡慕。
他的笑声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最纯真的笑声,他爱他的家人,朋友,也爱他的所有fans。
忽然门口又是叮铃一声,走进来一位女士。
艾伦和迈克尔都看了过去,这位女士有着温柔的棕色卷发,咖啡色的眼睛,穿着浅紫色高领针织衫,浅紫色针织外套,珍珠项链,手上带着薄薄的丝绸手套,长到小腿的窄裙和丝袜皮鞋,应该是古板又保守却富有的家庭。
这身衣服和时尚绝不沾边,倒是很端庄也很温柔。
这位女士手里拎着一个乳黄色的大手提包,看起来不是很沉,她左右看了看,在看到迈克尔杰克逊的时候眼神一掠而过,并没有过多的注意他。
她更在意的打量这家餐馆的花瓶里摆着的鲜花、墙上挂着的装饰油画。
她观察很多细节,似乎试图从此推测食物是否美味。
迈克尔看着她,他喜欢观察女孩子,只要看着她们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微笑啦,女孩子们是很特别的存在,值得你特别对待。
那双杏眼,是不是在对你送秋波?
是什么让它们如此明亮?是爱吗?
又或是只是欣赏于存在于世的美好?
那朱唇,于嘴角荡漾的是不是透着一丝神秘?
又或是她只是正通过向每个人微笑来尽力传播一点快乐?
——14岁的小迈在接受杂志采访时自曝的有趣"小缺点"
服务生不得不离开杰克逊先生身边,去问:“女士您好,您想坐在那里呢?”
这位女士就近把包放在餐馆正中的桌子上,似乎稍微有些疲惫,随手翻了翻菜谱,用漂亮的低沉而富有魅力的伦敦腔说:“请给我炸鱼薯条和大厨推荐的酱料。还有一份沙拉。请转告主厨,尽量不要放洋葱和蒜,谢谢。”
服务生记下来,又问道:“那么,您想要什么饮品呢?饮品单在最后一页。”
“香槟。”这位英国女士转了转戒指,道:“阿斯蒂香槟。”
“炸鱼薯条配推荐酱料、一份沙拉,不要洋葱和蒜。饮品则是气泡香槟阿斯蒂。”服务生重复了一边她的要求,看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彬彬有礼的说:“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叫我。”
女士微笑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把迈迈的梦舞诗话和月球漫步看了好几遍,真的好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