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想了下便点了点头,小凤从女性的角度分析看待问题自然有她的道理。
“大人,外面有人喊冤。”
在夫妻两个热烈讨论剧情发展的时候,有衙役进来禀报。
“喊冤?”
“把人带进来吧。”
“是。”
很快,喊冤的人便被带了进来。
竟然是熟人!
就是当日引爆了小凤姑娘和崔大纨绔冲突的那位柳姑娘。
“是你喊冤?”
“回大人,是民女。”
“因何事喊冤?”
柳如月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道:“民女替柳大娘喊冤。”
“柳大娘?”
“对,”柳如月猛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陆小凤,“柳大娘为人善良,可却被大人无缘无故拘提而来。”
“你是说云娘?”陆小凤若有所思。
“是柳大娘。”
陆小凤道:“本官只拘提了一位叫云娘的,那她只能是你口中的那位柳大娘了。”
柳如月抿紧了唇。
陆小凤继续道:“本官拘提她,自然有拘提她的道理,但这并不需要向你解释。本官能告诉你的就是,本官并没有把她当成犯罪嫌疑人,她只是帮助本官推进案情进展的关键人物之一罢了。”
柳如月这个时候已经明白是自己鲁莽了,带了几分愧疚与惶恐地趴伏在地,“民女无知,冒犯大人了。”
“无妨,不知者不罪。”陆小凤是真不在意。
“谢大人不罪之恩。”
“不过,本官倒是想知道你与这柳云娘是如何认识的?”
柳如月没料到这位凤大人的话锋会突然转折,一时有些愕然。
“不能说吗?”
“不,”柳如月急忙摇头,“柳大娘是民女在替人帮工的时候认识的,她一直对民女多有照拂。”
原来如此。
陆小凤才要开口,脑中却突然划过一道亮光,然后说了一句让人错愕的话来,“你姓柳,是不是?”
柳如月怔怔地点头。
陆小凤若有所思,口中喃喃自语,“柳,云娘,柳云娘……”古代女子多冠夫姓,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这“柳”其实是云娘的夫家姓氏?
“你父亲可是姓柳?”
展昭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妻子会问出来的话。
柳如月道:“我义父姓柳,我自幼被义父收养,故而随义父姓柳。”
陆小凤紧跟着问道:“你义父叫什么?”
“义父名讳大山。”
“柳大山!”展昭一时惊讶出声。
陆小凤瞄了他一眼。
展昭朝柳如月追问道:“你义父膝下除了你还有何人?”
“还有两位义兄。”
“叫什么?”
“大哥叫柳云龙,二哥叫柳云飞。”柳如月越说越有些慌乱,不明白这位大人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些。
“咳咳。”陆小凤在一边清咳了两声,以提醒某猫别太激动。
展昭收到暗示,果断地闭口退后。
陆小凤冲着柳如月微笑,“不用害怕,他只是习惯性多问两句罢了。”
柳如月暗暗松了口气。
却不防下一刻就听到那位凤大人若无其事地道:“本官突然对你义父有些兴趣,不如就烦请姑娘为本官带路引见一番如何?”
她问得云淡风轻,柳如月却听得心里直发紧,生怕因自己一时鲁莽给义父他们带去什么麻烦,尤其二哥平素行事有些出格,别再犯了这位凤大人的忌讳才是。
“怎么?难道是不太方便吗?”
一对上陆小凤的眼睛,柳如月马上就垂下了头,略带不安地道:“不是,只是民女义父乃一介山野百姓,大人因何要见他?”
“本官要见自有本官要见的道理。”
听她这样说,柳如月便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点头道:“那民女领大人去。”
“头前带路吧。”
陆小凤出行,虽不欲大张旗鼓,但州衙还是给她配备了应有的跟随人员,再加上她自己的随身侍卫,有那么点不大低调。
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当他们一行人跟着柳如月到了柳家门外的时候,一个慌慌张张的年轻男子从门内跑将出来,因为冲得太猛,还将州衙的一位衙差撞得差点儿摔倒。
都不用陆小凤的随行侍卫出手,其他衙差就拔出朴刀拦住了那个男子的去路。
那一脸的惊惶失措啊,陆小凤想说他不做贼心虚都不现实。
柳如月一见此人不由失口惊呼:“二哥!”他这是又从家里拿了什么?
被叫破身份的柳云飞似乎回了点儿神,表情镇定了一些,目光朝着一身官袍的陆小凤瞟了两眼,心中忐忑不安。
柳如月走上两步道:“二哥,你要干什么去?”
“不干什么,你少管。”
柳如月咬咬唇,又道:“义父呢?”
“义父还没回来。”柳云飞一见那官大人一行似乎没有什么后继动作便要寻隙溜走。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不动声色观察着他的陆小凤出声了,“柳云飞,本官有话问你,且别忙走。”
柳云飞头上立时便冒出了一层细汗。
陆小凤眉微扬,有情况。
第201章
“你刚刚从家中拿了什么东西?”
柳云飞怎么都没想到这位大人会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脸色瞬间更加的惶恐。
柳如月听到陆小凤的话,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有余,几乎是在尖叫着质问柳云飞了,“你又拿家里的东西去当?”
十毒中的“赌”,一旦沾上那也是奔着倾家荡产去的——这一刻陆小凤明白了一些东西。
柳云飞本能地反驳道:“我什么都没拿?”
柳如月质问:“没拿你神色会这么慌张?”你这明明是做贼心虚。
“我说没拿就没拿。”柳云飞色厉内荏地狡辩。
陆小凤适时吩咐了身边的侍卫一声,“搜声。”
对于公主的命令,侍卫们执行得那是无比坚决,相当彻底。
很快便从柳云飞的身上搜出几样东西。
柳如月一看从他身上的搜出的东西,脸色顿时变得悲愤无比,在看到其中的一方玉佩时更是难掩激愤,“你竟然把大哥的玉佩也偷拿了?”
而展昭此时也在盯着那块玉佩看。
这让陆小凤表示了极大的兴趣,这块玉佩看来是有故事的啊。
展昭收回目光,朝妻子看了一眼。
陆小凤眉梢微挑。
展昭说:“这玉佩质地极好。”
神马情况?
然后,御猫大人便没有然后了。
小凤姑娘很不客气地就瞪了他一眼,关键时候收包袱啊,你倒是抖啊你怎么就不往下抖了呢……所以说吊胃口神马的最讨厌了。
展小猫这货越来越有黑化的倾向了,这可真不是个好现象啊。
“这是你大哥的玉佩?”在自家小猫那里暂时得不到答案,陆小凤也不纠缠,直接转向柳如月这个可能知情的人。
柳如月果然就知无不言地告诉了她,“这块玉佩是大哥从小戴在身上的,大哥最宝贝它了,因为怕不小心损坏丢失,上山采药的时候总是会收在家里的。”
陆小凤从柳如月的陈述里感觉到了似曾相识的狗血味道,但凡有东西是从小佩戴的,一般来说在故事中都会起到一个特别重要的媒介作用,那么这块原本属于柳云龙的玉佩应该也负担了这样一个略显狗血却又司空见惯的一个历史使命。
事情走向似乎越来越跟她的猜测接近了呢,小凤姑娘略兴奋。
至于展昭倒不是故意吊人胃口不肯往下说,而是他认为话提点到这个份上就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他媳妇那么聪明能联想的,肯定能自行演绎出答案来的。
不过,每每想到当年他钟情于她,却被她忽视得无比坚决彻底的事御猫大人表示仍旧无法释怀——这得迟钝到什么丧心病狂的程度啊?
陆小凤看向柳云飞,继续道:“既然是你大哥的东西,而且又是被他珍视之物,因何如今却在你的手上?”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柳云飞的身上。
柳云飞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生硬地拗出一个借口来,“是大哥让我替他保管的。”
这话的可信度实在是太低了。
其他人几乎都是一样的心声。
小凤姑娘不抛弃,不放弃,继续往下问:“那你大哥柳云龙现在人在哪里呢?”
“上山了。”
陆小凤从上到下又打量了他一遍,然后唇角微微勾起。
展昭在一旁接茬儿问道:“你也上山了?”
“没有,我没上山。”
听到柳云飞矢口否认,展昭微挑剑眉。
陆小凤却笑了,意味深长的拖长了音,道:“哦,原来你不曾上山啊。”
神色慌张,言辞闪烁,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放过这明晃晃就摆在台面的上疑点啊。
“既然你不曾上山,那么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东西?”你不曾上山你身上沾染的那些山间特有的秋冬季节的植物是从哪里来的?
柳云飞的脸色此时基本可以用“面无人色”来形容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他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做更多的心理铺设和准备。